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激戰震敵膽
——記將樂縣城保衛戰

陳慶泉

古城激戰震敵膽
——記將樂縣城保衛戰

陳慶泉

1934年1月下旬，蔣介石將入閩剿滅19路軍的部隊改編為“圍剿”中央蘇區的東路軍，任命蔣鼎文為總司令，將第4、10、88、89四個師編為東路軍第10縱隊，并電令由湯恩伯率領駐扎在順昌一線，作為進攻將樂蘇區的主攻部隊。由于將樂地處中央蘇區的東大門，是中央蘇區的一條重要戰略通道和軍事走廊，因此蔣介石認為：占領了將樂，就取得向泰寧、建寧和歸化（今明溪）、連城進攻的前進陣地，“俾得相機截擊匪部西竄之路”。為此他電令湯恩伯和劉和鼎“無論如何，將樂應派部隊先行占領”。3月4日，湯恩伯率第10縱隊從順昌向將樂蘇區發動了猖狂進攻，于5日占領將樂高唐。在高唐，湯恩伯把88師作為進攻將樂縣城主攻部隊，令89師作為攻城第二梯隊，把第4師擺在順昌元坑至高唐黃坑口一線用于保護其運輸補給線，把第10師擺在沙縣夏茂一帶，派出部隊向將樂白蓮警戒，預防紅七軍團第十九師對攻城部隊的偷襲。3月6日，進攻將樂蘇區的敵88師在將樂積善遇到我紅七軍團第二十一師六十一團的頑強阻擊，敵傷亡五六百人。敵89師也在將樂賴地黃坑口一帶遭到我紅十九師的伏擊，敵運輸隊被消滅，打死打傷敵軍近千人，當時“白刃相搏，戰況極為慘烈”（敵戰報）。但湯恩伯依仗其兵員和補給充足的優勢，仍象瘋狗一樣向將樂縣城撲來，于當日傍晚挺到將樂城下。

將樂是福建省最早建縣的七個古縣之一，縣城處在金溪、龍池溪兩河之間，經過歷代修葺加固，城高墻厚，又三面環水，是個易守難攻的城堡。我軍擔任守城的主力是紅七軍團第二十一師六十一團。該團前身是以將泰建黎幾個縣的地方武裝組成的模范少先師。紅六十一團團長鐘世清，政委侯增輝，部隊中有不少將樂籍的子弟兵為保衛家鄉而戰，誓與縣城共存亡。此外，參加守城作戰的還有歸紅六十一團指揮的地方武裝閩北游擊獨立營、閩中獨立營、將樂獨立營、將樂城市工人赤衛連和閩中特區委、將樂縣委、縣蘇機關干部等1000余人。這些地方武裝由于組建時間不長，戰斗經驗不足，武器裝備差，許多戰士手里拿的還是梭標、長矛和大刀等原始武器，要與數十倍于我的敵軍作戰，守城任務十分艱巨。我軍組成了以鐘世清和侯增輝為首的守城指揮部，指揮在華山和五馬山的各個山頭上修筑了戰壕和碉堡等防御工事，命令楊衍炬營長和李秀南政委指揮的閩北游擊獨立營擔任防守任務，防止敵從山后迂回攻擊縣城西門、南門，并兼任守城預備隊。加固了原有城防工事，指派閩中獨立營和紅六十一團部份兵力擔任橋門、水門和南門的守衛任務，與水南之敵隔金溪河對峙。把紅六十一團的主要兵力布置在東門和北門方向，擔任正面防守任務。將樂獨立營和將樂城市工人赤衛連則擔任運送戰斗資材、救護、抬送傷員和維護城內治安等任務。在閩中特區委的領導下，經戰前充分動員，全城軍民同仇敵愾，在城墻上準備了大量的磚石、擂木，在城內街頭巷口壘起沙包、沙袋，還在敵進攻必經的東門外校場、上河洲一帶的開闊地上設置了數道鹿砦，對即將到來的戰斗作了充分準備。

7日上午，將樂縣城保衛戰打響。國民黨軍88師的攻擊部署是：以第262旅523團為攻城突擊隊，從東門主攻縣城；524團及工兵營集結于黑山附近，用火力壓制北門和龜山橋一帶，以策應523團攻擊，以第264旅527團進占水南以猛烈炮火從水南向縣城南門、水門、橋門轟擊，壓制守城部隊火力，配合東門主攻；第263旅之一部取道文曲、陂上繞往五福亭堵截，其余則由蔗廠大道進占獅子山一帶，以截斷紅軍后路。

