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瀟



近日,以非裔美國藝術家收藏著稱的紐約哈萊姆畫室博物館舉辦了斯坦利·惠特尼Stanley Whitney的“舞動橙色Dance the Orange”主題展。這也是畫家首次獨立開展。1946年出生于費城的憑借直白的色彩抽象畫作自1990年代中期贏得了廣泛的關注。自6月16日起到10月25日,本次展覽將集中展出斯坦利·惠特尼2008年到2015年之間創作的29件油畫以及紙本作品。
“哈萊姆畫室博物館作為首家為斯坦利·惠特尼舉辦個展的機構”,總策展人塞爾瑪·高登說,“我們感到無比榮幸得以呈現他豐富的畫作。斯坦利·惠特尼1968年移居紐約,同年我們博物館成立,如今在博物館成立五十周年之際能舉辦這樣一場美輪美奐的展覽,對于我們來說是一次歷史性的事件。”
陸續在中西部、紐約和耶魯接受了藝術教育的斯坦利·惠特尼已經在近年來收到藝術評論界的關注與好評,曾榮獲美國藝術暨文學學會獎等藝術獎項。據他自述,在畫家生涯的早期,他用大量的時間去思考與尋找讓他感覺到真實自我的創作方式,他回憶起那段日子時,曾敘述到:從1972年到80年代晚期,我在畫室中,不斷地去思考,在藝術創作中不斷去探尋,為嘗試創作出讓自己滿意的作品。在九十年代中期,惠特尼先生游歷埃及與意大利,這段經歷為其藝術創作提供了許多富有新意的靈感,惠特尼先生在此時形成了類似建筑構造理性化的藝術思維,這種思維方式形成了其現在富有標志性的個人藝術風格。其畫作中,富有旋律的韻味,伴隨著預先設定的造型結構與即興式創作,這種即興式創作有一部分因為他對于爵士樂的喜愛,并且方格狀的造型樣式豐富多彩,運用單一的色彩,并且配合著水平色彩帶,這一切都經過惠特尼先生的深思熟慮。
兩個互為補充的由油畫和紙本作品構成的展覽充分地體現了惠特尼先生在抽象藝術方面不懈的探究與努力,這個展覽便是在紐約哈萊姆畫室博物館舉辦的“斯坦利·惠特尼:舞動橙色”,這個展覽展示了斯坦利·惠特尼對于藝術作品視覺表現力和清晰度強化的視覺探究道路上持續七年的藝術努力與成就。另一個展覽,是由紐約東區的輪回畫廊和藝術出版商集中了一系列很冷門的創作于90年代的藝術作品,這些藝術作品反映了關于藝術創作中對于勤奮的遵循,這些觀念直接催生了在哈萊姆畫室博物館展示的作品,尤其是那些掛在墻上具有的沙龍風格的藝術作品,上面往往有鉛筆、色粉或油畫習作的痕跡。(想要更多了解斯坦利·惠特尼藝術創作道路的細節與詳述,可以參考由卡爾馬出版的新書,這本書復制了多達311幅從1978年至2014年的畫作和創作手稿)
抽象繪畫以其讓人們難以理解,略帶晦澀的視覺呈現形式不斷地進行新的視覺圖像的重塑和繪畫語言的探索。有時,抽象繪畫超越并且挑戰著人們的傳統審美觀念,讓我們不斷觸碰著新的藝術樣式,正如,蘇聯藝術家馬列維奇在1915年創作的名著《黑方塊》,美國著名抽象表現藝術家杰克遜·波洛克從1940年代末期開始以滴畫法進行的抽象藝術創作,以及美國藝術家弗蘭克·史戴拉自60年代的初期以立體畫布和金屬條紋為特征的抽象主義創作。但同時,抽象藝術的發展有時似乎會處于一個停滯的狀態,它會滿足于重復已被人們接受和認可的對于抽象藝術的定義以及視覺畫面中所具有的抽象藝術的形式特征,例如抽象藝術中對于色彩的簡化,即對于單色的運用,以及對于網格構圖造型樣式和條紋的運用等等。
