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文昌
如何發力新供給?
本刊記者/文昌
供給側改革成為高頻詞。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著力加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李克強總理指出,要在供給側和需求側兩端發力促進產業邁向中高端。那么,為什么要加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著重要解決哪些問題?

吳敬璉(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
2015年中國經濟正面臨著變革的關口,要解決供給側的問題。供給側存在問題提出了很久了,但是在分析問題的時候、在提出解決辦法的時候,往往把重點放到了需求側。為什么會現在碰到這么多問題呢?一分析就是需求方力道不足,就是大家所知道的“三駕馬車”。
特別是2009年以后,全球金融危機發生以后,經濟上暴露出許多問題,這些問題的根源在哪里?習慣的思維就是因為需求側出了問題,需求不足。需求側主要是三個因素:投資、消費、出口。因為這三方面不振,所以經濟上出現了速度下滑以及其他一些問題。
從這樣的觀點、角度去考慮問題,得出的答案是增加需求。增加消費需求也碰到很多困難,設法增加出口需求也碰到很大的困難,最容易辦的、政府也比較有能力去做的是增加投資,叫做“擴需求、保增長”。但是這個辦法看來是有局限性的,甚至它會引起一些副作用。比如2009年四萬億投資、十萬億貸款下去后,經濟增速馬上就回升了。可也有一些副作用,最近兩年副作用表現很大,主要是兩個方面,第一是投資回報遞減。在2009年的時候四萬億投資、十萬億貸款下去馬上增速就回升三個甚至四個百分點。但是近年來效率遞減,同樣的刺激力度,但是回升的很少而且持續的時間很短,甚至到了最近這一年投資下去了GDP增速沒有變化。用增強需求的辦法去解決問題效果越來越差了。
另一方面,我們如果靠投入資源去解決問題,可我們又沒有那么多的資源,資源越來越緊缺,投進去的是什么呢?就是票子、就是債務、就是寅吃卯糧,這樣使得國民資產負債表,整個國家的資產負債表包括政府的資產負債表、企業的資產負債表和居民資產負債表杠桿率越升越高,特別是整個企業界杠桿率遠遠超過了歐盟所規定的90%的水平,這樣某些環節上越來越出現債務危機和資金鏈斷裂,如果這種情況繼續發生而且發散開來會影響整個國民經濟的穩定出現所謂系統性風險。這樣對于從需求側去看問題、從需求側去找解決的辦法大多數人失去了信心。
對于經濟學界來說,這樣觀察宏觀經濟長期問題的方法和解決長期持續增長問題所用的這些措施是不恰當的,本來經濟學界是有定論的,可是對于社會各界來說認識這種方法的偏差有一個過程。在2015年看來,從朝野各界在這個問題上是否達成了共識,特別是11月召開的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的會議上,高層領導人都明確了一點,就是要從供給側去分析問題的根源,從供給側采取措施。
供給側主要也是三個因素,從長期經濟發展趨勢來說,經濟學的普遍共識是應該從供給側的基本因素去分析,從供給方面去看增長,主要的因素是三個:第一個因素是投資,投資就是新增資本;第二個因素是新增勞動力;第三個因素是效率提高。
近年來因為城市化過程到了后期,一般的技術水平和先進國家的差距大大的縮小,不可能用簡單的購買和引進的辦法來提高技術水平,這方面的拉動增長的可能性就逐漸的在消失,加上剛才說的投資已經引起了消極后果的積累,也不能再大量用這個辦法保持供給的增長。這種情況下要改善供給方,最重要的是提高效率,其中一點是三個基本供給驅動因素中著重在第三個因素上,就是效率提高上下工夫,這是非常重大的轉變。對它的積極意義怎么估計都不過分,這是我的第一點意見。
那么,怎么能夠改善供給?其實改善供給的問題在黨和政府的一些決定里,早在20年前就已經出現了,這就是第九個五年計劃,第九個五年計劃規定了要進行增長方式從粗放增長到集約增長的轉變。什么是從粗放增長到集約增長的轉變呢?當時在普及宣傳九五計劃的時候,其實說了很多,不過后面慢慢人們就忘了,其實所謂粗放增長就是主要依靠投資實現的增長,主要依靠投入資源實現的增長。所謂集約增長就是主要靠提高效率實現的增長。在1995年到2000年的五年計劃里就要求實現這個轉變,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改善供給、供給側的改善。
