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佳 媚
【歷史研究】
論唐代中央政權對邊疆少數民族的誠信政治
谷 佳 媚
摘要:唐代統治者將誠信從道德層面提升到政治層面,成為處理少數民族關系的一個重要原則。唐能秉持“誠信”,既與當時崇尚誠信的思想傳承有關,也與當時的歷史進程相連,同時也離不開統治階層的開明“納信”。唐對少數民族“施信”表現在制定律令以立信;和親、通婚以互信;“愛之如一”以示信;精選邊鎮良吏以護信;設羈縻府州以推信。其結果是既獲得了邊疆各少數民族對其最高宗主權的認可,使各民族得到充分融合,也穩定了邊疆,發展了經濟。
關鍵詞:少數民族;誠信;唐代
“誠信”在隋唐時期是個包含“誠”和“信”的復合詞,“誠”就是真誠、真心,“信”就是誠實無欺、守信用、有義氣。唐代統治者,尤其是前期的統治者,在充分吸收傳統思想的基礎上,豐富和發展了“誠信”思想,將它從道德層面提升到政治層面,成為處理少數民族關系的一個重要原則。本文擬對唐代處理少數民族問題時的誠信政治作一簡要論述。
一、唐代對少數民族“施信”的思想來源
唐代在處理少數民族關系時秉持“誠信”,既與當時崇尚誠信的思想傳承有關,也與當時的歷史進程相連。
1.傳統“誠信”思想的影響
誠信是中國傳統道德的核心要素,唐代之前,許多政治家、思想家都非常重視“誠信”。如,儒家指出“信”為五常之一,有助于個人修身、立業??鬃诱f:“人不可以無信。”①“祐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雹谀犹岢觯骸靶?,不以其言之當也,使人視城得金。”③宗教對誠信也非常重視,如佛教的“不妄語”等戒律。前代的誠信思想毫無疑問都對唐朝政治家們產生了重要影響,唐太宗更是把儒學作為“商略政事”的重要工具。
2.時局發展需要“誠信”
魏晉南北朝時期是民族大融合的時期。從民族融合的角度來看,匈奴、鮮卑、羯、氏、羌等族大量進入中原,使民族格局發生了變化,打破了原來民族相對獨立的分布態勢。不同的民族一旦雜居,在日常生活和生產中,各族之間密切往來,無時無刻不在互相影響。民族混居往往會改變人們的民族偏見,那種希望把進入中原的胡族趕回他們原住地的想法并不能解決民族沖突和矛盾,而一些少數民族首領最初的胡漢分治的理念,也不利于穩固統治。時代的變化使漢人和胡人之間形成一種相互依賴、相互聯合的新型民族關系。在這種民族大雜融、漢胡一體化的歷史進程中,民族間的“互信”觀念成為時代需求,傳統的華夷之辨、夏夷之防等狹隘偏見必然會被打破。
3.最高統治者倡導“誠信”
唐代的最高統治者都不同程度地認識到“誠信”在民族關系中的重要作用。如唐太宗就認為誠信是鞏固國家政權、獲得百姓支持的保障。他說:“昔項羽既入咸陽,已制天下,向能力行仁信,誰奪耶?殷紂狎五常,武王奪之,項氏以無信為漢高祖所奪,誠如圣旨?!雹堋半抻勾笮判杏谔煜?,不欲以詐道訓俗。”⑤唐憲宗也在《放歸蕃使論矩立藏等制》中說:“朕臨御萬邦,推布誠信。”⑥
4.官僚士大夫推崇“誠信”
宰相魏征把“誠信”作為“國之大綱”,強調“誠信”在治國中的重要作用。貞觀十一年(637),魏征上疏唐太宗:“臣聞為國之基,必資十德禮;君之所保,惟在于誠信。誠信立則下無二心;德禮行則遠人斯格。然則德禮誠信,國之大綱,在于父子君臣,不可斯須而廢也?!雹唏宜炝继岢觥靶艦閲?,百姓所歸”⑧。在處理民族關系上他強調“信義”為上,提出“以信義而撫戎夷”⑨的觀點。陸贄對誠信思想的論述也非常深刻。他說:“人之所助在乎信,信之所立由乎誠。守誠于中,然后俾眾無惑;存信于己,可以教人不欺。惟信與誠,有補無失。一不誠則心莫之保,一不信則言莫之行。故圣人重焉,以為食可去而信不可失也?!雹饪梢?,誠信為“治國之本”是唐代官僚士大夫階層大多數人的共識。
