◎ 孟飛
老人家就是不一樣
◎ 孟飛
我對于重慶這個城市的印象主要來自12歲之前,之后我就跟著父母到了南京。前不久有個導演跟我說他很喜歡重慶,列舉了三條理由:第一,重慶這個城市特別有立體感,山城嘛;第二,重慶方言特別有感染力,火暴中透著幽默感,幽默感里透著智慧;第三,重慶的美食。我贊同他的話。
在重慶生活的12年積累了我人生最初也是最真的情誼,直到現在,我不曾淡忘。在重慶,街坊鄰居真的就跟親人一樣。我舉家搬遷離開重慶的時候,很多老鄰居一家老小到碼頭送別,直到今天想起這一幕,還讓我熱淚盈眶。不光如此,我長大之后每次回重慶,離開的時候總還有過去的小伙伴送我。
2011年春天我回重慶,張羅吃飯的是小時候一塊長大的《重慶日報》社唐彤東。他問我叫哪些人,我說把小時候一塊兒玩的朋友都叫上吧,快30年了。后來男男女女一口氣來了兩桌。見面之后,他們挨個兒幫我恢復記憶,這個問“你記不記得我”,那個說“我是誰誰誰”。這么介紹了一輪過后,我突然想起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個比我大幾歲的男孩鬧著玩的時候把我的腦袋打出了血,害得我第二天發燒了,我記得他叫杜波。我順口講了這件事,眾人皆笑,在場的人告訴我,杜波調到北京工作了。巧的是,當時杜波的妹妹在場。不一會兒,杜波就從北京打電話來了,他在電話里大笑:“這點兒破事你還記得啊?我以為你都忘了。”
替我張羅這頓火鍋的東哥在報社廣告部工作,所以晚報、晨報的記者加攝影來了一堆人。一個記者說:“提點兒問題拍點兒照吧?”東哥在邊上嚷嚷:“快點兒問,快點兒問,我們吃飯呢。”那個記者很配合地說:“好好好,我抓緊。”之后攝影記者在一旁一個勁兒拍,東哥又說:“你們有完沒完,差不多就行了!”我有點兒過意不去,就說:“來都來了,又是自家人,讓他們問唄。”東哥這才沒再催促。
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的伙伴——可愛、真摯、重情義,跟他們的感情是我在重慶永遠無法割舍的。
(摘自《隨遇而安》浙江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