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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病人和贊美詩

2015-11-07 04:10:50葛佳男編輯吳薇攝影才源
人物 2015年9期

文|葛佳男 編輯|吳薇 攝影|才源

演員、病人和贊美詩

文|葛佳男 編輯|吳薇 攝影|才源

握住塵肺病人手的那一刻,袁立覺得,做大愛清塵志愿者,是來自命運的揀選和神的旨意。

Who is it

袁立, 演員,基督徒

棺材與漫長夏天

王明升覺得自己這回肯定要死了。整整8天,他幾乎不能自主呼吸,也無法平躺,夜夜抱著氧氣瓶跪在病床上,一口氣一口氣吊著命。和許多塵肺病到了三期的農民工一樣,親戚朋友怕被借錢,老早以前就跟他斷了來往,31歲的男人好不容易把正在修房子的父親和弟弟誆來,央求他們給自己做一口棺材。

這往往是塵肺病人的最后一個要求。在秦巴山區深處的那些村莊里,演員袁立女士好幾次看見這樣的棺材,人還活著,棺材已經用油紙包好了,紅色帶子系好了,直挺挺立在堂屋正當中。棺材的主人往往很年輕,歪在里面一間臥室里,全都是頭一回見明星,沖她露出那種又靦腆又不安的笑。

“他們那種善良,那種無助,而且他們得了病以后那種惶恐,就是你可以看到一個個很驚恐的靈魂。”7月末的北京,袁立蒼白著臉對《人物》記者說,身體陷在沙發里,看起來疲憊極了。7月9號到19號,她跟隨“大愛清塵”的志愿者進入秦嶺大山,對患有塵肺病的農民做了一系列一線調研,回來之后,感覺自己一直沒怎么緩過來,“那個累是慢慢會發出來的,一開始在底下的時候是咬緊牙關的,然后回來了以后就不會一下子放松,會慢慢釋放。”

在此之前,袁立壓根不知道塵肺病是什么。這原本應該是個悠長、安穩甚至有些無所事事的夏天。她住在杭州靈隱寺旁一個綠蔭如幕的小院子里,在四十來歲的年紀上給自己放了大假,動手設計和裝修房子,清晨繞著西湖跑步,甚至還買了一輛自行車。她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每餐吃飯前,會雙手合十,對著食物禱告—與救贖無關,這是一種純粹的皈依和對內心安穩的追求,就像每一次從教堂出來,她都會覺得當晚的食物格外美味。

今年年中,她想用手上的閑錢做一點公益項目,又不知道哪個基金會值得信任,剛好在網上看到了幾年前一則塵肺病人為了索要正當賠償不惜“開胸驗肺”的新聞,順藤摸瓜,查到了專門捐助塵肺病農民工的公益組織“大愛清塵”。她通過新浪微博給創始人王克勤發了一條私信,王克勤回復說,你要不下來親眼看看塵肺病人是怎么活的?袁立答應了。

那個時候她心里揣著的全是好奇,心想去跟兩天,看一看,如果這個公益組織是真的在做好事,那么就真的給他們捐一些錢好了。臨行前,得知大愛清塵給全體志愿者買了保險,她還以為是小地方有流氓要打人、殺人。進了山才知道,秦嶺深處的山路蜿蜒陡峭,即使是最老資格的司機也不得不時常停下來抽根煙提神。

王明升是袁立在村子里接觸的第一個塵肺病人。他很瘦,黝黑,并排站著跟她一般高,“外表不像一個農民工,像個小秀才”。但是當兩人靠近的時候,袁立清楚地聽到從他的胸腔里持續發出沉重的呼吸聲,沙沙沙沙,像秋天的落葉。

這時距離那次持續8天8夜的嚴重并發癥已經過去4年。當年棺材進門之后,也許是沖了喜,王明升竟然掙扎著慢慢地好了起來。他自己都覺得這是個奇跡。2013年,大愛清塵首次到他的家鄉探訪登記,王明升受到捐助,身體狀況穩定之后,自己也加入了志愿者的行列。他生著一張小圓臉和一個圓鼻頭,并不像他的鄉親們那樣訥于言,因而成為當地塵肺病人中間一個小小的核心人物。

2015年的這個夏天,對于袁立和王明升來說都顯得格外漫長。“隔岸觀火和親身下去是兩碼事。”袁立感覺自己生活的平靜被打破了。王明升的人生則頭一次跟一個女演員、一個“明星”聯系在一起,這讓他覺得意外、新鮮并且充滿希望。

