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眾“抱不平”

葉檀

陰謀論如此泛濫，有人對美國人在這一時刻深挖大眾事件的動機產生了懷疑。

中國有一些人在為大眾抱不平，主要原因并不是大眾在尾氣排放上沒有造假，而是因為大眾與他們擁有共同的假想敵，美國。

大眾事件在中國演變成三步曲，開始時很多國人置身事外，因為中國市場從來沒有，未來也不會對接大眾以及歐洲車企的清潔柴油。9月26日晚，大眾汽車集團（中國）就近期發生的柴油機尾氣造假事件發布聲明，稱國內合資企業生產和銷售的所有產品都與該事件無關，有1946輛進口途觀汽車可能涉及排放作弊問題。

越來越多的分析師報出一個個聳人的天文數據，如摩根大通分析師何塞·阿蘇曼迪把大眾股票評級下調至中性，按照最悲觀的預測，大眾與此次丑聞相關的債務可能會高達400億歐元。這樣的數據就與180億美元預測罰款一樣引發驚呼，由于中國汽車市場今年明顯的銷量轉折，有人甚至擔心大眾倒閉。

到這一步，“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仍舊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第二步則是傳統的苦主代入感，美國罰款那么高，大眾在中國真的那么干凈嗎？有大眾苦主翻出這兩年大眾在中國“劣跡斑斑”的質量新聞，2013年央視“3·15”晚會曝光大眾汽車DSG變速器存在安全隱患。2013年3月20日大眾汽車向國家質檢總局備案了召回計劃，共計384181輛，是當時中國大陸最大的一起汽車召回事件。速騰后懸架事件后一汽大眾在廣告等方面變得非常適合中國國情，低調將采用獨立后懸架的速騰上市銷售。

不僅如此，有人還翻出了其他車在中國的環保超標紀錄，現代汽車3.0L勝達SUV的排放顆粒物數值超過了北京市的污染物排放標準。因此北京環保局對北京現代汽車（中國）投資有限公司處以占到當時收入10%的罰款，罰款金額達到135萬元。這也是國內首個環保罰單。

中國的罰款數據與此次大眾可能面臨的巨大罰單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有人認為這無異于縱容生產企業捉弄消費者，而大眾也應該為在中國劣跡斑斑的前科道歉。

到了第三步，事件發生了戲劇性逆轉，大眾事件繼續發酵，對德國、歐洲經濟產生持續影響，更可怕的是，原本德國制造是信用、品牌、高溢價的代名詞，哪怕在美國，消費者也熱衷于德國家電，而現在，德國制造受到沉重打擊。

陰謀論如此泛濫，有人對美國人在這一時刻深挖大眾事件的動機產生了懷疑。有人合理地從豐田車事件懷疑美國調查并不單純。2009年，美國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交通運輸部、航空航天局等機構開始對豐田展開密集的調查，令大眾相信豐田汽車的電子系統存在缺陷，足以導致汽車突然加速引發事故，并牽扯出政治獻金等系列“丑聞”，豐田陷入市場信任危機。

2011年2月，美國交通運輸部公布調查結果，承認并沒有發現豐田汽車的電子系統存在該缺陷。現在，美國把同樣的一招致命的因素從日本轉用到德國。在今年前六個月，超越了日本的豐田汽車集團的大眾汽車市值大約是750億美元，如果大眾事件不停息，情況不容樂觀。

用陰謀論無法改變兩個讓人痛苦的事實，中國消費者是弱勢群體，以及德國制造業可能遭受沉重打擊。中國市場的背書對品牌并不管用，因為中國市場的消費者權益保護、質量標準在全球的話語權并不大。即使持有陰謀論，也不得不承認造假屬于重大錯誤，而德國政府的態度是絕不姑息，他們知道這是重新挽回品牌溢價的惟一手段。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