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隆++彭晶


【摘 要】《贛鄱謠》由劉華、秦庚云作詞,鄧偉民、熊緯作曲,于2008年在國家大劇院首演成功。該組曲主要是對贛鄱地區(qū)民間素材的發(fā)掘和拓展,音樂結構類型豐富。本文分析其音樂結構和創(chuàng)作元素,并進行歸納總結,有助于我們在學習中更好地詮釋作品,揭示作品的音樂內涵。
【關鍵詞】《贛鄱謠》;音樂結構
中圖分類號:J6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5)08-0054-02
《贛鄱謠》選取了在江西流傳最廣、最典型的11首江西民歌曲牌(如長歌、興國山歌、打鼓歌、弋陽腔等)為創(chuàng)作基礎,以贛俗為主線,通過《喊春》、《張燈》、《唱彩》、《接福》四個部分組成了完整的民俗風情組歌。
在這部作品中,《長歌·月光姐姐》、《弋陽腔·祝鼓歌》是單二部曲式;《山歌·婚誓》、《山歌·元宵游燈》、《對花調·接福》、《山歌·哎呀嘞》、《打鼓歌·鋤山歌》是單三部曲式;《補背褡·鞭春牛》、《送郎調·哭嫁》是變奏曲式;《上山調·書院上梁》是循環(huán)曲式;《禾桿歌·一江謠曲半湖歌》是復二部曲式。
一、單二部曲式結構歌曲
《長歌·月光姐姐》是A、B兩個樂段構成的單二部的曲式,在江西長歌的基礎上創(chuàng)作的,bB宮調式。樂段A由五個樂句組成,使用了展衍式的發(fā)展手法。樂段B由八個樂句組成,復樂段結構,中間包含了兩個樂句的間奏,使用了重復對應的發(fā)展手法。
《弋陽腔·祝鼓歌》是A、B兩個樂段構成的單二部的曲式,以南詞音調為基礎創(chuàng)作的D宮調式。通過展衍的手法將素材串連的一起,是對音樂素材(譜例1)結構框架的擴充性突破。樂段A由七個樂句組成,樂段中的第一、第二樂句是根據(jù)音調a擴充的,第三、四、五樂句是根據(jù)音調b展衍的,采用了變化反復的手法。樂段B由五個樂句組成,包含了復樂段和結束句。出現(xiàn)了新的材料,音區(qū)提高,仍然融入了南詞音調b中的素材,使全曲的材料精煉統(tǒng)一。
譜例1
二、單三部曲式結構歌曲
《打鼓歌·鋤山歌》是B、A、B1三個樂段構成的單三部的曲式,在以贛南各家山歌的腔音列基礎上創(chuàng)作的,該腔音列是以純四度框架為特點的寬腔音列為核心音程,輔以五聲性臨近的音級為特點。樂段B是歌曲的高潮,F(xiàn)徵調式,一領眾和的演唱形式,由四個樂句組成,采用起、承、轉、和為基礎的音樂邏輯陳述。旋律中節(jié)拍的三分法和二分法交替出現(xiàn),增加了音樂的動力,樂段中每一句的節(jié)奏都較為類似,但旋律在不斷更新;樂段A是G羽調式,采用了贛南民歌斑鳩調的旋律為素材,在相類似的曲調上自由展衍;樂段B1是G羽調式,使用合唱的演唱形式。
《山歌·婚誓》是B、A、B1三個樂段構成的單三部的曲式,在贛南音調(譜例2)上創(chuàng)作而成。樂段B是樂曲的高潮,F(xiàn)徵調式,有三個樂句組成,第一樂句的前半部分是移位轉調,通過模進的形式轉到下屬調,接著回到主調,形成了旋律的調式對比。第一樂句和第二樂句是重復關系;樂段A是雙樂句結構,以樂段B第三樂句中的核心音程(re——sol)為素材,對其進行了擴充和引申,使旋律漸進式發(fā)展。第一樂句是F徵調,第二樂句強調了偏音,旋律轉到了F商調式,形成了調式對應發(fā)展關系;樂段B1是復樂段結構,都是B樂段的變化反復,第一個樂段仍然是F徵調式,它的第二聲部旋律有所變化,形成了模仿復調。第二個樂段轉到了C商調式,增加了聲部層。
譜例2
《對花調·接福》是A、B、A1三個樂段構成的單三部曲式,在贛南音調(譜例3)上創(chuàng)作而成。引子將主題音調的節(jié)奏時值擴大。樂段A是F宮調式,運用了重復對應的發(fā)展手法,加入了流行音樂中常用的襯詞“西力力力、沙拉拉拉”,既模仿勞動中的聲響效果,體現(xiàn)了風土人情,又易于發(fā)聲,具有時代性;樂段B是G商調式,二聲部復調織體,由四個樂句組成,對位與模仿復調相結合,高聲部是主導旋律,低聲部是伴唱聲部。第三樂句和第四樂句將主題音調上四度模進,節(jié)奏上擴了時值;樂段A1是變化反復,A角調式,歌詞不同,音調略有變化。
譜例3
《山歌·元宵游燈》是A、B、A1三個樂段構成的單三部曲式,根據(jù)贛北民歌音調(譜例4)創(chuàng)作而成。樂段A由兩個樂句組成,采用了合尾的旋律發(fā)展手法,樂段中的節(jié)奏型類似,旋律卻在不斷發(fā)展。連接部分是由兩個樂句的數(shù)板山歌構成,一領眾和的演唱形式;樂段B由四個樂句組成,節(jié)奏擴大了,調式色彩發(fā)生了變化,轉到了屬調上,是復樂段結構;樂段A1是再現(xiàn)樂段,由四個樂句組成,是起承轉合的音樂陳述方式。織體由單聲部變成了復調織體,第二聲部和第三聲部是主旋律和聲襯托,具有較強的附生性,沒有功能意義。