二、唐代對少數民族“施信”的政治行為
唐代統治者不僅接受了“誠信”的思想文化,更將其應用到處理少數民族關系的政治行為中。
1.精選邊鎮良吏以護信
唐朝在選擇涉邊大臣和將領時特別強調誠信,以信臣御邊是其處理民族關系的重要舉措之一。李德裕在代皇帝所撰的《賜緣邊諸鎮密詔意》中強調:御邊要精選良材,方可保誠信。杜佑認為黨項與西戎寇邊的原因在于唐邊將任非其人,只要慎擇良將,使保誠信,就能革除弊端。他上疏憲宗建議擇良將守邊,以保誠信:“今戎丑方強,邊備未實,誠宜慎擇良將,誡之完葺,使保誠信,絕其求取,用示懷柔。”唐朝御邊的大臣中也不乏誠信之士。相州刺史袁公瑜“威雄素厲,信義久孚”。鄜坊節度使李彥佐“累踐藩垣,信洽戎夷”。
吊冊類使者是唐朝對外政策的執行者,其人選直接影響著唐廷與邊疆民族政權之間的關系。唐在選派吊冊類使者時,往往傾向于政治上比較可信、可靠的官員,深厚政治背景和優良的政治素養就成為重要標準。如貞觀二十年和元和三年分別被派往回紇的崔敦禮和柳晟兩位使者,前者是“隋禮部尚書仲方孫也”,并且是“世為山東著姓”,與皇帝的關系也不一般,“敦禮本名元禮,高祖改名焉”。而柳晟貴為皇親國戚,“柳晟者,肅宗皇后之甥。母和政公主,父潭,官至太仆卿、駙馬都尉”。武則天時期到突厥冊立默啜為可汗的使者閻知微是“(閻)立德之孫”,田歸道是“(田)仁會之子也”。德宗貞元年間的冊南詔使袁滋為“陳侍中憲之后”,冊南詔使段平仲是“隋人部尚書段達六代孫也”,李銑則出自趙郡李氏。天寶末年到吐蕃吊祭贊普的使者崔光遠是“博陵舊族”。唐廷之所以要選擇具有這樣背景的官員來出使,主要是由于他們大多居于統治集團的核心,無論對皇帝的忠誠都最為可信;而出使回紇的吊冊類使者,如崔敦禮就具有優良的政治素養,是一位“重節義,嘗慕蘇子卿(蘇武)之為人”的官員;裴通是“溫敬忠實,加之謹敏”,鄭權是“寬厚容眾”的官員??梢姡@些使者都具有優秀的政治素養,重節義、講信用。
2.制定律令以立信
“法”即是“大信”。唐朝創造性地針對少數民族制定了可適用的法律。唐太宗說:“法者,人君所受于天,不可以私而失信。”就是說,“法”是至高無上的,只有依律行事,才能在天下真正實施“誠信”,也只有誠實守信,才能確保律令的公平和公正。在法律適用上,唐朝的統治者注意了對少數民族法律權利的尊重,堅持了中央政府對少數民族“平等”“誠信”的施政原則。唐朝統治者認為:“蕃夷之國,別立君長,各有風俗,制法不同?!边@里,唐統治者既充分尊重少數民族自有的風俗習慣,又維護了中央國家主權管轄,較為公平有效地解決了唐朝境內不同民族的法律適用問題,使統治階級與各少數民族都易于接受。唐朝以法律的形式確立少數民族習慣法與中央律法矛盾時的條文,既是唐中央政府的誠信態度在法制上的體現,也是以立法的形式維護了誠信的思想和原則。
3.和親、通婚以互信
唐朝統治者認為,和親、通婚是互信的一種表示,在唐近300年的歷史中,唐朝與突厥、吐谷渾、吐蕃、奚、契丹、回紇(后稱回鶻)、南召等多次和親,如貞觀十五年,唐朝將其宗室女文成公主嫁給吐蕃贊普松贊干布,貞觀二十二年(648)唐遣使臣王玄策往西域,途中為中天竺劫掠,吐蕃即發兵助王玄策大破天竺。此外,民間的通婚也較普遍,《唐會要》里有記載,諸番使人可以娶漢族婦女為妻,允許通婚。和親、通婚,血胤交融,親密互信,這對于民族間友好關系的穩定無疑意義重大。
4.“愛之如一”以示信
