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局長算卦

曾勇

市文藝學校聲樂系今年擬招80名新生。校長郎萬福擅自提高錄取分數線，使得上線考生僅為50人，余下30個名額由他一手掌握著，用以做人情撈錢。

對于郎萬福的這一做法，全校上下滿是怨言。也是年輕氣盛，聲樂系新來的教師小高一氣之下干脆去了上級主管部門市文化局，找一把手楊局長反映情況。不料楊局長當面表現得很重視，言之鑿鑿要派人下去調查，如情況屬實即嚴懲不貸，事后卻無端拖延不了了之。

這天下午，小高因難以打通楊局長電話再次來到市文化局找他詢問這事的處理情況。可氣的是楊局長一見面便借口外出開會躲避。“開會”回來后，見小高還在辦公室門口等著，就又謊稱去廁所開溜。

眼看著過了下班時間，而楊局長又一去不歸，小高只得快快離去。途徑樓下傳達室時，那看門的禿頂老頭忽然支開門縫把他叫了進去。

“你就是文藝學校的高老師吧？”老頭合上門壓低聲音說，“別來局里找楊局長了，沒用的，以往你們學校沒少來人告那郎校長，最后都沒個結果。”

小高估摸禿頂老頭知道得不少，便問：“該不是郎校長撈的好處里頭也有楊局長一份吧？”

老頭說：“那倒不一定。”接著話鋒一轉罵郎萬福不是東西，說他外孫女報考文藝學校聲樂系總分排在57名，現在讓郎萬福這么一弄，不光要白花好些冤枉錢，還得四處找門路托人幫忙。

罵罷郎萬福，禿頂老頭說：“這樣，我托人去給楊局長做做工作，看能不能讓他轉變思想管管那姓郎的。你呢，就出點活動經費，不多，有一百塊錢就行。”

小高知道這禿老頭是個臨時工，也沒啥背景，這時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心里禁不住發笑，但想想對方所要不過是區區一百塊錢，便掏出錢包從中拿了一張百元鈔票給他。

小高沒拿禿老頭的話當真，給錢后也沒細問便匆匆離開了。不想一周后禿老頭把電話打到了聲樂系辦公室來，告訴小高他已經請人找過楊局長了。

過了幾天，文化局果然派來專案組，就校長郎萬福的相關問題展開調查。

一個月后，郎萬福被撤職。

接下來，應文化局請求，市檢察院經濟科正式介入郎萬福案。

小高大為驚喜，這才想起找文化局傳達室那禿老頭問個究竟。禿老頭說：“我托的是辦公樓前面街上那個算命的瘸子，他姓陳，是我老鄉。聽他說，楊局長這人挺信命，時不時找他算上一卦……”

“哎，快講講，他這次跟楊局長都說了些啥？”小高打斷他的話問。

“他還能說啥，無非是說郎、楊相沖，狼會吃羊什么的唄！”

（莊妃軒摘自《河北法制報》2015年5月7日，圖/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