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鵬
2013年10月2日,習近平主席訪問印尼時首提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簡稱亞投行)的倡議。此后一年中,中方與相關國家緊鑼密鼓地推進亞投行的籌建工作。今年6月29日,《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協定》(簡稱協定)簽署儀式在京舉行。至此,亞投行的成立進入“倒計時”,年底開張幾成定局。亞投行成立是順勢而為,意義重大,剛剛簽署的亞投行《協定》標志其實質性結構將由此確立,亞投行區別于現有國際金融體系等,本刊就此采訪了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世界經濟研究所原所長、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金磚國家經濟智庫中方成員、中國國際經濟關系學會常務理事陳鳳英。
《領導文萃》:自中國國家領導人提出籌建亞投行倡議以來,得到亞洲域內外諸多國家的積極響應并取得重大進展。最近,亞投行協定簽署儀式在京隆重舉行。一個由中國倡議的政府間多邊開發銀行,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以如此高朋滿堂的方式宣告成立,在10年前即使5年前都是不可想象的。您如何看待這一不同尋常事件,它對中國究竟意味著什么?
陳鳳英:這個問題提得好,我也一直在思考。為什么中國的一個倡議,會得到如此多的國家熱烈響應?在亞洲成立一家新的投資銀行,從道義上講是一件極普通的事情。那么,它為什么受到國際社會如此高度的關注?原因何在?我想,在當今世界尤其亞洲,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氣場正在向中國傾斜,是世界經濟發展態勢與力量格局變化的必然結果,或者說是人心思變的一種表現。應該說,中國倡議建立亞投行,是在正確時間與正確地點,為亞洲乃至世界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的確,今天的中國是亞洲第一大經濟體,是亞洲經濟增長的最大引擎,與亞洲經貿合作緊密,正在形成真正意義上的利益、責任和命運共同體。亞投行順利創建,使我們認識到自己的辦事能力,也體會到只要中國能為國際社會辦實事,我們“朋友圈”會有多么的大。
過去,我們往往習慣于與世界經濟接軌,并以積極姿態參與全球化進程。今天,我們第一次以獨立方式提出成立亞投行的倡議,且在短短一年時間里,得到這么多亞洲國家,尤其英、德、法等發達國家的積極響應。如此大的吸引力來自何方?我想,這是過去數10年改革開放,經濟持續快速發展,同時秉持“睦鄰、安鄰、富鄰”政策,堅持“親、誠、惠、容”發展理念的必然結果,是一個瓜熟蒂落的自然過程。
據統計,2014年中國經濟總量達到636463億元人民幣,首次突破60萬億元,也是首次突破10萬億美元大關,不僅繼續穩居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也成為全球唯一兩個超“10萬億美元俱樂部”的成員之一。關鍵是,在過去十余年中,中國的GDP上升之快前所未有。2000年,中國GDP首破1萬億美元,2005年跨過2萬億美元,2009年突破5萬億美元,2014年達到10.38萬億美元。與美國相比,其GDP在1970年為1萬億美元,到2001年達到10萬億美元,足足用時31年,中國只用14年,可謂奇跡。2005年,中國經濟規模超意大利,成為世界第六大經濟體,2006年超英國躍居第四位,2007年超過德國居第三位,2010年超過日本居第二位。