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在追求什么?
——評草間彌生的《無限鏡室——靈魂波光》

畢冉

（上海大學數碼藝術學院，上海 200444）

藝術家在追求什么?
——評草間彌生的《無限鏡室——靈魂波光》

畢冉

（上海大學數碼藝術學院，上海 200444）

當觀看藝術作品時，觀眾常常想要知道藝術家在創作時究竟想要表達什么，他們在追求什么。草間彌生作為日本的前衛女王，她在作品《無限鏡室——靈魂波光》將自己所思、所想、所觀展現出來，讓觀者能夠感受草間彌生的幻覺世界。文章借由這件作品來探究藝術家在創作時的內心追求。

追求；草間彌生；無限增殖；矛盾；自我治療

草間彌生與LV合作設計了一系列波點服飾之后，草間彌生和她的波點在中國的人氣驟然飆升。“我的一個夢——草間彌生個人作品亞洲巡演”上海站更是將這位日本前衛女藝術家成功推向了中國觀眾。據統計，此次展覽共有近30萬觀眾前來參觀，最多的一天近6000人入館，總門票收入近1500萬元，是上海當代美術館開館以來最受歡迎的展覽。展覽以全面且多元的方式呈現了草間彌生六十年來完整的藝術創作脈絡，從她早期從日本到紐約時創作的《無限的網》系列的黑白作品，到最為人熟知的鮮艷圓點圖案作品以及她近年使用新的媒體材料制作的大型裝置。涵蓋了繪畫、雕塑、裝置和紀錄片等形式，為上海觀眾呈現出一個獨屬于她的藝術世界。

在上海當代藝術館的眾多展品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無限鏡室——靈魂的波光》，一件體驗式的互動大型裝置。它讓觀眾心甘情愿地排起長隊，只為踏入密室一探究竟。無限鏡室是一間密閉的房間，四面墻壁和天花板都是鏡子，地板是隔著玻璃的水池。密集的LED小燈懸掛在半空中不時變換顏色。顏色是按照固定的時間間隔和統一的紅黃藍三色系進行變化，但每個燈泡的顏色有細微差別。彩色的小燈被鏡子和水面反射成了無數個色彩斑斕的光點，仿佛是置身于星光燦爛的銀河岸邊。但是在視覺沖擊慢慢消退之后，注視著懸浮空中的五彩光點在鏡面與水面的多重反射之下，無限循環、無限擴散，所能感受到的是無盡的悲傷與孤獨。

草間彌生的裝置作品中經常會使用能夠反射的平面媒介來實現無限的效果。她的平面繪畫作品中經常出現重復且色彩鮮艷的波點構成。在觀看了她的眾多作品，感受到強烈而鮮明的視覺沖擊之后，更加引起人們好奇的是在這些作品背后，草間彌生在創作時追求的是什么？

一、通過創作進行自我治療

草間彌生曾經說過：“若不是為了藝術，我應該很早就自殺了。”1929年，草間彌生出生于日本長野縣松本市。10歲時，父母失和，加之母親的毆打，她身心壓抑，患了神經性視聽障礙，遭受幻聽和幻視的困擾，她看到的世界，仿佛隔著一層圓點狀的網。她在十歲時曾經畫過一幅名為《無題》的她母親的肖像畫。

她用小圓點布滿了母親的整個臉并將這個點延伸到整張畫面，母親臉上的這些點讓人看了毛骨悚然，眼睛緊緊的閉著、鼻子畫了生硬的陰影、嘴巴緊閉，沒有笑容。整幅畫面讓人無法去接近，這已經不是一張母親的肖像，而是一個孩子內心的解讀。母親的暴力傾向使她無法用語言或者行動去控制，酷愛畫畫的草間也只有選擇這樣的方式發泄自己真實的情感，讓恐怖和不安得到一種緩解和釋放。

草間彌生作品中的那些特定圖案和元素的反復、增生、繁殖，其實也是她把充斥在腦海里的影像傾瀉出來，所以，強迫癥或是幻想癥是她創作的源頭，藝術創作則是她自我治療的方式。草間彌生在創作中不停的將她所感受到的、看到的東西以作品的方式創作出來，既是一種分享，也是自我治愈的過程。

二、通過作品化解矛盾

縱觀草間彌生的經歷及作品，我們可以發現矛盾這個詞是貫穿始終的。草間彌生現住在東京的一個心理療養院里，日常生活中不接觸手機、電腦，甚至連電視也不看。但是她卻頻頻與時尚大牌合作，設計出緊跟時尚潮流深受年輕人喜愛的時尚單品。在展廳中，有一塊區域循環播放采訪草間彌生的視頻，在采訪中草間一直低著頭或者是看向其他方向而不是直視采訪者，這在心理學中是不自信的表現，但是草間回答問題的堅定卻表現了她堅定發生渴望表達內心。這種矛盾經常能出現在她的生活中。而且也存在于草間彌生的作品中，“無限增殖”和“自我消融”這兩個看似矛盾的兩個主題是她經典作品中時常展現的。1957年11月18日，草間彌生獨自一人從日本出發去一個陌生的國度美國。在行為藝術《行走》中,她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出現：一位女性，一個亞洲人，一位女性藝術家。她穿著和服，打著裝飾有植物紋樣的傘走過紐約的街道。這個行為作品彰顯了她的差異性和異國情調。她穿過工業區和居住著無家可歸者的空街。

三、為觀眾創造一個虛幻世界

草間彌生的作品從早期開始就蘊含著她對于無限、永恒和宇宙的不斷探求，她渴望通過作品從造型、色彩、光影、聲音等各種形式帶領觀眾體驗到她豐富至極以至于略帶神經質與強迫癥傾向的內心世界。在帶給觀眾強烈而鮮明的視覺沖擊的同時，更是為觀眾創造了一個她自己的虛幻世界。

草間彌生對無限空間十分感興趣，她制造出的無限循環、無邊無盡的環境瓦解了主體與客體的界限。通過最簡單，最有生命力的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圓點排序，草間彌生用其具有代表性和強烈形式感的圓點符號闡述著自己，一遍遍的重復來構建往來于真實與虛幻之間的自己。她企圖呈現的是一種深入自己心理的、自傳式的內容。

草間彌生的《我的一個夢》展覽不僅帶給中國觀眾震撼的視覺體驗，更將她最完整、最核心的創作思想與心理軌跡展現給觀者。觀眾徜徉于她所構建的視覺空間中，穿梭在形與色的奇幻畫面里，沉浸于草間彌生“夢”的世界里，而這也正是草間彌生所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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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08-009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