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孤詣 先聲奪人

江正楚

[摘要]《中國聲樂藝術史》是中國聲樂藝術的一部史學專著，明晰了中國聲樂藝術的開端與發展脈絡。

[關鍵詞]《中國聲樂藝術史》 起源 發展

金星、金明春撰寫的《中國聲樂藝術史》（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人民音樂出版社先出版了上集），既是一部中國聲樂藝術的史學專著，又是一部大專院校聲樂藝術的教科書，也是從事聲樂藝術教育、研究必備的專業書。

這是中國有史以來第一部聲樂藝術史，苦心弧詣，先聲奪人。正如中國音樂學院院長金鐵霖教授在《序》中指出的，該書“攻破了數千年中國聲樂藝術有史實而無史籍的歷史，填補了中國聲樂史學的空白，開創了中國聲樂史學研究的先河，在2l世紀初終于結束中國聲樂事業發展長期重現實不重歷史、重實踐不重教育、重表演不重研究、重技巧不重藝術的大礙，實實地可歌可泣，可具劃時代的意義”。

該書在《緒論》中闡明了聲樂史學的定義、聲樂藝術的屬性和特征、中國聲樂史學的范圍及其研究的意義，目的在于以史為鑒，“促進聲樂藝術、歌唱技巧和藝術實踐、理論教育的深度發展，為中國唱法在世界聲樂藝術中贏得顯著地位而作出重大貢獻”。

該書上集為《中國古代聲樂史》，求本朔源，追蹤覓跡，以極其豐富而又考究的神話傳說、史書記載和文物資料，清晰地敘述了從原始氏族時期，到夏商周時期、春秋戰國時期、秦漢魏晉時期、隋唐五代時期、宋遼金元時期、明清時期的聲樂藝術發展的實情；下集為《中國二十世紀聲樂史略》，真實地記載了清末以來百年風云變幻中的聲樂作品、歌唱藝術、中國唱法和聲樂教育研究、國際歌壇大同世界的盛況。

這是一部開山之作。作者肩負著崇高的歷史使命，以愚公移山的精神，耗時十八年，披荊斬棘，歷盡艱辛，幾易其稿，終于成就大作，開啟了中國聲樂藝術史學的金光大道。作者穿梭于浩浩時空，體察滄海桑田之光，遨游于茫茫大地，探尋奇珍異寶之色，考究于重重史籍，張揚人歌天籟之聲，始濫觴于遠古清泉，終匯流于今世汪洋，波瀾壯闊，大氣磅礴，充分展現了中華民族的偉岸強盛、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中華聲樂的燦爛輝煌。

聲樂藝術是人類聲音的藝術，要弄清中國聲樂的歷史，必須懂得中國人成長的歷史。

該書正文的第一句指出：“中華大地，是天之驕子——人類的發祥地?！边@不是主觀臆斷，而是本世紀初中美英科學家對發掘于神州大地的四千萬年前“曙猿”化石和一千四百萬年至八百萬年前的古猿化石進行考察測定所作出的科學結論。

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載史前。中國人的歷史實在是太久遠了。從二百萬年前初期智人盤古的天皇時代，經中期智人有巢氏的地皇時代，到北京山頂洞的晚期智人，至“畫八卦”、“作古易”伏羲氏的人皇時代，中國便進入了父系原始社會的英雄時代，以炎帝、黃帝、堯帝、舜帝、禹帝為代表、還有蚩尤、共工、帝嚳、顓瑞等氏族大首領，皆是華廈大地杰出的英雄領袖，是中華各民族共同的先祖，其后才有了文字記載的數千年文明發展的歷史。