由于歷史和現實原因,如何處理好民族關系一直是唐朝統治者要重視的問題。唐統治者奉行對少數民族“愛之如一”的理念,以便其能平等、寬容、真誠地處理與少數民族的各種關系和矛盾。如突厥劼利部落在唐初邊境屢犯邊庭。貞觀元年冬,劼利境內天降大雪,百姓饑餓,牲畜枯瘦,群臣建議可乘機討伐劼利部落。唐太宗說:“新與人盟而背之,不信;利人之災,不仁;乘人之危以取勝,不武??v使其種落盡叛,六畜無余,朕終不擊,必待有罪,然后討之。”唐統治者甚至在出錢贖回被掠到大漠南北的漢人時,也詔令“其室韋、烏羅護、靺鞨三部人為薛延陀所掠者,亦令贖還”,而且對贖還的漢人和少數民族同樣都給與救濟糧。
“愛之如一”的思想還體現在唐建立了有助于少數民族的求學制度。唐朝的最高學府“國子學”允許少數民族首領子弟入學就讀。貞觀十四年,國子學“四方學者云集京師,乃至高麗、百濟、新羅、高昌、吐蕃諸酋長亦遣子弟請入國學,升講筵者至八千余人?!钡胤缴希W招收少數民族子弟入學,由官府提供“補助”。這種對少數民族推行教之禮義的文化政策,主觀上是建立在唐統治者對周邊少數民族的平等、真誠的態度上的,客觀上為民族地區培養了人才,有力地推動了中華民族大一統。
5.設羈縻府州以推信
唐朝沿用了歷史上統治階級用以處理民族問題的主要的羈縻政策,唐高祖時期就制定了“懷柔遠人,義在羈縻”的民族政策。唐太宗雄才大略,他在少數民族地區設置羈縻府州。平定東突厥后,“東自幽州,西至靈州,分突利故所統之地,置順、裕、化、長四州都督府;又分頡利之地為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云中都督府,以統其眾”。
羈縻府州的管轄與機構設置以原部落活動范圍作為其行政區劃的基礎,不改變原來的政治制度,不觸動原有的經濟結構:保留原來部落統治機構、首領地位,皆得世襲;居民戶口不上報戶部,也不直接向國家納稅;可保留本部兵卒,由都護府或邊府都督統領節制。這樣的機構設置,尤其是允許各族保留自己的軍隊,顯示了中央政府對各族的信賴,較好地處理了中央王朝與邊疆少數民族的關系。與羈縻政策并行,唐在用人上任人唯賢。唐初先后任用了突厥、匈奴、鮮卑、吐蕃等族人擔任中央集權管理下的官職,唐廷里也大量使用少數民族的人為官,各族官員在待遇地位上無厚薄之分。不搞“重漢輕蕃”,視為一體,更能顯示唐王朝對待少數民族的誠懇和信任。
三、唐代對少數民族“施信”的深遠影響
唐統治者以誠信之姿對待少數民族,在歷史實踐中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首先,唐朝獲得了邊疆各少數民族對其最高宗主權的認可。貞觀四年,四夷酋長厥請唐太宗為“天可汗”,這其實就是承認了唐王朝具有最高宗主權的地位,自己是以唐為宗主的一個組成部分。唐太宗駕崩之日,“四夷之人入仕于朝及來朝貢者數百人,聞喪皆慟哭,剪發、剺面、割耳,流血滿地”。表明邊疆各族人民對唐太宗的愛戴,也雄辯地說明了唐中央政權推行的與人為信的民族政策在當時所取得的巨大成功。
其次,唐朝與少數民族的關系相對友好和睦。由于唐朝對少數民族“愛之如一”,處理與少數民族有關的問題能夠從誠信出發,盡量寬容、公正和平等,使一度緊張的民族矛盾得到緩和。吐魯蕃出土的貞觀以來的文書上關于不同族人之間互相作保,甘當“替償”義務的記錄,從一個側面證明了當時各族人民相互信賴、親密融合生活狀態。同時,由于中原地區生存環境相對寬松,越來越多的少數民族自愿要求內屬、內附,前往長安者道路不絕,此景正是民族關系和睦的突出寫照。不僅如此,突厥有十多萬人居于塞上各地,與漢人結下了深情厚誼。以至離開時,多依依不舍“不肯出塞”,當唐與薛延陀斗爭時,他們雖與后者“嗜欲略同”,卻“不北走薛延陀而南歸”唐,并積極參加了唐統一漠北的活動。這也是患難與共,互相信賴的鮮活體現。各族人民交錯雜居,在碎葉地區,既有身著突厥服飾的漢人,也有精通漢語的突厥人。各種形式的“和親”與通婚在客觀上也推動了良好的民族關系發展。這些都是唐誠信民族政策獲得成功的標志。