“我是袁立的第一助手。”他有些自豪地說。

演員與病人

秦巴山區的這次塵肺病探訪如同秦嶺淮河,成為袁立內心生活重心的分界線。在那之前,她覺得自己甚至不知道什么是貧窮。

袁立出生在杭州,江南魚米富庶之地,父親在大學工作,家境優渥。成年之后做了演員,早早成名,對窮的概念止于“吃不起飯”—這個年代,怎么還會有人真的吃不起飯?反正她是沒見過。看到報道說哪里哪里很窮,袁立心里從來是不信的,“我在想是不是記者故意找幾個窮的拍拍啊,真的有那么窮嗎?因為在城市長大,是無法想象那種的。”

王明升也無法想象袁立的生活。在他對“明星”這個詞有限的認知里,這些人應該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擁,身后永遠跟著十個八個戴大黑墨鏡的保鏢。眼見袁立連個助理都沒有,像所有志愿者一樣蹲在地下,胡亂拖個凳子墊在表格底下做塵肺病登記,王明升心里嘀咕,這怎么可能。

事實上,在演員圈子里,袁立遠沒有在病人中間這樣容易相處。劇組里,演員們下了戲約著一起去吃飯,來敲袁立的門,她永遠都不開。“主角說實話真沒空,我今天拍完了16個小時我很累了,我還要背明天一整天10場戲,大概有這么多集要拍掉,臺詞都沒背呢,我哪有空跟你們吃飯?”2004年她簽在趙寶剛的公司拍《啼笑因緣》,有一天半夜突然給趙寶剛打電話:不想演了。她說在劇本上,這場戲寫的明明是女主角回到家看見滿院子都是鞋,母親一個人蹲在那兒一雙一雙地洗,結果今天到了現場一看,院子里面潦潦草草只擱了4雙,當初看劇本的感動一下子就沒了—這還有什么好演的?

“她就是個性比較強,個性比較強,自身有自身的一個脾氣,就是心大,我說這個心大,就是心高,心高。”趙寶剛說,“這么多年了還這樣,走道就嘚嘚瑟瑟的。”他還記得當年為《永不瞑目》選角期間第一次遇到袁立,在一個羽毛球館,別的演員都圍過來搭訕,只有這個剛從電影學院畢業不久的小姑娘招呼也不打,趾高氣昂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后來因為這個戲紅了,半個中國的人都喜歡她,她反倒不知所措起來,“我不喜歡,我覺得那是大傻帽,我覺得為什么要崇拜人呢,好傻啊……所以當演員的時候我是背向他們的,我不要,你們都走,我不是為了崇拜、聽掌聲來的,反正我就喜歡演而已,就這樣。”

在秦巴山區,袁立和王明升(左一)一起探訪了很多戶塵肺病人。這些王明升習以為常的貧窮和苦難讓袁立幾度情緒崩潰

出道20多年,袁立一直較著勁。這個職業帶給她某種長久存在的、鈍鈍的痛苦,并不尖銳,卻難以和解。《人物》記者請她推薦幾位同輩的同行好友聊聊對她的了解,她掰著指頭想了半天,一個也數不出來,“我好像在這個圈子里沒什么朋友,我們關心的事兒都不一樣。”她在微博上講美國南北戰爭,反對浙江大規模拆除十字架,批評演藝行業的不規范,為演員爭取五險一金。然后有人問她,你怎么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每天發一發旅游感受和自拍照呢?

“大家都愛惜羽毛,生怕表達觀點會招罵?”

“他們不是生怕,”袁立開著車,斬釘截鐵地說,“是真的不懂。”那一刻,她看上去又驕傲,又孤獨。杭州城擁擠的晚高峰,她對著層層疊疊的剎車燈說起這些年在劇組中看了太多同行為誰的署名更靠前、導演給誰的角度更好看這種事情吵架,心里越來越厭惡和迷茫,隱約覺得自己能做比演戲更大的事情,卻弄不清心里真的想要什么—直到這次親身接觸那些塵肺病人,貧窮和苦難猝不及防,迎面襲擊了她。“所以我更認為我(現在)做的事情更有意義,因為從愛的角度和關懷的角度來說。”

