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外律師的競爭共生

◎ 文 《法人》見習記者　辛　穎

內外律師的競爭共生

◎ 文 《法人》見習記者辛穎

新常態經濟時代對于法務服務市場來說是一個機遇與挑戰、競爭與合作并存的時代

商事訴訟活動作為整個社會活動中的一部分，如果將分工理論類推其中，企業法務與律師進行角色分工的目的實際上即是通過兩者技術上的聯合，實現委托人訴訟利益的最大化。

在多年的法律服務生涯中，既在公司內部服務過企業發展，又在律師事務所經歷浮沉的幾位經驗人士，在“律師與法治企業建設”論壇上深入探討了如何實現內外部律師的分工協作。

分工輔助公司治理

“公司治理以及控制權問題越來越受到創業企業和公司股東的關注，當前，公司治理難度不斷增加，同時呈現出訴因復雜、主體多元、涉及利益交錯重疊、適用法律難度加大等特點。”廣東華商律師事務所執行合伙人郭鵬提出，公司治理工作已無法單純依靠公司法務人員完成，而應由公司法務人員與社會律師優勢互補，借助“外腦”和“外力”，內外分工協作方能達致圓滿。

甘肅正天合律師事務所司培俊律師亦認為，之所以進行角色分工，從內在原因講，主要是由于兩者“技能”各有側重，存在差異。企業法務與律師雖同屬法律工作者，但是由于兩者不同的從業路徑，導致雙方在法律知識與技能上的側重點各有不同。法務工作者作為企業內部的專業法律人員，對商事交易流程及與交易相關的法律、法規尤其是各種規范性文件，乃至于交易習慣或慣例更為了解，但是往往比較缺乏訴訟實踐經驗和訴訟進程推進的能力。

律師則因長期代理商事訴訟，比較擅于法律規則的綜合運用及對相關案件的裁判規則、法院的裁量尺度和庭審技巧的掌握，但較為欠缺訴訟所涉及業務的專業性知識。

從外在原因講，由于商事交易結構的復雜性、交易主體的多元化，如欲還原相關商事交易的來龍去脈，梳理其中的事實與法律問題，則需要有一定的業務經驗與知識，而這種經驗與知識的積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實現。

現代企業在面臨綜合復雜的法律問題時，需要各個行業領域知識的儲備和思維方式，要綜合全面地思考問題、解決問題，彌補公司治理的缺陷和漏洞，實現公司治理結構的優化，離不開法務人員的全面協助。

郭鵬也提出，在處理公司治理中的僵局問題上，當事雙方因站在各自利益立場談判容易出現分歧，由于公司法務人員身份的局限，由社會律師介入談判，站在第三方角度與雙方談判和溝通，可能會相對容易解決分歧，達至雙贏結果。

而以案件準備階段為例，司培俊提出了具體的分工方案，“對于案件事實的梳理中，企業法務應主要負責對案件整個事實原貌的梳理，律師則在符合規定的前提下，對相關事實進行剪裁與編排，向法院提交更易呈現案件所涉法律關系及爭議的實際事實與法律事實。法律問題的分析應以律師為主，企業法務進行配合。訴訟方案的設計與訴訟文書的制作應由律師進行，企業法務進行配合”。

律師聘用制度化

傳統的聘用外部律師做法，主要是企業聘用常年法律顧問，通常是選用一家律所，固定一到兩名該所的律師并支付固定數額的年度顧問費。

據山東眾成清泰律師事務所段超介紹：“近幾年來，以選取數家律所、每家由為數不少的律師組建服務團隊且不支付顧問費的方式建立律師服務庫，越來越成為時髦之舉，此點在金融機構、資產公司以及大型國企和私企身上表現得尤其明顯。”

“根據我多年的從業經驗，我認為外聘律師最好不要只請一個。”搜易貸法務副總裁李宜坤亦指出，首先要根據公司的業務需求，規劃出哪些事項需要外聘律師，哪些事項由法務部自己做，有了外聘律師的需求規劃后，就要尋找合適的律所和律師了。

俗話說“沒有包治百病的醫生”，選律師也是同樣的道理，法律專業有很多細分領域，一個律師也不可能樣樣精通，而公司法務要找到細分專業領域中比較好的律師。

“值得注意的是，選擇外聘律師不能只關注律所，更要關注為你公司服務的合伙人律師和他的主辦團隊，因為主辦律師是關鍵，他的工作質量和效率會直接影響雙方合作的成效。在律所層面，要重點考察律所的信譽、管理規范、風險承受能力和資源調配機制。”李宜坤說道。

同時，資源庫的建立對于內外律師也都有相應的要求。段超提出，在建庫模式下，企業法務主要的作用是管理入庫律師、分派法律事務、組織競爭性談判或者招標等。之于入庫律所而言，則面臨著長期得不到業務，或者承攬業務要進行競爭甚至是惡性競爭的局面。

“應當說，建庫模式在集中律所優勢資源、便于掌控、降低成本等方面有其明顯的優點，但其在異化企業法務和入庫律所作用最大化發揮方面的缺點也是比較明顯的。”段超說，因此建議企業法務要探索出一套科學合理的運用方法或者管理制度，律所則要綜合自身已有和潛在客戶情況、業務發展方向、建庫企業業務需求、將來承攬業務的機會和能力等慎重入庫。

建立長效合作機制

多位法律專業人士認為，公司法務通過對外聘律師的調研和積累，應該儲備一些優質的外聘律師，建立長期的戰略合作關系，以便業務需要時，能夠及時地與合適的外聘律師對接并開展工作。

事實上，近年來社會律師擔任法律顧問工作的方式，正在由單純解決事務糾紛向介入決策、以事先防范為主轉變。律師正在由法律專業人才向復合型人才轉變，工作方式也正在由被動的應召向主動出擊轉變。與此同時，法務人員的工作方式也應創新和變化，長效合作機制正在不斷磨合之中。

李宜坤表示，在與外聘律師確定合作關系后，還應建立溝通機制并進行有效管理，外聘律師的管理主要從質量管理、費用管理和時間管理三個維度來進行。在質量管理方面，主要的評價標準是外聘律師是否勤勉盡責，對委托事務是否精通，辦理結果是否達到預期目標。

費用管理方面，根據不同的計費標準采取不同的衡量方法。在時間管理方面，公司法務要引導外聘律師“短、平、快”地解決問題，提高律師工作的效率和效能。

此外，公司法務還應建立外聘律師的評價考核機制，并聽取相關部門的意見，綜合衡量外聘律師的專業能力、實踐經驗、工作態度、響應速度和收費價格，并以考核結果作為續聘、解聘的主要依據，保證外聘律師的優質化和專業化。

在目前經濟下行壓力大、陷阱多、風險多發、競爭激烈環境下，對于合作中不可回避的利益問題，無論是律師還是企業法務，均應正確地處理好成本與效益的關系。

“律師不靠低價競爭擾亂法律服務市場，企業法務幫助企業決策層樹立起正確的有償使用律師的意識，避免兩相受損、適得其反。”段超說道，新常態經濟時代對于法務服務市場來說是一個機遇與挑戰、競爭與合作并存的時代，相信公司法務和外聘律師通過廣度交流、深度合作，一定會在現代企業法律風險防范體系中發揮更大的效能，實現更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