再次,調動了各民族人民的積極性,為推動國家的統一和發展創造了條件。唐中央政府的構成具有多民族色彩,吸收了各族上層人物來參政,內部的民族歧視比以往各個朝代都小,客觀上調動了邊疆各少數民族的積極性。如,在貞觀末年回紇人擔任各級官職的有數千人。羈縻府州是悍勇善戰的游牧民眾的集合體,而羈縻府州又受邊疆州府駐軍的控制和統領,成為唐中央政權的實際上的軍事后備力量。比如,唐太宗征討龜茲,安西都護曾發兵助而討之;永徽二年(651)和顯慶元年(656),瀚海都督婆閏先后兩次派回紇兵助唐人敗西突厥。這樣的例子在唐朝歷史上俯拾皆是。在民族和睦的氣氛下,“乞置官司”“請同編列”“請列其地為州縣”域,或“愿授國家官職”的少數民族越來越多,其中回紇部還請求朝廷“置郵遞,通管北方”。于是唐在大漠南北置瀚海等六都督府及皋蘭等七州,在西域設立了安西都護府,在營州置東岌都護府,葉尼塞河流域置結昆都督府,既擴大了唐朝直接管轄的版圖,還鞏固了邊防。
最后,推動了邊疆地區的開發,加速了社會經濟的恢復與發展。唐朝建立之始,國家經濟困難。之后,由于民族問題處理較好,戰爭較少,國家安定,朝廷把注意力從戰爭轉向了生產,采取了有力措施,輕搖薄賦,鼓勵邊民回鄉墾荒,從而加速了經濟恢復。出現了所謂“頻至豐稔,米斗四、五錢,馬牛布野,至十五年米每斗值兩錢”的好年景。民族地區因與中原地區交往頻繁,也獲得了較大的發展。在西藏高原,“高地蓄水為池,低地于河中引水灌概”,“開辟降陌”。壯麗的建筑物在邏婆城里一個個拔地而起。同時邊疆各地的特產和文明成果也被大量地帶入內地,如吐蕃等族的毛織物,西域的葡萄酒、歌舞、醫藥,等等,豐富了中原各族人民的生活;突厥、吐谷渾的馬匹等牲畜彌補了中原地區畜力的不足。這些都有加速了社會經濟的發展,也是唐開明民族政策的成果之一。
注釋
①楊伯峻:《論語譯注》,中華書店香港分局,1984年,第126頁。②《周易正義》卷七《系辭傳上》,李學勤主編:《十三經注疏》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③馬祖毅:《中國翻譯簡史》,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4年,第409頁。④⑤吳兢:《貞觀政要·論誠信第十七》,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216、222頁。⑥董誥:《全唐文》卷五八,《放歸蕃使論矩立藏等制》,中華書局,1983年。⑦劉昫:《舊唐書》卷七一,《魏征傳》,中華書局,1975年,第2555頁。⑧⑨劉昫:《舊唐書》卷八〇,《褚遂良傳》,中華書局,1975年,第2732、2733頁。⑩陸贄:《陸宣公集》卷一三,《奉天請數對群臣兼許令論事狀》,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4784頁。董誥:《全唐文》卷六九九,李德裕:《賜緣邊諸鎮密詔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7179頁。董誥:《全唐文》卷四七七,杜佑:《論邊將請系黨項及吐蕃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4872頁。周紹良:《唐代墓志匯編》(上冊)《大周故相州刺史袁府君墓志銘》,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975頁。董誥:《全唐文》卷七六三,沈珣:《授李彥佐鄜坊節度使制》,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7930頁。