雖然跟袁立朝夕相處了好幾天,但病人王明升對這些內心曲折完全不了解。他從來沒想起來問袁立為什么要來,只覺得太好了,大明星啊,肯定能幫他們多籌點錢,就多救幾個人。以前他從來沒見過什么“大人物”,在他們柴坪鎮向陽村,日子很單一,愁苦也很單一,統統可以歸結為一個字:窮。

他的家住在山坡半腰,1990年代以前,種地是家里唯一的經濟來源。村子里每家每戶種的都是苞谷、小麥、大豆、土豆,沒有通向外面的大路,一袋糧食從山上掂到山下幾乎要花費一整天時間,“所以根本就賣不出去,家家都有,賣給誰呢”。他念到小學四年級就輟了學,16歲,跟著鄉親們來到外面打工。最早出去的老鄉勸他們到礦山去,那里不要文化,未成年的童工也照收,只要愿意出力氣,所有人都能掙到錢。大家都很高興,沒人告訴他們這樣的私人礦山同樣意味著沒有任何粉塵防護措施,其中隱藏的危險誰也不知道,也沒有誰想起來要問。

“OK了,這戶人家就不要大愛清塵了,就是我了。”

根據大愛清塵志愿者的統計,向陽村所在的鎮安縣至少有1000個塵肺病人,大體上都失去了勞動能力。一部分人回到老家安安靜靜等死,一部分依舊留在礦山上,竭盡全力隱瞞病情,想給老婆孩子最后再賺一筆錢。每個人心里都清楚,這病是治不好的。塵肺病是目前中國職業病中占比最大、最嚴重的病種,緣于常年在礦山進行缺乏防護的工作、肺泡中吸入大量粉塵而導致的肺組織纖維化,進而造成肺組織硬化、石化,致使呼吸困難。袁立從王克勤那里聽來的說法更加形象而直接:病人的肺會慢慢變成一個金屬肺,無可逆轉。她探訪一個小伙子,哥哥得塵肺病死掉之后嫂子改嫁跟了他,這算是種協定,以確保孩子還保有同一族的姓氏。后來他也查出得了病,嫂子看不到希望,跑了。村里的一個老大哥在2003年喝了敵敵畏,到死都不肯承認自己是塵肺病,怕別人歧視他。

袁立還記得到周文兵家里的時候是個黃昏。同行的志愿者告訴她,樓上有一個得了乳腺癌的盲女人,老公塵肺病死了,留下小兒子和一個老母親。她當時已經很疲憊,“聽著也沒什么感覺說實話”,心想這一路我看到的不都是這樣的嗎?周文兵是今年正月里走的,志愿者們請老母親幫忙做登記,老太太熟門熟路地從一個抽屜中把身份證摸出來,暮色很暗,屋子里沒有燈,她縮到一個角落里面用手摸著那張身份證,然后就哭了。“我心好痛……”老人的口齒含糊不清,從哭音中聽到這幾個字,所有志愿者都繃不住了。一路上冷靜強大的王克勤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流淚,走到院子里來回來去地轉圈。那天晚上,袁立明顯感覺到心臟不適,吃了兩片安眠藥才讓自己睡著。

10多天之后陽光燦爛的午后,她對《人物》記者回憶起那個場景,情緒再度崩潰,“我雖然不是一個母親,但是我演過這樣的戲,我深有體會,如果我以后再演這樣的戲,我也會做這個動作,拷貝她這個動作,這個動作是最真最真的。而且哭都不是大哭的,是那種在心里面哽咽、顫抖,又要壓著,但是又壓不住的那種。”她當場認下了那家的小男孩做干兒子,老婆化療的錢,她給,老太太的生活費,她給,“OK了,這戶人家就不要大愛清塵了,就是我了。”

在山里,王明升偶爾會勸袁立,給錢的時候悠著點。他早就看慣了這樣的情境,倒不是麻木,而是多年以來,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員。他的父親、弟弟、姐夫、堂哥和表哥都是塵肺病人,有人病死,有人自殺,有人還硬撐著。做大愛清塵志愿者以后,他跟塵肺病人打交道往往采取一種更加簡單直接的方式。和袁立一起去老鄉家里,解釋政策的時候說了兩遍對方還沒明白,王明升聲音也高了,話也重了。

而袁立每次都“教育”他,“王明升你不能那樣,對塵肺病人應該溫柔一點。”