為什么“九五”計劃就做了規定,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了20年又重新提出這個問題呢?就是方法上可能不當,可能不夠有力。中共中央在1995年做出的制定“九五”計劃的建議里說的清楚,增長方式的轉變要跟另外一個轉變一塊進行,另外一個轉變就是體制的轉變。所以“九五”計劃所規定的轉變叫兩個“根本轉變”,第一個根本轉變是增長方式從粗放增長到集約增長的轉變;第二個轉變是經濟體制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的轉變,而且說得很清楚,第二個轉變是第一個轉變的基礎。
在“九五”計劃期間,因為是十四屆三中全會以后的改革正在進行,應該說體制的轉變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增長方式的轉變。但是到了“十五”計劃,這兩個根本轉變都大大的減弱了。雖然2003年十六屆三中全會決定要推進改革,要改善社會主義、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但是實際上“十五”期間熱衷于大投資、進行所謂政績工程和形象工程的建設,所以增長方式其實是有所退步的,是更加的粗放。
到“十一五”又重提要把增長方式的轉變作為“十一五”工作的主線,但是這方面進展一直不夠快,原因就在于改革推進的不夠。政府習慣于遇到經濟問題就想辦法從需求側解決,靠投資拉動來解決問題,而且即使注意到供給側的時候往往也采取計劃經濟的辦法,政府出手來改變供給結構、改變供給的體系,用這樣的辦法。

資料來源:海通證券研究所
比較突出的是全球金融危機發生后,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那一撥運動,那是供給側的改善,使得供給結構有所變化,使戰略性新興產業能夠發展起來,能夠提高整個經濟的效率,但是用的辦法在相當程度上是用的政府出手、政府起決定性作用來配置資源,大量的給企業補貼來發展光伏產業、LED產業等等,而不是用市場的方法,即使是認定了問題出現在供給側,要改善供給也有兩種不同的辦法,在我看來,正確的辦法是建立有利于創新創業的制度體系,通過市場化、法制化、國際化這樣的制度體系來推動供給側的改善、供給體系和供給結構的改善。
所以面對要改善供給的時候也需要注意,要堅持市場化、法治化的改革,要用能夠支持激勵創新和創業的體制去推動實現結構的改善。
李佐軍(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資環所副所長):
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第十一次會議上強調,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著力加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已成為熱詞,這是好事。
供給、需求、價格乃經濟學最重要的概念,現代經濟學的理論大廈就建立在這些概念的基礎上。需求是指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總需求由消費、投資和凈出口“三駕馬車”組成。供給是指生產者在某一時期某價格水平上愿意并且能夠提供的商品或勞務,總供給可近似用總量生產函數來表示,由要素投入和全要素生產率共同決定。

所謂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指從供給側入手,針對結構性問題而推進的改革。
供給側包含兩個基本方面:一方面,生產要素投入,如勞動投入、資本投入、土地等資源投入、企業家才能投入、政府管理投入,分別對應著收入法計算的GDP中的工資、利息、地租、利潤、稅收;另一方面,全要素生產率提高,由制度變革、結構優化(如工業化、城鎮化、區域經濟一體化等)、要素升級(即生產要素質的提升,與生產要素量的投入增加不同,包括技術進步、知識增長、人力資本提升等,創新驅動即是解決這些問題)“三大發動機”(其中制度變革又是根源性發動機)決定。
隱含在其中還有三個重要的供給側因素:一是主體發展,包含勞動力或創業者、企業和企業家、投資者、政府管理者等主體素質的提高,及其積極性和創造性的發揮;二是產業發展,含產業結構優化、產業升級、新興產業成長等;三是區域發展,包含區域創新、區域結構優化、區域新增長點的形成等。
結構性問題主要包括產業結構問題、消費結構問題、區域結構問題、要素投入結構問題、排放結構問題、增長動力結構問題、收入分配結構問題等。
