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登高》之情懷淺析

姜開隆

【摘要】 《登高》是杜甫在大歷二年（767）秋寫于夔州的作品，詩歌音調鏗鏘，內容豐富，情感沉郁。胡應麟曾推重此詩金光萬丈，力量萬鈞，是古今七言律詩之冠。全詩雖只有56字，卻盡現了詩人的諸多情懷。

【關鍵詞】 杜甫 《登高》 情懷

【中圖分類號】 G633.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992-7711（2015）01-07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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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是杜甫在大歷二年（767）秋寫于夔州的作品，詩歌音調鏗鏘，內容豐富，情感沉郁。胡應麟曾推重此詩金光萬丈，力量萬鈞，是古今七言律詩之冠。全詩雖只有56字，卻盡現了詩人的諸多情懷。

一、時光易逝，壯志未酬的惋惜與焦慮

登高是古人之習俗，或目尋美景，獲得舒心，或望遠懷人，寄托情思，或排遣心中的苦悶等。當杜子美重陽登高時，夔州的急風正橫掃落葉，數不清的猿猴發出凄涼陰冷的哀鳴。這無疑使詩人的思想情緒受到深深的影響。放眼望見略帶綠色的小洲，白色的沙石，天空盤旋的飛鳥，各種思緒敏感躍出，那“落木蕭蕭下，長江滾滾來”的情景更是令人聯想到一秋將逝，一年即將過去了，生命猶如落葉，長江卻“不盡”，從中可見，具有遠大理想的詩人已深深感到了時光的流逝，自己的報負卻難以實現的哀痛，那是一種對世道，對人生的惋惜、遺憾，其間夾著具有一定深度的焦慮，隨著自己年歲已高，那曾經的理想始終不可觸及，惋惜與焦慮在時光的流逝中盡現出來。

二、背井離鄉，常年漂泊的艱辛與悲苦

詩人夢想過著安定的生活，而在自己的人生之旅中卻常常處于漂泊的狀態。安史之亂爆發后，詩人帶著家小由奉先往白水，不久向陜北流亡，過著“野果充糇糧，卑枝成屋椽”的生活。次年逃到鹿州，八月獨自一人北上廷州、梓州等地，嚴武死后，他再度漂泊到夔州。如今在善于給予人“悲”的秋季里，作者的潛意識激發他想到了家鄉、親人、朋友，鄉愁太撩人了，于是發出“萬里悲秋常作客”的人生感慨。這種長期漂泊的生活使作者嘗盡人間的艱辛、悲苦與無奈。在其他詩作中有許多這種情懷的顯露。如“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旅夜書懷》），“可憐處處巢居室，何異飄飄托此身（《燕子來舟作》），這些詩句深刻地表現詩人心靈深處漂泊無依、無奈以及思鄉的感傷。

三、獨自登臺，疾病纏身的孤獨與憂傷

詩人遠在夔州，遠離親人，而好友鄭虔、蘇源明、李白、嚴武、高適等已先后離世，使詩人在動蕩的社會環境中倍感孤獨、憂傷。由于夔州軍閥混戰，連年不息，詩人生活困苦，物質匱乏，貧窮潦倒，更糟糕的是他的身體狀況，此時的他，肺病、糖尿病、失眠癥等多病纏身，疼痛難忍。可見，詩人 “百年多病獨登臺”的孤獨與傷痛也只有詩人自己才真正體會出來。在詩歌《奉送十七舅下邵桂》詩人寫到“絕域三冬春，浮生一病身”，《登岳陽樓》寫道“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這些詩句不僅表現出他的身體病痛，也寫出他沉重的孤獨與憂傷。

四、時世艱難，憂國憂民的氣度與情懷

一個偉大的詩人，他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不顧年邁與病危，心中永遠裝載著人民與國家。本詩中“艱難苦恨繁霜鬢”中的“艱難”，不僅指個人生活狀況的“艱難”，也指整個國家時局的“艱難”。詩人渴望太平，關心人民的疾苦，心憂國家的前途與命運。詩歌《又呈吳郎》寫道：“已訴征求貧孫骨、正思戎馬淚盈巾”。詩人由同情、體諒窮苦人的處境，聯想到國家大局，以至流淚，就是愛國愛民的自然思想感情的流露。在《宿江邊閣》詩歌里，詩人寫到“不眠憂戰伐，無力正乾坤”。無力實現整頓乾坤的夙愿和社會動亂使他憂心如焚，徹夜無眠。這種境況，正是詩人心憂國事的愛國情懷的真實寫照。《登高》尾聯第一句，表現的是詩人憂國憂民之情，正所謂“杜陵有句皆憂國”啊！

五、忍痛割愛，因病斷酒的無奈與哀痛

杜甫酷好飲酒，也許自認為酒能暫時使人遺忘痛苦，也許酒能成為人處艱難處境的一種精神寄托，或是給人創作靈感……我們現在不得而知。但詩人身患疾病，不得不放下酒杯，失去他的一大樂趣，是一種無奈之舉。他曾在《九日》中寫到“竹葉于人既無分，菊花從此不須開”，“竹葉”指“竹葉清酒”。詩中的“新停濁酒杯”對詩人而言的確是一種不舍與哀痛。

透過杜甫《登高》我們不難看出，詩人杜甫承受著身體和精神雙重的困苦，原本試圖以“登高”的方式來獲得暫時的寧靜與舒心，相反更增添了各種情思的分量，想要釋懷卻終不能釋懷，把諸多的情感凝聚在短短八句詩作中，扣人心弦，引人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