命運與信徒

這些年,袁立越來越相信,人生而有命。

她給記者講了一個學舞蹈的故事:小的時候東方歌舞團來杭州招生,爸爸帶她走了很遠的路去考試,結果一個漂亮的考官老師測量了一下她的腿骨,說,不行,你現在腿長,等發育以后腿就不長了,不符合我們的要求。多年以后她做了演員,有一回在涿州拍戲,又看到那個老師,眼角已經有了皺紋,帶著一群學生來劇組跳群舞。“我就遠遠地看著她,我心里在想這個事……我就覺得,其實早就有安排了,你就必定不是跳群舞的一個人,你就是站在這里的演員。”

她是通過感性與世界相處的人。年輕的時候談戀愛,男朋友喝酒打架進了局子,她早上6點多就到昆侖飯店來等海巖,求這位她當時朋友圈子里人脈最廣的前輩幫忙。海巖至今記得,袁立那天是這 么跟他說的,“她說你能不能跟派出所商量,我進去,他出來?我可以進去替他。”大概10年前,她去巴黎圣母院旅游,突然沒來由地熱淚盈眶,覺得特別感動,“我在天主教堂感受到了那種來自上帝的溫暖和圣潔、純凈,就像有一個被子突然從天上徐徐地降下來,蓋在了我不知道哪個地方,也許蓋在了我的靈魂上”。從那天起,她開始研究宗教,經過非常認真的選擇和甄別,決定皈依基督教。

如今,袁立也將成為大愛清塵志愿者看作來自命運的揀選和神的旨意。她覺得神早已安排了她與這些塵肺病人的聯結。1996年她剛畢業開始拍戲,從馬上墜下來摔斷了胳膊,劇組只給了很小一筆錢作為賠償。她請了一個律師試圖維權,官司不了了之,劇組象征性給了幾萬塊錢,條件是她答應簽一個協議,永遠不準跟媒體再提這件事情。“演員也是弱勢群體,”袁立說,“我也維權困難,我也工傷沒人管過我……其實我特別理解這些塵肺病農民工。”她覺得從那時起,命運就注定自己有一天要為他們禱告。

而那時的王明升還沒意識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什么樣的宿命。1997年,他跟著親戚在磚廠、煤窯間四處輾轉,最終來到河南的一家金礦山。90年代,私人礦山的管理政策比現在更不規范,工人吃住都在礦洞底下,石頭洞子放一張木板,上面鋪著的被子永遠都是濕的。從這座山到那座山,前面的山體打空了,每個洞里面都擱著人。粉塵混著爆破煙霧在礦洞之間流動,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礦工們在稍微能聚水的地方鋪一塊塑料布,炸藥、糞水、礦渣水混在一起,王明升至今記得那股味道,“哎呀,袁立這次過來我們還給她反映,那都是怪味兒,又澀又苦”。

王明升的工作是鉆工,用鉆頭在礦山上打眼兒,然后把石頭抱下來。他從來不戴口罩,沒人教他這么做。1999年,王明升在工作間隙聽人說同村的一個老大哥得了怪病,感冒老不好,胸口憋得慌,漸漸喘不上來氣了。村里的二桿子在背后戳著脊梁骨嘲笑他,塵肺病、塵肺病,活不了幾天就要死啦。那是王明升第一次聽說“塵肺病”三個字,他和大部分老鄉一樣,沒怎么當回事兒。況且,有太多事情比這更需要他擔心—常常炸死人的炸藥;不知么時候會來的童工突擊檢查;鄰近幾個礦的礦主聚在一起喝大酒,喝高興了就掏出獵槍打賭,像打兔子一樣對著礦上的工人射擊。沒有人敢提發口罩的事情,更確切地說,沒有人敢跟老板提任何要求。

然而,2000年之后,村子里接二連三有人染上了怪病,“我的天哪,一年幾個,一年幾個,塵肺病接二連三就出來了。”山里人吃飯,靠天、靠地、靠力氣,人們原本是不信命的。王明升總共在礦山待了5年,做跟粉塵直接接觸的鉆工僅僅半年,“總想著我才干了這么幾天我不可能得塵肺病,不可能的。”2004年底,他得了一場感冒,拖了大半個月也不好,他去醫院拍了胸片,查出來是塵肺病。那一年媳婦剛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他拿著胸片在醫院門口蹲了40分鐘,感覺整個人從頭麻到了腳。