戰斗開始后，敵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同時向我守城部隊發起猛烈射擊，同時集中炮火向我東門、北門猛烈轟擊，為敵攻擊掃清障礙。在敵炮轟擊下，東門城墻前的數道鹿砦很快被炮彈炸飛摧毀。緊接著在炮火掩護下，敵523團從蔗廠（和平村）陣地向東門發起攻擊，敵兵如蝗蟲般密集沖城。然身經戰火錘煉的紅軍指戰員沉著應戰，待敵臨近城外跑馬溝時，才突然猛烈射擊，給敵人予以重大殺傷。在督戰隊的脅迫下，敵軍從上午到下午對我守城部隊發起了一波又一波攻擊，均被我軍擊退，無法靠近城墻一步。約下午4時許，敵依仗其火力壓制的優勢，終于在我城外占據了攻擊陣地，在跑馬溝上架起了多座便橋。敵523團在密集的炮火和機槍掩護下，抵近城墻邊。“斯時，攻城隊伍已逼迫城下，并以一小部架起云梯，開始爬城，守軍依據城防工事頑強抵抗”。（敵戰報）。紅軍戰士有的用機槍猛掃，有的往下扔手榴彈，有的用滾木、擂石專打梯上之敵，頂斜、推倒云梯，打退了敵人的輪番進攻。城下堆滿敵尸，直至天黑，戰斗才暫停。

當晚，戰場一片寂靜。我守城指揮部決定發揮我軍善打夜戰之特長，趁敵疲憊之機出城夜襲。晚9時許，天一片漆黑，紅軍突擊隊出其不意打開東門襲向敵軍陣地，敵倉促應戰，四處亂竄。然而圍城之敵甚眾，片刻后敵人反應過來即組織反擊。混戰中，一股敵軍“乃乘機由東門沖入城中”。我守軍與敵匆促接戰，一場夜襲戰頓時轉變為對縣城東門的爭奪戰。我守城指揮部急調南門、水門、橋門、北門守軍和預備隊馳援東門，與敵激戰。一時東門城內火光沖天，殺聲震地，我城外突擊隊看到城門起火，也急忙收攏兵力，退至跑馬溝里側，在城墻上我軍火力的支援下一面奮力抵擋敵增援部隊的沖擊，一面抽出力量攻擊沖入城門的敵軍，爭奪城門的控制權。“在黑暗中，歷二時余之巷戰，死傷奇重”（敵戰報）。經全城軍民浴血巷戰拼死肉搏，好不容易關緊了城門，擊潰城外的敵軍，全殲突入城內的敵軍。經清點，混戰中我軍陣亡50余人，受傷100多人，突擊隊沖入敵陣后來不及收攏的有20多人。更為嚴峻的是經過晝夜奮戰，戰士們的子彈、手榴彈全部打光，次日已難以再戰。為保存有生力量，我守城指揮部當機立斷，組織部隊、地方武裝和蘇維埃機關人員于深夜抬著傷員和陣亡戰友的遺體悄悄從縣城西門撤出，經光明向萬安蘇區撤退，在萬安曉坑高地留下一部布置了陣地，監視和繼續阻擊敵人。

歷經一天的將樂縣城保衛戰以敵我雙方“死傷奇重”而告結束。我紅軍戰士英雄頑強的抗敵精神給敵軍以極大的震撼。《紅色中華》第165期報道：“我軍日前有計劃的退出將樂后，敵仍畏懼不進，于2日后才入將樂城”。

將樂縣城失守后，我紅七軍團第十九、二十一、三十四師及其他紅軍部隊又先后分別在光明陽厝源、沙溪、洋源、臺上、半嶺、寶臺山、曹地、萬安曉坑、南仂、大源馬嶺、余坊苦郎、黃家地、瓜溪及白蓮銅鐵嶺等地利用崇山峻嶺節節抗擊敵88師、89師、10師及4師的進攻，遲滯了敵合圍中央蘇區腹地的部署。在第五次反“圍剿”作戰中留下了光輝的一頁。

解放后，將樂縣人民政府為紀念在將樂犧牲的先烈在五馬山上建起了革命烈士紀念碑。當年紅軍指戰員不畏犧牲、英勇抗敵的革命獻身精神永遠銘刻在將樂蘇區人民的心里，其歷史功績永垂史冊。

文明縣城將樂夜景

（作者單位：將樂縣老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