按美元匯率計算,2014年中國GDP規模已高于日本一倍強。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數據顯示,2014年中國GDP占全球產出的13.4%,占亞洲的47%。這說明,中國經濟規模效應已經凸顯,且對世界經濟引擎作用已經顯現。金融危機以來(2007~2014年),中國經濟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超過30%,是全球最大引擎,對亞洲經濟貢獻率超過50%。另外,據中國海關統計,2014年中國與亞洲的貿易額達4800億美元,占中國對外貿易的52.8%。中國已是印度、韓國、日本、印尼、馬來西亞、新加坡、泰國、越南、緬甸等國第一大貿易伙伴。2013年,中國對亞洲(含港澳和中亞、西亞地區)直接投資756億美元,占中國對外投資總額的70.1%。中國已是朝鮮、蒙古、緬甸、老撾、柬埔寨、尼泊爾等國第一大外資來源國,是韓國債券市場的第二大投資國。可見,中國經濟對亞洲經濟發展舉足輕重,亞洲經濟對中國經濟發展至關重要。
鑒于此,中國已經具備為亞洲和世界提供力所能及的公共產品。這不只是拿自己的錢為周邊鄰居、貿易伙伴辦實事,也是為自己做實事。通過為亞洲和世界提供公共產品,將反過來促進中國企業的海外投資,帶動中國商品出口,加強科技合作,增進人文交流等。事實上,這將全面盤活中國經濟的存量,如資本、產能、技術、經驗等,同時用好亞洲地區的經濟增量,如基礎設施建設的巨大需求,以此盤活中國與亞洲國家互聯互通和產能合作的大棋局,結果必然是互利共贏的大好事。實際上,拉動亞洲經濟增長既是刺激中國經濟發展,更是結構調整與產業升級之需要,是新常態下保持中國經濟持續發展的必由之路。
長期以來,中國政府堅持與鄰為善、與鄰為伴,堅持“睦鄰、安鄰、富鄰”周邊外交政策,嚴格實踐“親、誠、惠、容”的周邊外交理念,努力使自身經濟的發展更好地惠及到亞洲經濟的發展。中國倡議成立亞投行旨在幫助亞洲國家解決基礎設施的資金短缺問題,是踐行“親、誠、惠、容”發展理念的實際表現,也向世人展示中國擔負起大國的責任。過去30余年,在中國改革開放進程中,世界銀行、IMF和亞開行也曾幫助中國實現經濟持續發展。今天,中國希望幫助周邊國家經濟發展,以實際行動回饋世界,也真誠歡迎其他國家搭乘中國經濟發展之便車。倡議成立亞投行是中國提供給亞洲最好的公共產品。
《領導文萃》:亞洲經濟已持續發展數十年,先后經歷上世紀50~60年代的日本、70~80年代的“四小龍”和80~90年代的中國經濟起飛。您如何看待亞洲經濟整體性崛起現象?亞投行成立是否順勢應時?
陳鳳英:歷史上,亞洲經濟發展靠的是由一個或諸個經濟體引領,由此形成“雁型模式”。它支撐亞洲經濟發展40-50年來一直居全球之最。如你提到的日本,曾數十年引領亞洲經濟發展,功不可沒。但自上世紀90年代初以來,日本經濟陷入長期低迷,由此失去了龍頭經濟效應,這是不爭的事實。然而,亞洲經濟依然保持高于其他地區的增速發展,原因何在?我認為,主要是中國已經取代日本,成為亞洲經濟的主要引擎。迄今,亞洲經濟發展中“雁型模式”仍在,但組合方式已經變化,中國正發揮著“領頭雁”作用。
后危機時期,世界經濟增長低迷,發展缺乏動力,增長亮點很少,亞洲經濟就是其中不多的亮點。據IMF預測,2015年亞洲新興市場經濟增速將由上年的6.8%略放緩到6.6%,仍遠高于世界的3.3%、發達國家的2.1%和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的4.2%。據IMF估計,2015年中國經濟增速將由上年的7.4%降到6.8%,但對亞洲經濟增長貢獻率仍達56%,未來(2015~2020年),中國經濟年增長將放緩到6.3%,但對亞洲經濟增長貢獻率仍達56.8%,遠超印度的15.6%(經濟則年均增長7.6%)和日本的3.1%(經濟年均增長0.75%)。