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也許這是個機會
◎十三
布總要遠走高飛了,我設宴為她踐行。
布總很牛,一步步做到了總監。布總的男友弓長張卻事業平平。
去年布總生病時,弓長張辭去工作,忙前忙后伺候了她兩個月——精神是可嘉的,但以他的資歷想再找工作就更不容易了。
布總說:“要跟弓長張分手的話,這也許是個機會。”
“你別怪我。”她解釋說,“這些年房租水電費都是我交的,每個月給各自家里的錢大部分也是由我來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布總在家休養,我去看她,一進門就看見弓長張把案板放在客廳茶幾上,臉上沾著面粉的他正在包餛飩。他憨憨地笑,說:“阿布愛吃這個。”
我問:“你這次先一個人過去?”
布總知道我在想什么:“弓長張一門心思想跟我一起過去,但被我攔下了。”
布總到新城市之后很快就得到了認可。她的胃口不好,我想寄一些土特產給她,她說:“不用了,弓長張已經給我寄了。”
一個平安夜,我接到她的電話。
她鄭重地說:“弓長張說他元旦要過來。”
我想起那句“這也許是個機會”,就問:“你還想跟他分開嗎?”
“我不知道。”
“平時你想他嗎?”
布總沉默了一下,我等著她的答案。
“想。”
語氣是肯定而溫柔的。
“離開之前,我們誰也沒有提分開之后的打算。我是有私心的。”
“回來的路上,我抱著他的胳膊想起了很多事。我跟他從小就認識,我考上大學,他到我大學附近打工,攢錢自考。手術之后,我的心情很差,看見他就煩,而他從來不吭聲,一天三頓變著樣給我做好吃的……為了在一起,我們都做過努力,都付出太多了。”
“說想跟他分開,這不是開玩笑的,可是那一天我抱著他的胳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意志完全瓦解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一直跟他在一起。”
那個新年,布總回家跟弓長張領了結婚證,然后兩人一起飛去了布總所在的城市。
從朋友圈里可以看到,成為張太太的布總不再經常出去跟同事high了,弓長張更樂于請朋友到家里來品評他的手藝。與此同時,弓長張也不允許布總亂吃外面的東西,因為她已經懷孕,要做媽媽了。
(摘自《總有一句歌詞打濕你心》湖南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