譜例4
《山歌·哎呀嘞》是A、B、A1三個樂段構成的單三部曲式,g羽調式,以《禾桿歌·一江謠曲半湖歌》中的引子為素材,創(chuàng)作而成。樂段A是復樂段,主調織體,第一樂段是兩個聲部,上方聲部主旋律,下方聲部是和聲襯托。第二樂段是四個聲部,主旋律在女高聲部,下方三個聲部也是和聲襯托,豐富音響效果;樂段B是復調織體,主旋律轉到了男低聲部,第一聲部和第二聲部采用對比復調手法,第三聲部和第四聲部采用了支聲手法;樂段A1也是復樂段,將主題音調上四度模進,樂段中多聲部織體采用了和聲手法。尾聲將主題核心音程小三度(do-mi)移高了純五度(sol-si)展開創(chuàng)作而成,歌曲最后結束在大三和弦上。
三、變奏曲式結構歌曲
《補背褡·鞭春牛》是A、A1、A2、A1四個樂段構成的變奏曲式,是以富有江南特色的窄腔音列為基礎創(chuàng)作而成。樂段A是g羽調式,雙平行樂段,由四個樂句組成,第一樂句為原生句,第二樂句的開頭材料與第一樂句的結尾大致相同,形成了比較自由的承遞關系,第一樂句和第三樂句是合尾的關系,第二樂句和第四樂句也是合尾的關系,強調在對比中逐步趨于統(tǒng)一,音樂陳述具有收攏性,四個樂句為同一材料的衍生;樂段A1是F徵調式,由兩個樂句組成,采用了變化重復的手法。樂段中的兩個聲部具有支聲復調的特點,起襯托作用;樂段A2是g羽調式,也是由兩個樂句組成,采用了變化重復合支聲復調的手法,速度加快。endprint
《送郎調·哭嫁》是A、A1、A2三個樂段構成的變奏曲式,以贛南哭嫁音調(譜例5)的基礎上創(chuàng)作的。樂段A由四個樂句組成,a羽調式,第一樂句為原生句,第二樂句采用頂針、回文的手法,第三樂句是第二句的下四度變化模進,第四樂句將第三樂句中的樂思加以展開;樂段A1是規(guī)整的四樂句樂段,以主題核心音腔列(低音la-do-re)組合、展衍創(chuàng)作而成,合頭與合尾材料的交替運用,形成了迂回式的發(fā)展,刻畫了即將出嫁的女兒眷念之情;樂段A2是對話性的吟誦,類似于說唱音樂,b角調式,根據(jù)主題音調引申發(fā)展而成。
譜例5
四、循環(huán)曲式結構歌曲
《上山調·書院上梁》由引子、A、A1、B、A1、B1構成的循環(huán)曲式,F(xiàn)徵調式,是在贛南上山調基礎上創(chuàng)作的。引子由三個樂句組成,是“頭、腹、尾”的結構,第一樂句“頭”是樂曲的原始陳述,節(jié)奏自由,第二樂句“腹”是音樂的對比句,節(jié)奏相對緊湊,第三樂句“尾”音樂進行到高潮并結束這個部分。樂段A有四個樂句組成,是起承轉合的音樂邏輯陳述。第二樂句和第四樂句采用了合尾的音樂手法;樂段A1是緊縮變奏,主要體現(xiàn)在節(jié)奏方面,由兩個樂句組成,節(jié)奏變得緊湊;樂段B有兩個樂句組成,在男女對唱中重復對應;樂段A2是緊縮再現(xiàn),只反復了第一樂句和第二樂句;樂段B2由單聲部變成了二聲部,第一樂句的兩個聲部是模仿復調,第二樂句的兩個聲部是重復。
五、復二部曲式結構歌曲
《禾桿歌·一江謠曲半湖歌》是由引子、兩個部分、尾聲構成的復二部曲式,g羽調式。由興國山歌和宜黃山歌的旋律融匯寫作而成,包含了宜黃山歌典型的純四度寬腔音列。引子是由江西興國山歌“哎呀嘞”的主題音調衍變創(chuàng)作而成,由兩個樂句組成。第一部分包含了三個樂段,三拍子,采用了重復對應的手法,樂段A由兩個樂句組成,運用了宜黃山歌的音腔列(即低音羽、高音商構成的音腔列),間以各音腔形成五聲性鄰近音級。樂段B由兩個樂句組成,將江西興國山歌“哎呀嘞”的主題音調進行解體式的展衍。樂段C由兩個樂句組成,將江西興國山歌“哎呀嘞”的主題音調與宜黃山歌典型的純四度寬腔音列同時融入到旋律中去。第二部分包含了兩個樂段,將樂段C中的旋律片段進行擴展,音區(qū)移高,樂段的開頭與結尾旋律一字多音,擴大了旋律線條的起伏,將情緒推向了高潮。
尾聲與引子材料基本相同,遙相呼應。
通過上述分析,作曲家們將民間音樂素材在創(chuàng)作中有機整合,音樂結構類型豐富,體現(xiàn)了民歌元素在歌曲創(chuàng)作中的不斷傳承與創(chuàng)新。
參考文獻:
[1]李吉提.中國音樂結構分析概論[M].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4.
作者簡介:
郭榮隆,南昌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講師;
彭 晶,江西應用科技學院音樂學院,講師。
本文為江西省藝術科學規(guī)劃項目“探索打造江西地域音樂名片——以<贛鄱謠>研究為例”(課題編號:YG2013188Z)階段性成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