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去哪兒了

黃小孩

幸福去哪兒了

黃小孩

青春是一本書，每個人都要閱讀。同樣的內容，讀出的卻是不同的故事。我當年追逐的小幸福呀，你跑到哪里去了？

時間雖然易逝，卻像魔法一樣，能安撫一切。在靈魂深處，有些東西是無法忘記的，就像兒時純白的梔子花，就像記憶里的錦城月下。

打開落滿灰塵的音樂盒，記憶中的旋律依然如此清晰；然而，我們都經歷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甚至遺忘了很多。

有些事，走近了，才知道陌生；有些人，離別了，才懂得珍重。老天總喜歡作弄人，讓脆弱的心一次又一次受傷。你給了我兩個選擇，卻是一個結局，我是知道的。

你說我喜歡看藍天，喜歡一個人在操場上慢跑。其實，我在看藍天的時候，你的目光正投向我這邊。我是羞澀的，不敢正視你的雙眼。其實，我一個人在操場上跑步，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大熱天的，誰愿意揮汗如雨呢？為了你，我寧愿犯傻。可你似乎無視我的存在，為此我也憂郁過。有一陣子，我總是心神不寧的，看書也不專心。老師提問我的時候，我竟然把你的名字說出來了。為此，我郁悶了好幾天，恨自己的嘴沒有把門的，讓別人看笑話了。那時候，我甚至想把你叫到沒人的地方，一股腦地倒出自己的肺腑之言。可是，我一點都不自信，怕你拒絕，從此不再理我。我對你說過，我喜歡江南的煙雨，僅僅是因為，在雨中不會有人知道我哭泣。

在班里，你永遠是最耀眼的那個，不僅人緣好，就連老師都另眼相待。還有那幾個跟屁蟲讓我擔憂，他們都是我的競爭對手吧。或許，我們之間注定要有太多的羈絆；不過，我可以很認真地說，遇到你是青春里的一種幸福。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仍能在茫茫人海中認出你的目光。也許太在意你了，我竟然疏忽了學習，成績一下子滑下來，惹急了老師。老師怎能允許我這樣呢？

那是一個雨后的下午，我被叫到了辦公室。老師鄭重地告訴我，上課要集中注意力，不能老走神兒。而且，老師還讓我注意言行，不可越雷池半步。我知道老師的意思，但又不好解釋，所以一直低著頭。那一刻，藏在心底的幸福感正一點點地被吞噬。后來，老媽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消息，也開始數落個沒完。我知道，他們都為我好，我也清楚輕重。有時候，內心的小鹿會不由自主地跳幾下。小小的幸福感，就這樣撞擊著青春。當幸福染指了寂寞，那些承諾還會記得嗎？其實，我只是一頭燃燒的火柴，那承諾也是對自己說的。

原來，這世上最傷人的，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是風霜里的誓言，在春暖花開之時還未實現。淚水悄然落下，我嗅到了一絲咸澀。那一刻，嘴角是微苦的。放學后，總要經過公園才能到家。公園里有個小池塘，每次走到這里，我都會站一會兒。平靜的水面，靜靜地蕩開了微痛的呼吸，多像我的青春起了一層波瀾。我壓抑著情感，承受著繁重的課業，每天都熬到很晚。學累了，看看那張集體照，渾身又有勁了。清純的你，站在最前排，成了我心中最美的風景。十七歲，謝謝你讓我的回憶不只是黑白雙色，謝謝你用幸福為我撐起了一道美麗的彩虹。笑過哭過，所以學會長大；愛過痛過，因此變得堅強。

高三是非常時期，我注定要承載無處安放的寂寞；然而，光陰流轉，我不會再輕易落淚。原來，時間并不是讓人忘記了痛，而是讓人習慣了痛。痛并快樂著！很快高考就結束了，我如釋重負一般地跳起來，你卻靜悄悄地躲起來。你考的并不理想，失落感占據了你的心。我給你打過兩次電話，沒聊幾句就被掛了。等再打的時候，電話那端傳來了忙音。你在逃避嗎？你是否記得，我說過的話，等到一切風景都看透，我會陪你一起看細水長流。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哪怕是將來，只要有你相隨，我將一直努力下去。

九月如期而至，我就要赴京讀書了，可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打開抽屜，拿出畢業冊，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總是舍不得放下。最后，我決定去你家找你。可是，你家具體在哪兒？那個模糊的區域成了我守候的地方。一個多星期，我時常到那里散步，希望能遇到你。終于，你出現了，讓我眼前一亮。可見面時，你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對不起，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未來，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左右得了的。”這句話使我恍如隔世。你讓我懂得，茫然失措的相思，不如坦然放手。這也是一種幸福呢。那天，藍天放開了白云的手，我的心里溢滿了憂傷。

有人說，有一種愛叫放手，那不過是自我安慰的理由，誰愿意放棄真愛呢？如果放手了，那也是被迫的、無奈的。我帶著失落回家了，也帶著失落去了另一座城市。北京好大呀，也好美呀，可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同于過去。我給你打過電話，也在網上留過言，而每一次都給人冰涼的感覺。其實，從老師訓話的那天起，我的心里就有了失落感。老師說得對，我們沒有輸的資本，青春也不會重來。后來，我選擇了等待，如果有緣的話，我們會走進彼此的世界。

此時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走在未名湖畔，看著三三兩兩的學生悠閑地走過，心中不禁一片悵然。這個曾讓我為之奮斗的學校，將會幫我鑄就一個怎樣的未來呢？而遠在異地的你，現在是否正漫步在校園，憧憬著美好的明天呢？

編輯/黃書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