可見,中國依然是肩負著亞洲經濟增長的半壁江山,可謂責任重于泰山。未來數年,印度經濟增長率或高于中國,但其GDP規模尚無法與中國媲美。IMF的數據顯示,按美元匯率計算,2014年中印GDP規模分別為10.38萬億美元和2.0495萬億美元,印度GDP規模只相當于中國的19.7%,到2020年也只是中國的22.5%,仍低于2010年的28.7%。即使按PPP計算(因為按PPP計算,印度GDP規模已超日本,是繼中國和美國后的全球第三大經濟體),2014年印度GDP規模是中國的41.9%,到2020年將上升至45%。故此,新常態下中國經濟增速雖然回落,但對亞洲乃至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仍舉足輕重,是其他亞洲國家所不能替代的。
今天,世界經濟出現“窮人有錢,富人有債”的怪現象,即全球政府債務的80%在西方,而外匯儲備的80%在東方,主要在亞洲,中國占一半多,2014年達38430億美元。然而,鑒于資本市場發展不完善,規模又小,中國不得不將大量外匯儲備用于購買收益低廉的美國國債,或到其他國家購買高價礦產資源。但需要說明的是,除資源價格波動風險外,海外資產配置往往受制所在國的政策取向,資源安全問題或因資源國政局應運而凸顯。今天,亞洲人擁有自己的錢,又存在需要大量投資的基礎設施建設市場,但往往受制于國際機構或發達國家的制約。用亞洲人的錢,辦亞洲人想辦的事,即籌建亞投行需要有人挑頭。在此背景下,中國提出籌建亞投行的倡議,并定位于基礎設施建設。
從發展眼光看,在新常態下的中國經濟轉型在加速,國際產能合作已經成為中國與亞洲國家經貿合作的新亮點。亞投行的創建將為中國與該地區產能合作提供融資平臺,既可幫亞洲基礎設施投資,解決地區經濟發展瓶頸,創造就業機會,也可使中國制造業由中低端向中高端提升拓展空間。關鍵是,中國經濟發展已經具備“走出去”的“軟硬”實力。中國在鐵路、公路、橋梁等硬件基礎設施和裝備制造業能力突出。我們不但擁有悠久的“絲綢之路”歷史基礎,又有充足的資本和過硬的制造能力。因此,中國有能力和意愿在亞洲基礎設施建設和投融資領域發揮領頭羊作用。
金融危機以來,亞洲經濟加速崛起,國際影響力提升。尤其是,國際經貿發展重心正加速向亞洲地區轉移。據IMF統計,到2011年,亞洲躍升為全球三大經濟板塊(北美、歐盟和亞洲)的首位,占世界經濟的27%,北美和歐盟分別占25.6%和25.4%,2014年亞洲占世界經濟的比重升到28.6%,2020年將持續上升至32.9%,而北美分別為26.5%和26.7%,歐盟則降到23.9%和20.8%。這或許是歐洲國家比北美更熱衷加入亞投行的原因所在。另外,北美國家態度冷淡,考慮更多的或許是亞太地緣經濟和地緣政治問題。
梯度發展效應使亞洲經濟持續發展,成為世界經濟的主要引擎。作為發達國家,雖然北美與歐洲對世界經濟十分重要,但亞洲經濟的崛起使世界經貿發展重心東移,國際投資和消費重心也在加快向亞洲轉移。回顧歷史,16~19世紀是歐洲世紀,累計持續400年。20世紀屬于美國,是名副其實的美國世紀。進入21世紀,尤其以“9·11”和“9·15”事件為標志,世界經濟重心東移進程明顯加快,它預示著21世紀將是亞洲世紀。這是亞洲經濟崛起之夢,是美好的遠景。
不可否認,亞洲地區內外環境復雜,依然存在很多分歧和問題。但在亞投行籌建問題上,一些國家拋開地緣政治紛爭,以及其他國際關系問題,踴躍參與亞投行籌建工作。所有參與方都著眼于自身利益之考慮,這無可厚非。這說明,在亞洲發展依然是硬道理,唯有發展才能解決亞洲成長中的紛爭與煩惱。
《領導文萃》:亞洲作為全球經濟增長最快速的地區,充滿發展生機,但情況復雜。既有發達的日本、新興的“四小龍”,又有中國、東盟國家,還有諸多欠發達國家,經濟上相互依存,發展潛力巨大,但發展很不平衡。您如何看亞投行的成立給亞洲經濟帶來的作用?