但是,某些藝術家會在對于原有藝術觀念的堅持中,發現自我的藝術本質和自我內心的訴求,從而為觀者展示出新的藝術生命力和視覺樣式。美國抽象藝術家惠特尼,可以說是對于這一藝術觀念最好的踐行者,他在手繪幾何形和一系列大量且強烈的色彩中,發現了其個人化藝術風格創作的途徑,這種藝術風格既沒有停滯在其已有的歷史創作軌跡之中,并且也沒有對于原有藝術觀念的重復。但他平穩且堅定地完成了抽象藝術在形式和意義方面可能性的擴展。
在斯坦利·惠特尼的作品中,通過對于飽和的純色和具有現代主義特征的網格狀造型形式這兩個方面共同的藝術革新與運用,從而為其抽象藝術的創作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他通過這種藝術創作方式,探索出一種即興的且高度凝練的極簡主義藝術樣式,在這種藝術形式之中,輪廓鮮明的邊緣、規整的線條和固有的造型系統被忽視和打破,從而使得用色更加自由。這一切新的藝術造型手法給予了觀者豐富的視覺信息量與視覺感知,促使觀者對于畫作細致的觀看和思考。
惠特尼先生的視覺造型系統具有靈活而簡潔的視覺特征:在方畫布之上,他將音樂般絢麗且富有節奏感的色彩的分區排列成靈活的且邊緣放棄了直邊造型的方格狀,用至少三條色彩水條平帶來加強色彩方格狀的色彩分區。當這些色彩水平帶與色彩分區相稱時,方格狀的色彩分區懸掛于色帶上的效果會使視覺空間發生改變。這些方格常常被其描繪成不規則的形狀并且方格之間小塊的色彩經常浸入其它方格色區的邊緣,這種造型手法使得其它色彩分區在不經意間已進入了觀者的視野之中,產生了一種不同的畫面排列方式。
在畫室博物館每一件展出的畫作中都具有以上所闡述的藝術造型特征,但這種藝術造型特征在惠特尼先生的作品“舞動的橙色”中展示了其特別的視覺復雜性特征,這件在2013年創作的作品貼切地闡述了其作品名稱“舞動的橙色”,五種不同色調的橙色色彩分區環繞擠滿在一塊區域面積較大的黃色區域,并且通過與五種不同橙色的混合或者不混合的水平橙色條帶來加強黃色區域。色彩之間的沖突通過畫面右側兩種藍色和一種黑色的堆積進行調和。
一如美國非洲裔藝術家的作品,這種畫作鼓舞著這樣一種對于藝術的理解,即每一個色塊區域是不同的,它們擁有著自己的形狀和比例以及色度,平面區域和與整體造型之間的關聯性。這種豐富的造型條件受到視覺、哲學和政治層面的影響。
惠特尼先生于1946年出生在美國賓夕法尼亞的東南港城市:費城,并在這里長大。在堪薩斯城藝術學院獲得藝術學術學位,之后在1968年他移居紐約,并在1972年,在耶魯大學獲得美術碩士學位。在與前工作室博物館館長洛維里·斯托克斯·希姆斯的一次訪談中指出的(此采訪內容是本圖錄最根本的文獻),非洲裔美國人的身份,間接地推動了他在藝術道路上的前進。惠特尼一直清楚地認識到其畫家的社會身份,但是一直到了1970年代晚期,他成為了一名完全自由的抽象藝術家,并在90年代早期,其在抽象藝術創作生涯中邁出了一大步。但是他不得不去思考作為一名黑人藝術家這一身份所要面對的一些社會問題,比如他的黑人膚色,男性身份以及“只是作為—個普通的個體”等問題。惠特尼就這些問題對希姆斯女士這樣敘述到:“當你面對一個空白的畫布,你需要將所有這一切你所面對的問題表達在畫作之中。”他對于這些問題的思考清晰地表達在其作品之中,并且作品中充滿了對于自我清晰地認知,這些認知與理解需要藝術家對于自我真實的感知。