遠古時代，沒有文字，僅有神話傳說收錄在后世典籍之中，歷史面貌茫然不清；后世有了文字記載，卻又浩如煙海，眾說紛紜，真偽難辨；而聲樂藝術出自人聲，在無錄音設備的久遠年代里，聲音稍縱即逝，虛無縹緲。面對著重重的歷史迷霧，該書充分利用考古文化成果，綜合史書記載和人類遺傳基因的探索，清晰地展現了中華民族神話般的生活軌跡，驚天動地的創世史歌和遺響難聞的聲樂藝術發展的歷程，使人如臨其境，如見其人，如聞其聲，如訴其情，客觀地揭示了中國聲樂藝術伴人類成長而成長、共社會繁榮而繁榮、隨生活發展而發展的基本規律。

對于人類來說，勞動創造一切，永遠是一個根本的命題。首先，人類本身就是勞動創造的，是勞動造成了人的物質體態結構和人的精神情感形態?！叭嗽诚嘁緞e，只幾個石頭磨過?！彪S著人體的發達和社會生產生活的發展，勞動分化為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即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兩種基本形態。當聲樂專職人員出現時，歌唱本身不僅抒發情感、表現生活，而且變成了勞動生產的方式。雖然同樣須消耗體力，但已向智力轉化，其作用在于精神層面。人類生活的本質意義，就在于自覺性的勞動推動著人類社會的不斷進步和發展。在此，所謂“勞動”，是指人類自主意識引導下的勞心勞力的創造性活動。沒有勞動，就沒有人類的成長進步，就沒有人類的情感抒發，就沒有聲樂藝術的創作。因此，從根本意義上來說，聲樂藝術源于勞動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那么，聲樂藝術為什么能從勞動中產生呢？直接的誘因就是人的情感抒發。“物動心感，情動聲發”，“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保ā睹娦颉贰吨袊鴼v代文論選》第30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聲樂藝術初創時，詩、歌、樂、舞“四位一體”，就因為它們都是因情感抒發誘導而成的，是人的情感在不同器官語言形式中的表達。發展到后來，雖然四者分家了，成了相對獨立的藝術形式，但情感性始終是其共同的最本質的特征。顯然，情感抒發是聲樂產生的特定性的關鍵節點。沒有情感抒發，就沒有聲樂，就沒有藝術。藝術是情感的符號，聲樂藝術的表現尤為鮮明強烈。因此，在這個層面上，肯定“物動心感，情動聲發”是唯一正確的歌唱起源說是有道理的，對于聲樂藝術的創作發展是具有深刻意義的。

該書從對發掘的遠古時代陶俑開口唱歌形態的考證，推斷“人類概念歌唱的出現，絕不晚于一萬八千年前的北京山頂洞的舊石器晚期智人”；認定傳說中的人皇始祖伏羲氏是遠古歌唱及古樂的創始人及《伏羲網罟之歌》、《伏羲古易》傳世的真實性。其后，在科學斷代的基礎上，沿著遠古樂舞，詩經楚辭、樂府歌賦、唐宋詩詞，金元雜劇、明清傳奇，民族歌劇、現代歌曲的線索，系統地闡述了中國聲樂藝術的興盛、繁榮、發展，中國聲樂藝術的類型、特征、技法，中國聲樂藝術的名作、名家、機構，中國聲樂藝術的理論、教育、交流，中國聲樂藝術的典籍、軼聞、趣事，充分地展現了中國聲樂藝術發展的歷史性、社會性、時代性、開放性及其豐富的思想內涵和藝術表現力，深刻地揭示了中國聲樂藝術自身傳承和發展的客觀規律。該書的最后部分，生動地描繪了當今神州大地聲樂藝術百流歸海、百花吐艷的壯闊圖景和中國唱法在世界藝壇獨領風騷的奇異風光。中國樂聲藝術春潮澎湃，響入云霄，必將更加燦爛輝煌。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弊x了《中國聲樂藝術史》，我們獲得了豐富的歷史知識，同時獲得了巨大的精神力量。

誠然，作為拓荒之作，該書難免有所不足，除文字疏漏差誤之外，確定概念的表述闡釋、史料的詳略取舍、業績的分析評估，體例的疏理完善，尚有值得再斟酌探討之處，有待精耕細作，精益求精，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