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眼淚

洪若翼

媽媽外表柔弱，但一直是個堅強的人。印象中媽媽從不輕易流淚，可媽媽卻因為我和姐姐流過兩次眼淚。

媽媽第一次流淚是在我讀四年級的那個冬天。那時候我們班流行一種玩紙牌的游戲，男孩子個個趨之若鶩，我也是其中的一個。每天中午放學后，我回到家里匆匆吃完飯后，就雷打不動地準備“上場”了，教室里的一群紙牌迷正等著我呢。可我不能對媽媽說實話，只說有作業沒有完成，要去教室……玩物喪志的結果是那年期末考試，我的語文只考了66分。

紙是包不住火的，何況媽媽就是本校老師。當媽媽知道這一消息后，將我一把拽到房間里，并掩上了門。媽媽的臉都氣紫了，她翻出我書包里的紙牌，撒了一地。她嘴唇在不停地哆嗦，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你如果是個笨孩子，媽媽不會責怪你，可你……你……一天到晚都是玩玩玩……”媽媽邊撕紙牌邊哭。我很后悔，很害怕。

媽媽并沒有打我，可她的眼淚像針一樣扎得我渾身不自在。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我明白了，讀書是一種責任，讀書是為自己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媽媽第二次流淚是在我轉到縣城小學的第一年。媽媽在鄉下上班，每天傍晚才回家。媽媽不在身邊的時間，我和姐姐感覺像“奴隸翻了身”。這并不是說媽媽不好，而是我和姐姐“擦槍走火”，再也沒有人管了。一天中午，我用了姐姐的橡皮，我覺得這是小事一樁。可姐姐覺得我是“損人利己”，于是氣呼呼地罵了我。士可殺不可辱，我立馬踹了她一腳。姐姐也不是好惹的，她伸出雙手，朝著我的臉就抓過來……臉可是肉做的，一抓就是兩道血痕呀！我記不清這次“戰斗”最后是怎么結束的，也許是上學的時間到了吧。

傍晚媽媽回來了，一進門就發現我“負傷”了。看著我臉上兩道紅紅的血印，媽媽又一次氣哭了。“你們都是媽媽生的，爸爸媽媽將來老了、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弟弟就是你最親的人呀！”媽媽邊摸著我的臉，邊批評姐姐。姐姐哭了，很委屈的樣子。我也不敢出大氣，因為是我先踹姐姐的。

其實，姐姐對我一直很不錯。聽外婆說，我在省立兒童醫院治病時，才一歲的姐姐天天吵著要打電話給雙胞胎的弟弟。媽媽也說，剛從手術臺下來后的我與姐姐在電話里聊得可開心了。即使是現在，姐姐有什么禮物都會分一份給我呢！可長大后的我們居然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像仇人似的“廝殺”，媽媽當然心碎得要哭。

以前我并不怎么理解父母的苦心，可現在我長大了，終于明白媽媽第一次流淚是恨鐵不成鋼的焦慮，第二次流淚則是對我們“同室操戈”的心痛。我不能再讓媽媽因我們而失望、流淚了，我會努力做個好孩子、好學生。

媽媽，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