他直到現在依舊無法接受。“我得了塵肺病,我得得非常的冤。為什么冤?我真正接觸粉塵可能不到半年,我在礦山待了5年,我連一萬塊錢都沒掙到。所以我冤得很,我很不服氣,我自己都覺得我太冤了。”

在礦上最難的時候,王明升的同伴們僅有的消遣之一是趁工休的時候溜去錄像廳看電視。大家最喜歡的一部電視劇叫做《鐵齒銅牙紀曉嵐》,電視機里的世界,皇上英明,學士睿智,女人聰明漂亮,并且有俠義之氣。袁立最喜歡的也是這一部。成為基督徒之后,袁立崇尚生而平等,對以前演的“君君臣臣,阿瑪阿哥,就那種辮子剪掉了,大家還有一根辮子”的戲充滿反感,《鐵齒銅牙紀曉嵐》是唯一的例外。“它好好在什么呢,借古諷今,它可不是一步純粹的阿哥阿瑪的戲,它其實是一部諷刺現在的戲,只不過那樣它播不了,它用穿上皇袍的衣服,諷刺你們還是奴隸,播出了,挺好,嬉笑怒罵間。”她在里面扮演伶俐的俠女杜小月,這回上山,農民們幾乎都認識她,杜小姐、杜小姐地叫她。

戲里有一集是杜小月探訪黑煤窯,袁立站在礦洞里脆生生地罵:你們東家是誰啊?知道這事皇上知道了會怎么樣嗎?你們這些貪官!“我截圖一看,這真是,早就在演這個戲了。人在時間里面,神可不在時間里面,他在時間之外,他早就看到這一些,早就安排好了,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埋在那里。所以我覺得其實你看,戲里戲外我是扮演同一種角色。那如果我今天以這樣的身份來傳遞來自神性的愛,我覺得是一種更大的托付。”袁立說。

惡與恩典

上帝為什么要把罪惡和苦難放在這個世界?袁立曾經這么問過牧師。

“當時我特別不理解。但是人家就告訴我說,如果沒有惡,善怎么表現得出來。上帝讓你自己辨別,就像一個家長,他如果常常告訴他的孩子世界是美好的,給他看的東西都是美好的,那個孩子到世界上特別的不適應,怎么,為什么跟我爸爸講的不一樣,跟我媽媽講的不一樣。上帝同時把惡和善都放在了這個世界,上帝讓你人有選擇權。”

大愛清塵的創始人王克勤說,出發之前,他沒想到袁立會這么堅定。一路上,她被開水燙過,被山體滑坡堵過路,進過屎味、尿味和發霉的空氣攪在一起的屋子,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演員始終臉色從容。有一次他們穿山越嶺一天,王克勤都走不動了,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呼哧呼哧喘著氣問袁立還能不能撐得住,“她說王老師,沒事兒,她跟牛一樣。”

王克勤原來是一個調查記者,在一次做報道的時候偶然接觸了塵肺病人,出于“對苦難的不忍與痛心”決定幫助這些毫無生存空間的人,成立大愛清塵。袁立佩服他。回來之后,她常常給王克勤發微信,說王老師你做的這些事情就是按照《圣經》里的要求。“她翻開《圣經》里的很多話,她說王老師,跟你說的話一樣呢……你講的上帝的話,她說你也是上帝派來的。”王克勤沒有宗教信仰,但他真心實意地感激袁立。大愛清塵之前也跟許多公眾人物有過合作,可實打實跟隨他們深入一線探訪的,袁立是第一個。這個影響力幾乎是幾何倍數式的。

袁立卻覺得這遠遠不夠。她記得有一次貴州站的志愿者在微信群里宣布又募到了一筆捐款,大家歡呼雀躍,袁立數了數那串數字后頭綴著的零,個、十、百、千、萬、十萬—總共只有20萬。“我心想說募到20萬就這么開心,可憐啊……就20萬,高興成這樣。”據保守估計,中國總共有至少600萬塵肺病人,相比這個數字,大愛清塵能籌到的錢實在太有限。在秦巴山區探訪的過程里,王克勤心軟,幾乎每一家人都特批制氧機、答應承擔孩子的學費,袁立在一邊看得發愁:大愛清塵哪有那么多錢?到時候實現不了承諾可怎么辦?