陳鳳英:后危機時期,如何使亞洲經濟保持持續發展勢頭,基礎設施建設應是最大的潛力,且市場需求巨大。在亞洲,各國基礎設施普遍落后,持續發展面臨資金缺口。以東盟為例,新加坡基礎設施最優,泰國、馬來西亞次之,其余國家則相對落后。從交通網絡看,緬甸、老撾、柬埔寨等國的公路、鐵路、航運、港口建設等落后。世行數據顯示,2013年世界航空平均運輸量為14萬人次,經合組織(OECD)平均為58萬人次,但緬甸、老撾、柬埔寨、文萊分別僅為4.3萬、1.9萬、1.06萬和1.15萬人次,遠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從通訊設施普及率看,多數東盟國家發展緩慢。據世行統計,2013年世界平均互聯網使用率為38.1%,OECD平均達75.39%,但柬埔寨、緬甸、老撾、印尼、泰國、菲律賓分別僅達6%、1.2%、12.5%、15.8%、28.9%和37%,低于世界平均發展水平。即使新加坡的互聯網使用率在東盟中最高,也僅為73%,仍低于OECD平均水平。從電力設施看,多數東盟國家通電率水平低。據世行統計,2010年世界平均通電率為83.3%,新加坡、文萊、緬甸、老撾、柬埔寨分別為72.59%、72.6%、48.8%、66%、31.1%,緬甸和柬埔寨電力設施落后情況較為嚴重。加之,亞洲經濟發展不平衡現象嚴重。2014年,新加坡、文萊人均GDP分別為56319美元和36607美元,在世界上排名靠前。而阿富汗和尼泊爾只分別為649美元和699美元。南亞是世界貧困人口最多的地區之一。
諸多亞洲國家均面臨巨大的基礎設施資金缺口。這是該地區經濟持續發展中最大的瓶頸。據亞開行預計,2010~2020年間,其32個成員需要基礎設施投資8.22萬億美元,年均超8000億美元。另據韓國全球綠色增長研究所《基礎設施發展報告》顯示,以2008年美元計算,預計到2020年發展中國家每年的基礎設施投資額將達1.8萬億至2.3萬億美元。東亞地區投資需求最大,占全部投資額的35%至50%。電力基礎設施投資占總投資額的45%至60%,水利基礎設施占總投資額的15%至30%,是基礎設施資金需求最大的兩個領域。然而,亞開行資金嚴重不足,成為亞洲基礎設施建設的最大瓶頸。加之,基礎設施投資周期長、額度大、風險高、收益低,還需面對諸多不確定的政治風險,其投資意愿往往不強。而世界銀行和亞開行又主要以民生項目為主,雖涉及基礎設施建設,但貸款金額遠不能滿足每年數千億的投資需求。因此,如何將充足的外匯儲備和私人資本引入極其缺錢的基礎設施建設,一直困擾該地區所有國家的持續發展。為打通上述融資瓶頸,亞投行由此應運而生。未來,亞投行將致力于投資準商業性的基礎設施,旨在實現亞洲地區的互聯互通,如鐵路、公路、港口等。融資方式將全面創新,采取公私合營,即PPP模式,成員國政府出資,與私營部門合理分擔風險和回報,同時吸引主權財富基金、養老金及私營部門等更多社會資本投入亞洲發展中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鑒于此,亞投行定位在基礎設施投資,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亞洲基礎設施建設領域存在的融資缺口過大,是一項為亞洲經濟社會持續發展夯實基礎的偉業。另外,隨著亞洲經濟的持續發展,其在現行全球經濟治理格局中的話語權明顯不足,尤其對國際經濟規則的制定影響力不足。例如,布雷頓森林體系規定,世界銀行行長須由美國人出任,IMF總裁須由歐洲人出任。雖然二十國集團明文取消了上述不合理規則,但現實生活中這種不公正做法依然慣性地延續至今。總之,亞投行的成立是國際力量格局變遷的必然產物,是亞洲經濟持續發展的需要,是順應亞洲新興經濟體整體崛起趨勢而應運而生。
未來,亞投行將通過基礎設施建設投資,給亞洲經濟注入發展動力,刺激各國經濟持續發展。亞投行成立將使亞洲國家優先獲得貸款,投資所在國基礎設施建設有望實現跨越式發展。基礎設施的完善,將直接帶動交通運輸、制造業等相關產業的迅速發展,進而帶動服務業和農業的進步,提高整體經濟效率。同時,亞投行有助于各國提升國內治理水平。亞投行的相關基礎設施投資項目,可以幫助亞洲各國引進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提升自身發展管理水平。為符合亞投行貸款條件及相應投資標準,亞洲各國也有意愿主動進行內部治理水平的升級。這些,都將使亞洲各國的經濟增長速度和質量得到有效提升。
