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
大腦中的情緒之“家”
我們的大腦非常強大,不同的部位具備各種不同的功能。情緒的產生也離不開大腦。經過多年探索,科學家發現這些情緒小人主要“住”在大腦的杏仁核里。大腦的杏仁核是一些神經細胞束,因為形狀像杏仁而得名。
大腦中有兩個杏仁核,左右半腦各有一個,它們就像兩個網絡中心,協調不同來源的信息,收集環境中的信號,記錄情感意義,在必要的時候表現出必要的反應。杏仁核的傳入來源廣泛,包括新皮層、海馬回和扣帶回。所有感覺系統的信息都傳入杏仁核,不同的信息在這里得到整合。神經系統把身體對環境的反饋信息傳送給杏仁核,杏仁核再與大腦前部的理性推理區進行溝通,來決定產生哪種情緒。左右半腦的杏仁核功能不同,右半腦的杏仁核主要和消極的情緒,比如恐懼和悲傷有關;左半腦的杏仁核,積極和消極的情緒都能產生,如快樂和悲傷。兩個杏仁核都在我們接收和處理情緒的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它們共同合作,記憶情緒,處理情緒。
杏仁核雖然體積很小,但對情緒反應的作用十分重要,特別是恐懼的情緒。
大腦處理恐懼情緒的效率非常高。在我們看到可怕事物前,我們的大腦就可以根據身體對環境的反應,聯系扣帶回和海馬回中儲存的記憶,做出是迎戰還是逃跑的決定,并指揮身體做出反應。比如看到有車向你撞過來,你會立刻躲開,然后才感到害怕,這就是人們說的“后怕”。
誰讓我們發飆
科學家發現,切除杏仁核會使恐懼明顯減少,并能影響攻擊性和記憶。攻擊是憤怒的身體表現,是一種猛烈的發飆。憤怒小人主要是怎么“生產”的呢?
來看狼孩的故事。
有這樣一個男孩,他會像狼一樣嚎叫著撲向你,不是在你的胳膊上留下深深的牙印,就是在你頭上砸個大包。這個孩子被人叫為“狼孩”。后來科學家發現,這個男孩之所以喜歡攻擊別人,是因為大腦生病了。于是,醫生們給他做了特殊的手術,損毀了他的杏仁核,這個男孩才健康起來。這件事說明大腦的問題造成了狼孩愛發飆,也說明杏仁核與人的攻擊性有重要聯系。
5羥色胺,也叫血清素,它被認為是幸福激素,但它也是重要的攻擊行為調節遞質。遞質是一種神經信號,就像送信人,可以把信息從一個地方帶到另一個地方。5羥色胺神經元位于腦干的中縫核群,它一直伸到下丘腦和邊緣系統的廣大區域,參與情緒的調節。如果5羥色胺合成和釋放受到打擾,會增加攻擊行為。
憤怒的動物
動物當然也有情緒,最常見的動物情緒是憤怒,這從它們的攻擊行為就可以看出來。正常的動物攻擊,是為了爭奪配偶、食物和資源。科學家發現,動物的發飆行為也和大腦有關。
用電刺激貓的外側下丘腦,貓的腦中會出現恐懼小人和憤怒小人,因而表現出很多恐懼和憤怒的情緒表征,例如耳朵貼著腦袋、露出牙齒恐嚇、瞳孔變成細線、尾巴豎起、全身的毛直立等。
對猴子的實驗也表明,如果切除猴群中領導的杏仁核,它就會變得沒有攻擊性,從而淪落為猴群中的“平民”。
越害怕越記得清楚
我們都有這種經驗:讓你特別高興或特別生氣的事情、特別害怕的事情,總比一般的事情更難忘。也就是說,有情緒的事情記得更清楚。這是因為,杏仁核不僅能調節人的情緒,還會和記憶功能區海馬回一起影響人的記憶。
研究發現,杏仁核會參與記憶形成階段,在鞏固階段也有重要作用,它還能幫助回憶。情緒記憶對人的學習經驗有重要作用,通過記憶,我們可以學到經驗,以應對生活中的相似情況,防止我們在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科學家發現,與其他刺激相比,情緒刺激引起的神經信息更多,杏仁核的活動會增強。而杏仁核活動的增強,又會促進記憶的鞏固過程。在回憶的過程中,人會首先想起情緒線索,根據情緒提示,回想內容。
科學家還發現,我們更容易記得能引起恐懼情緒的事物,這種記憶也更不容易消除。在自然界中,人和動物能夠覺察到環境中的危險信息,并產生一系列防御性反應。這種適應性對于動物的生存和物種的進化非常重要。
這種情況的反應路線一般是這樣:外側杏仁核接受來自聽覺恐懼條件的神經信息,對傳入的信號進行處理,同時還對身體接受的刺激進行加工。在這個過程中,杏仁核參與恐懼記憶的表達和貯存。
快到臉上來
我們的大腦會用情緒“劫持”我們,也會幫我們看見別人腦中的情緒小人,這在社會生活中有重要作用。通常,我們會觀察表情而感知別人的情緒。
情緒會通過表情在臉上顯示出來。不同的情緒,表現特征也不一樣。由于表情并不一定和情緒有關,因此,在識別情緒時,我們主要觀察微表情。微表情和普通表情的主要區別是,微表情是一種非常快速的表情。
人們高興時會嘴角翹起,臉上抬,眼瞼收縮;悲傷時會瞇眼,眉毛收緊,嘴角下拉;害怕時嘴巴和眼睛張開,眉毛上揚,鼻孔張大;憤怒時面貌下垂,前額緊皺;厭惡時,上嘴唇上抬,眉毛下垂,瞇眼;驚訝時,下顎下垂,嘴唇和嘴巴放松,眼睛張大,眼瞼和眉毛微抬……這些典型的特征構成了微表情。
人的情緒,比動物的情緒復雜得多。而且,不同人的情緒還和個體的基因有關。同樣是看恐怖片,有的人大腦中只會產生恐怖情緒,這類人通常不敢看恐怖片;但有些人會有愉悅情緒,這類人多為恐怖片愛好者。
另外,類似的情緒體驗,男女表現也不同。這是因為,杏仁核的功能和工作模式存在“性別差異”。最為明顯的是,男性在處理情緒時,更容易把自己的情緒與外部世界聯系起來,最明顯的是發怒的表現比較外露。現在你知道為什么打架的多是男生,女生卻只會默默生氣了吧?這是因為他們都被“杏仁核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