惠特尼先生的藝術與整個20世紀繪畫的歷史有著緊密的關聯性。他對于顏料的運用與其他美國籍非洲裔的藝術家非常相似,尤其是著名的人像藝術家鮑勃·湯普森和雅各布·勞倫斯所提倡的鮮艷且不透明的色彩的運用,他們很少使用白色。
惠特尼先生作品中白色的實質性的消失建立了極好的色彩動力視覺系統和視覺內在張力,被填滿畫布的花樣圖案的運用反映著他對于抽象表現藝術家波洛克藝術作品的認真研究與學習。
雖然“舞動的橙色”與取自來自里爾克的詩篇,惠特尼先生作品的主題有時也提及政治態度或者文化認同:"Radical Openness”和“Unpronounceable Freedom”( atKarma):也包括在工作室博物館展出的作品:“Congo”和“James Brown Sacrifice to Apollo”。同時,在博物館里,“My Tina Turner”祈求著一種對于著名黑人藝術家的特殊的,具有個人性藝術觀念的理解與回歸。那副非常漂亮的“My Name Is Peaches”就是以來自妮娜.西蒙的“FourWomen”的詩篇而命名。
惠特尼先生與現代主義藝術有著緊密的聯系。他憑借直覺與即興而創作的色彩與馬蒂斯的作品遙相呼應,但其內部結構卻更接近蒙德里安的作品。在訪談中,他表達了對漢斯.霍夫曼明亮帆布(鮮有白色作品中的翹楚)以及西奧爾西奧.莫蘭迪仍關注于靜物寫生的敬仰。這里也做出了關于約瑟夫,阿爾伯的色彩同軸方塊和瑪麗.海爾曼的徒手幾何圖形的比較。
在卡爾瑪藝術展覽中,你會看到色彩造型因素在作品中呈現出的重要性。在這里,作品中的色塊布滿著明亮的光彩,形狀更像是不規則的石子,對比隨意而潦草的會喚起你對于涂鴉藝術和兒童繪畫的造型圖像的認知視覺圖像之時。在由工作室博物館副館長勞倫·海恩斯策劃的工作室博物館展覽中,色塊填滿封閉了整個背景,并且色塊仿佛凝固了。隨意涂繪的自由,有著不透明的單色如光滑柔和的肌膚一般和顏色的底紋雖然是涂擦的,但是在下面的色彩有時是看得見的。色彩是未稀釋的,沒有反射的光芒,顏色在畫作中有著重要的作用。
此刻當觀賞—個靜態藝術作品時,行為藝術的擁護者通常會摒棄沒有必要的部分,參與式藝術或社會實踐|生藝術倡導“被動的冥想”惠特尼先生的作品充滿了互動性和參與性。不是說“所見即所見”,斯特拉先生關于他早期抽象概念提出的封閉宣言,而惠特尼先生或許會提出“所見即所始”。加快我們的行程,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惠特尼的作品為我們提供了幾乎取之不盡的精神食糧。
在由工作室博物館副館長勞倫·海恩斯策劃的惠特尼先生:舞動的橙色,精美的畫冊將伴隨著展覽的舉行而發布,在畫冊中通過勞倫·海恩斯、斯托爾、洛厄里·斯托克斯·希姆斯對于惠特尼先生作品的評論性文章,以及惠特尼先生的自述全面的聚焦其藝術生涯的貢獻,并且希爾馬·戈登先生將會為畫冊書寫序言。
哈萊姆畫室博物館于1968年成立,哈萊姆畫室博物館是一所主要關注美國非洲裔藝術家,以及非洲藝術家作品的當代博物館。博物館通過藝術品收藏以及個人展覽向觀眾展示獨特的地方文化以及區域性文化的視覺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