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選擇了我

辛迪·羅 孫開元譯

我非常崇拜爸爸，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我的偶像，沒人能超過他的地位。只要爸爸在我身邊，我就會感到十分快樂。

但爸爸也有缺點，他是個酒鬼。在5歲前，我不知道他這個毛病會影響我們的家庭，我沒聽到過父母吵架，也從沒見到過他跌跌撞撞地回家。有時他整夜不歸，我也不知道他會去哪里。那時我是個幼稚的孩子，不知道我和姐姐們將要面對的是什么。

一天，我在家里看卡通片，我兩手托著下巴，兩條腿在空中搖來晃去。只要電視上有加菲貓，我就什么也顧不上了。

突然，我聽到房子的后門開了，然后又砰的一聲關上了。我很高興，以為是姐姐們回來看卡通片。進來的是爸爸，他扶著墻踉踉蹌蹌地進了屋，嘴里還大聲地嘟囔著什么。我嚇壞了，因為他的樣子不像平日里的爸爸。

我順著門縫往里看著，我看到爸爸把他的手提箱放在了床上，正胡亂地往里裝著東西。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我跑過去朝他大喊：“爸爸！爸爸！”但姐姐們把我拖回了我的房間。我放聲大哭：“爸爸！爸爸！”然而，他再也沒出來和我說話。不一會兒我就把嗓子哭啞了，姐姐們還是緊緊地抱住我不放。我們倒在地上扭在一起，我繼續哭著，艾米不停地說，她不想讓他傷害我，另一個姐姐也幫著她說。

正當我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爸爸從他的屋里出來了，能拿的他都帶在了身邊。沒有看我們一眼，他就走出了家門。這次我沒有喊“爸爸”，而是哭著喊：“他連一句再見都沒說，爸爸沒和我說再見。”看著我心目中的英雄蹣跚著走出門，拿走了他所有的東西，只把我們扔在身后，一陣可怕的孤獨感襲上了我的心頭。

我是爸爸唯一的孩子，兩個姐姐是媽媽帶來的，聽人說酒精可以讓人失去理智，但我弄不懂它竟然會讓人無視他最愛的親人而離家出走。

在我的記憶中，這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爸爸神志不清，也是第一次看到我心中的英雄醉倒在地上。可是，幾個星期后，爸爸突然回來了，他抱著我們抽泣著。而且從那以后他好像換了個人，再也沒喝過酒。

爸爸不是個完美的人，有時也對我們發火，但我還是仰望著他。他撫養我的兩個姐姐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樣，在他60歲時，他又精心地照顧起了艾米最小的孩子。我相信好人自有好報，他的孫子現在照顧起了他。

多年之后，我鼓起勇氣向媽媽問起了爸爸出走后發生的事情。媽媽說：“你爸爸當時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錢，還開走了家里唯一的一輛車。我在他住下的旅館里找到他后，只和他說了一句話，他就回來了。”

“您和爸爸說了句什么話？”我好奇地問。

“我對他說：‘你要么繼續酗酒，要么要你的女兒，二者只能選擇一個。”

聽到這兒，我流淚了，喝酒對于爸爸來說就如同他的命一樣，但在酒和孩子之間，好爸爸一定會選擇他的孩子。

張彥摘自《中華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