從供給側入手、針對結構性問題而推進的改革幾乎包括所有重要的改革,如行政管理制度改革、產權制度改革、土地制度改革、國企改革、財稅制度改革、金融制度改革、價格制度改革、社會福利制度改革、生態制度改革等。可以說,從“需求側”轉向“供給側”相當于從“政府調控側”轉向“全面改革側”。
理解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避免幾個誤區和偏頗:

一是簡單用西方供給學派的觀點來理解中國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西方供給學派主要強調減稅、放松管制、反過度福利等,這確也是中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內容,但中國體制特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絕不限于此,內容要豐富得多。
二是將供給側與需求側對立起來。以為轉向供給側就不要需求側了,其實供給側與需求側是一個硬幣的兩面,或一只手的手心和手背,缺一不可,而且二者要盡可能對稱和平衡,經濟才能健康可持續發展。過去多年來我們過于強調從需求側進行政府調控以實現經濟高速增長,現在強調供給側是對其進行修正,但過于偏向供給側而忽視了需求側,同樣是一種偏頗。
三是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簡單理解為增加商品或勞務供給。在產能過剩形勢下,單純增加商品或勞務供給只會帶來進一步的產能過剩。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主要意圖是,通過針對結構性問題的改革,一方面淘汰落后產能,化解產能過剩問題;另一方面推進產業轉型升級,培育新興產業和新的經濟增長點。
四是將改革側的生產要素與效率提升因素平行放在一起。如有的學者將供給側因素理解為包括人口或勞動力、資本、土地、技術、創新、制度等。其實,生產要素投入量的增加與生產要素質的提升是不同的,影響全要素生產率的制度變革、結構優化、要素升級“三大發動機”與一般性要素投入也不是一個層面的問題。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就是要抓住制度改革這個“牛鼻子”,同時通過結構優化和要素升級,來推進生產要素的優化配置,以提高全要素生產率,促進經濟健康可持續發展。
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實質,是正確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發揮好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同時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過去,我們過多地通過政府的需求管理政策,特別是政府投資政策和貨幣金融政策,從需求側“三駕馬車”來拉動經濟增長,“有形之手”伸得過長。今后,我們要更加強調供求平衡,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強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特別是要更多地發揮好企業和個人的作用,充分調動其積極性和創造性,將政府的主要職責定位于制定好法律、法規、標準和政策,為企業和社會提供良好的制度和政策環境。
當前,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重點解決好以下幾個問題:一是通過改革加快培育各種創新主體,如創業者、創新型企業、創新型地區或園區、科研院所和高等院校、創新型政府等;二是通過改革(如保障產權、減稅、簡政放權、放開價格等)激發各主體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三是通過改革痛下決心以可控方式和節奏主動釋放風險,打破剛性兌付,退出僵尸企業,淘汰落后產業,培育有市場競爭力的新產業和新產品;四是通過改革促進技術進步、人力資本提升、知識增長等要素升級。
張茉楠(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研究員):
當前,世界經濟仍處于國際金融危機后的深度調整期,中國也處在新舊產業和發展動能交替的關鍵期。在歷史轉折階段,一方面要對傳統增長動力進一步挖掘,通過模式重構,結構調整、路徑優化、產業升級改革“存量經濟”;另一方面,更要加快培育新興增長力量,發展“增量經濟”,釋放“新經濟”增長動力。因此,以“新供給”替代“老供給”勢在必行。