同時,亞投行的成立將密切亞洲各國經濟聯系。基礎設施特別是道路、橋梁、通訊、港口、機場等領域的投資,將彌補亞洲經濟發展短板,解決“聯而不通、通而不暢”的問題。各國加強互聯互通將直接降低運輸和通訊等聯通成本,從而促進區域內貿易和地區分工的進一步細化,以貿易帶動地區金融和投資的發展,實現整個亞洲經濟圈的繁榮,成為推動全球經濟復蘇的一大新引擎。事實上,從某種意義上講,亞投行的設立標志著亞洲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合作正在進入一個實質性的新的發展階段。
《領導文萃》:6月29日,57個亞投行創始成員國代表齊聚北京,共同簽署了《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協定》。該協定被認為是成立亞投行及其投入運營后所遵循的“基本大法”。協議的簽署標志著亞投行的實質性結構將由此確立。您怎樣看待這一事件?
陳鳳英:亞投行是一個政府間的亞洲區域多邊開發機構,總部設在北京。協定簽署意味著,前期籌備工作的核心任務已經完成,形成了各方需要遵守的法律基礎。眾所周知,自中方提出籌建亞投行倡議以來,在各相關方的大力支持下,亞投行籌建工作一步一個腳印地扎實推進,籌建工作開展相當順利,參加成員國超出預期。事實上,亞投行的籌建過程是集中考驗中國人的外交智慧,也是全面體現中國領導人大國風姿的過程,是一次經濟外交的成功實踐。
在一個地緣政治如此復雜,地緣經濟博弈相當激烈的亞洲地區,通過經濟外交,中國說服了如此多國家加入亞投行,實屬不易。眾所周知,創建亞投行對亞洲和世界經濟都有利。一旦正常運行,它將為亞洲和世界經濟提供龐大的基礎設施投資市場,給低迷徘徊中的國際貿易輸入活力,將大大促進亞洲和國際資本流動,并為亞洲乃至世界創造數以千萬計的就業崗位。這正是歐洲國家爭先恐后加入,亞洲國家踴躍參與的首要原因。
中方本著“公開、透明”原則,積極與創始成員國(包括日本和美國)溝通協商,并于6月29日在北京共同簽署了《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協定》。協定的簽署標志著成立亞投行及其日后運營有了各方共同遵守的“基本大法”,是向籌建亞投行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在亞洲經濟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其中,50個成員國正式簽署了協定,菲律賓、丹麥、科威特、馬來西亞、波蘭、南非、泰國等7國因國內法律程序等問題未完成簽約事宜,將在未來半年內補簽。從成員組成看,亞投行覆蓋五大洲,包括聯合國5大常任理事國的4席,七國集團的4個,二十國集團的14個,歐盟28國的14個,經合組織34成員國的21個,金磚國家5國和東盟10國均是創始成員國,涵蓋了新興市場、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金融“大家庭”,成為國際經濟關系史上一大創舉。
按協定規定,只要有10個簽約方批準,或簽約方初始認繳股本不少于認繳股本總額的50%,亞投行就可開張。這樣看,今年年底亞投行正式開張幾成定局。因為,即使個別國家期間未完成法律程序,或未簽協議的國家臨陣退出,亞投行都將依然按期開業。根據協定規定,在籌建過程中亞投行將不吸納新成員。也就是說,未來半年中亞投行不會擴員。另外,協定規定,只要相關主權經濟體同意,非主權經濟體可以普通成員加入亞投行。這就是說,只要大陸允許,亞投行的大門是向臺灣敞開的。
《領導文萃》:隨著協定的簽訂,亞投行的相關管理結構、運營方式、治理措施等將進一步明確。作為一個新的多邊融資平臺,其“游戲規則”與現有國際金融體系有著怎樣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