她開始在山里頻繁地找ATM機取錢,塞進那些病人手里。在向陽村,她認識了兩個病人,激素讓他們的整個身體都變了形,大南瓜頭,小絲瓜腿,屋子里隱隱散發著屎尿的臭味。袁立把自己的鉆石十字架送給了其中一個,并且承諾,兩人以后的治療費用由她接管。

他們都是王明升相熟的同鄉,由他介紹給袁立認識。然而,王明升和袁立的分歧從那一天起產生了。

跟《人物》記者提起這件事,王明升依舊很不服氣。2013年以后,當地的很多塵肺病患者在大愛清塵志愿者的幫助下開通了微博,王明升讓記者去微博上關注這兩個同鄉,“今天有人給他捐款了,過上三天兩天然后他馬上又是一個借口來了,又是什么錢……前兩天袁立就讓人去給他送了一萬塊錢,給他兒子看病,昨天就發微博,看病需要三萬塊錢。”他一貫平緩的語氣激烈起來,“我們都是一個村的,而且隔得都很近。所以我對他們情況了解就是,我知道他們家庭什么情況,他們到底需要不需要錢。2013年之前,你沒有受到別人的資助,你還不是天天這樣的過。你現在或多或少受到那么多人幫助,你為什么天天還那么喊叫呢?說實話,他們幾個人比我日子好過。”

他跟袁立說,不要再給這兩個人錢了,他們根本不需要這么多。“所以為了這事情她對我,好像我都是那么自私的心理……有一天你自己會覺得,我王明升不是害你的,我王明升不是戳他們脊梁骨的。她(袁立)說我愿意,我看他可憐,我說好好,你覺得你愿意,你值得幫你就幫吧。”

袁立不能同意。“你說這個錢跟我們城里人比那簡直是,而且他有倆孩子,他要如果知道自己快死了,他總是想為他孩子爭取多一點,包括他的兩個老人都得病,我覺得非常情有可原。”

“而且我認為這種一線的塵肺病人,你不能這樣互相說對方的壞話,王明升自己拿得也不少哦。”她說王明升其實是當地第一個開通微博、以個人名義接受捐助的塵肺病人,上過不少電視節目,已經是塵肺病人里的明星。“所以為什么要通過一個組織來救,你才能救平均了。其實我把他們幾個微博拉到微博上去,讓觀眾知道他們的微博,其實就是這個目的,你能捐,就一對一捐,多,沒關系,不嫌多。這有什么呢,你再多,你也跟城里面那些貪官污吏比,不能比,而且他確實是有病,但這個時候你就會看到人性,很正常,他說謊,他想得到多,都是人性的一面。”早幾年她不愿意面對人性的惡,那時候她給某家公益組織捐錢,看到創始人和一些被救助者買金銀玉器,恨不得扇對方巴掌,在微博上把那家基金從頭質疑到腳。如今,她覺得自己變寬厚了,上帝告訴她要理解,要寬容。

在老朋友崔永元看來,袁立目前依舊處于做公益最初的激動期,“剛認識一個男朋友剛定下來,海誓山盟,就想一萬遍告訴你,有多愛你,就這狀態。”他說自己太理解袁立了,做公益的人最開始都是這么過來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現在,在一場慈善活動中,崔永元可以通過一個人的表現判斷對方做慈善時間的長短:動輒掉淚,歷數各種苦難,那一定是“新來的”。

袁立顯然屬于此列。志愿者們對她最深的印象是到處蹭Wi-Fi發微博,看到有大V轉發,每回都高興得叫起來。她知道自己是剛剛起步,不過已經下了決心要全心投入,“如果不是全職的話做不好這件事情,太重了,扛不動。”路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就去問崔永元,問任志強。7月末的一個晚上,當她說服了崔永元為大愛清塵主持3年的工作人員勞務費募捐活動,袁立眼睛都亮了,雙手合十,“哦,感謝上帝!”

王明升則向另一個方向尋找出路。他最近在跑一個項目,想要解決塵肺病農民長遠生活的問題,為失去勞動能力的老鄉們謀一個賺錢的門路。“我想包括動員政府,還有社會像一些企業,來幫扶塵肺病農民工自主創業。”他喜氣洋洋地跟記者說起自己奔走的成果:9月份,他們柴坪鎮會跟某企業合作先搞兩個示范點,一個養雞,一個養豬。

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法應對未來,并且懷有某種樸素的期待和信心。

袁立說:“慢慢來,我的加入,我相信是神的恩典,他會給我們的。”

“慢慢來,我的加入,我相信是神的恩典,他會給我們的。”

(實習生朱藝藝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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