中國經濟在動力切換、結構轉變、階段更替和風險緩釋的關鍵時期保持7%左右的中高速增長,意味著我國要比成熟市場經濟國家2%-3%的增速高出約4-5個百分點。在原有增長機制和主導產業衰退的同時,需要培育出影響面廣、潛力大的新主導產業,將潛在的供給需求優勢轉化為現實的增長動力。
由于傳統要素增長紅利和傳統“三駕馬車”增長動力放緩,中國經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需要通過創新來提升國家競爭力,擺脫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風險。中國經濟從原來的“舊常態”向“新常態”過渡轉型,著眼于保持中高速增長和邁向中高端水平的“雙中高”目標,推動供給側改革勢在必行。
在傳統要素紅利和“三駕馬車”動力減弱的新常態下,我們需要從供給側尋找中國經濟增長動力源和動力轉換問題。事實上,中國新舊供給結構仍處于失衡狀態,新供給不足,老供給過剩。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讓一切知識、勞動、資本、資源,創新財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讓改革的成果更多的惠及全體人民,其發展的新思路就是要從供給側挖掘增長和改革潛力。
一方面,提升資本總存量/人均資本存量存在較大空間。從資本總存量、人均資本存量維度來看,中國仍遠遠落后于發達國家,資本積累仍有空間,仍需要通過投資提升資本存量。
當前,中國技術創新的“追趕窗口”正趨收斂。全球各國展開戰略創新競賽。金融危機之后,主要經濟體圍繞新一代互聯網、生物技術、新能源、高端制造等七大戰略新興產業展開了新一輪增長競賽,紛紛推出各自的創新增長戰略。全球制造業升級而不是回歸。不論歐美發達經濟體還是印度等新興經濟體,全球制造業正在向高端、高科技的更高層級邁進。特別是隨著全球智能網絡將繼續快速發展,超級計算、虛擬現實、網絡制造、網絡增值服務等產業快速興起,中國戰略新興產業也出現了類似于傳統產業那樣的技術差距和技術鴻溝。為此,需要推動我國制造業開展廣泛的、持續的技術升級改造投資。同時,大幅提升制造業的研發投資強度,改變我國在國際分工中的不利地位。
另一方面,加大人力資本投資。必須通過改變投資領域、方式和主體,將之引導到有利于人力資本積累的動態調整路徑上去,以人為本的設計總體政策框架。在資源布局上,必須樹立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的觀念,把人力資源建設作為經濟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避免陷入低收入—低教育投入—低可行能力—低收入的“惡性循環”。注重發展有利于增加就業含量和開發利用人力資源的經濟產業和生產服務領域。在要素投入上,注重通過人力資源的充分開發利用來促進經濟增長;在目標導向上,把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過程變成促進就業持續擴大的過程,把經濟結構調整的過程變成對就業拉動能力不斷提高的過程。
一是通過教育深化提高勞動生產率,保持和延伸中國產業的競爭優勢。改變忽視基礎教育、職業教育和專科教育,偏重高學歷教育的失衡現狀,進行大規模的農民工培訓和素質提高工作,以及注重人力資源的充分開發利用,以適合未來產業升級與經濟結構調整的需要,即經濟增長與就業匹配之外,還要實現勞動力升級與轉型匹配。二是通過健全良好的人力資本投資機制。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根據市場經濟運作中的“投資主體與收益主體的一致性和排他性規則”,構建人力資本投資與回報的合理機制。三是通過社會、養老等保障制度安排創造新的儲蓄源泉,以及通過勞動力市場制度安排,擴大人口老齡化時期的勞動力資源和人力資本存量。
“十三五”時期正處于關鍵歷史機遇期,也是動力切換、結構轉變與經濟社會發展轉型的重要時間節點,必須下大力氣挖掘培育一批“新經濟”的動力群,更加重視供給側調整,提升產業核心競爭力,不斷提高中國全要素生產率。
(一)加快構建開放型經濟及其政策著力點。支撐我國實施新一輪全面對外開放大戰略,構建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在角色定位上,必須樹立“大開放觀”,實現從被動向主動轉變,從外圍向中心轉變,從參與者向引領者轉變,從大國向強國轉變的“四個轉變”,全面構筑中國全球競爭新優勢。1.以構筑全球自由貿易網絡為重點的自貿區戰略。2.全面深化“走出去”戰略實現從GDP到GNP的新跨越。3.把“服務貿易”作為實施貿易強國戰略的突破口。
(二)培育“雙創”經濟及其政策著力點。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世界經濟正處于新的結構轉型期,創新已成為世界主要國家的核心戰略。近年來主要國家提出科技戰略的頻率之快、層次之高前所未有。主要發達國家創新戰略出現重大調整。新興經濟體國家,如韓國、俄羅斯、印度、巴西等都紛紛提出了本國的創新發展戰略。在新一輪國際競爭的大背景下,中國新一屆政府也把“雙創經濟”(“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視為中國經濟轉型發展的新動能和新引擎。新常態下,傳統經濟發展模式所依靠的比較優勢大大降低,要獲得新的發展動能,關鍵在于放開市場準入,充分釋放民智民力。一是構建產學研合作體系整合創新資源。二是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條。三是全力打造創新創業的生態環境。四是建設支持創新創業的投融資體系。五是加快融入全球創新網絡。
(三)培育信息經濟及其政策著力點。一是信息和數據存量和增量巨大。二是信息經濟增長速度和體量規模可觀。三是信息經濟與產業融合發展將釋放出巨大能量。
(四)培育服務經濟及其政策著力點。我國正處于調整經濟結構和轉變發展方式的關鍵時期,服務業是關聯度極廣、滲透性極強、社會效應極大的綜合性產業門類。當前,中國已進入服務業高速發展的軌道。近些年來,傳統制造業產業鏈不斷擴展和延長,其覆蓋范圍逐漸從加工制造領域延伸到了服務領域,制造和服務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制造和服務逐漸相互融合,全球生產經營活動日益被納入到全球生產服務體系。服務在企業產值和利潤中的比重越來越高,全球產業結構呈現出“工業型經濟”向“服務型經濟”轉型的新趨勢。
從未來的政策著力點看:一是大幅提升生產服務性要素的供給能力。由于我國生產性服務產業發展相對滯后,必須通過外部進口先進的生產者服務來滿足國內不斷上升的高端生產性服務要素需求,增強信息、研發、設計、物流等生產性服務產業國際競爭力。二是大幅提升服務消費的比重,促進消費升級。從物質消費向服務消費升級。三是大幅增加對服務類公共產品投資。建立服務業投資主體多元化機制。通過PPP等形式,鼓勵支持社會資本進入教育、醫療、健康、文化、信息等領域的社會投資。四是加大對內對外開放力度,著力打破服務業領域壟斷。破除推動服務業的行政壟斷,推動監管制度創新,加快公共資源配置市場化改革。
(五)培育價值鏈經濟及其政策著力點。1.加大向戰略新興產業和先進制造業投資,促進價值鏈全面升級。我國制造業的過剩產能主要集中在中低端環節,而高端制造業產品則是突出的供應不足,裝備制造、船舶、汽車、鋼鐵、建材、石化等九大主體制造業均是如此,這就構成未來的巨大投資空間和增長空間。首先,把制造業發展重點逐步轉向高端制造業和戰略新興產業。其次,推動我國制造業開展廣泛的、持續的技術升級改造投資。再次,大幅提升我國制造業創新研發投資強度。
2.重視培育本土跨國公司,增強對全球價值鏈參與度和控制力。經濟全球化的本質是跨國公司的全球化,要提升對全球資源和經濟的控制力,獲取更大的貿易利益,就必須培育一批在全球范圍內有一定競爭力的本土跨國公司。支持企業最大限度地吸收和利用全球高級生產要素,發展和延長國內價值鏈。政府除了財稅、金融、貿易便利化政策支持之外,應在全球主要出口市場設立相應的貿易促進機構,為企業搭建國際貿易網絡提供綜合性服務平臺和境外貿易合作區建設。
3.著力增強零部件以及裝備制造業,增強自主研發和創新能力。中國是全球最大的中間品進口大國之一。在最大限度促進零部件進口技術溢出的基礎上,政府應該制定政策引導國內企業加強零部件產品的自主創新能力,一方面提升我國本土企業的零部件生產質量和工藝,走出我國核心零部件過分依賴國外的困境,突破“為出口而進口”的被動貿易模式;另一方面,促進產業內分工發展,通過“強基工程”,以“制造業2025戰略”為核心和重點,全面提升中國全球價值鏈水平。
(六)培育綠色經濟及其政策著力點。2015年5月,我國首次以中共中央、國務院名義印發了《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這是就生態文明建設做出全面專題部署的第一個文件,是對中共十八大及中央全會頂層設計和總體部署的時間表和路線圖的落實,也意味著大力發展生態經濟發展作為一項重大國策被上升為國家戰略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