劉昫:《舊唐書》卷八一,《崔敦禮傳》,中華書局,1975年,第2747頁。劉昫:《舊唐書》卷一八三,《外戚傳·柳晟傳》,中華書局,1975年,第4750頁。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二百五,中華書局,1956年,第6510頁。宋祁:《新唐書》卷一五一,《袁滋傳》,中華書局,1975年,第4824頁。劉昫:《舊唐書》卷一五三,《段平仲傳》,中華書局,1975年,第3608頁。董誥:《全唐文》卷七一三,李銑:《孫武試教婦人戰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7327頁。劉昫:《舊唐書》卷一一一,《崔光遠傳》,中華書局,1975年,第3317頁。董誥:《全唐文》卷六六三,白居易,《裴通除檢校左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充回鶻吊祭冊立使制》,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6738頁。劉昫:《舊唐書》卷一六二,《鄭權傳》,中華書局,1975年,第4252頁。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一百九十六,中華書局,1956年,第6182頁。長孫無忌:《唐律疏議》卷六,《名例》,中華書局,1983年,轉引自范忠信,陳景良:《中國法制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246頁。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一百九十二,中華書局,1956年,第6046頁。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一百九十八,中華書局,1956年,第6245—6253頁。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一百九十五,中華書局,1956年,6153頁。王欽若:《冊府元龜》卷一七〇,《帝王部》,中華書局,1960年,第2050頁。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一百九十三,中華書局,1956年,第6077頁。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一百九十九,中華書局,1956年,第6268頁。張蔭才:《吐魯番阿斯塔那左憧憙墓出土的幾件唐代文書》,《文物》第24卷第10期,73—80頁。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一百九十七,中華書局,1956年,6216頁。王溥:《唐會要》卷九六,《薛延陀》,中華書局,1955年,第1727頁。王欽若:《冊府元龜》卷九九九,《外臣部》,中華書局,1960年,第11718頁。劉昫:《舊唐書》卷一九五,《回紇》,中華書局,1975年,第5196頁。杜佑:《通典》(上)卷七,《歷代盛衰戶口》,岳麓書社,1995年,第76頁。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新中國書局,1949年,第153頁。
責任編輯:何參
作者簡介:谷佳媚,鄭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鄭州450001)。
收稿日期:2014-05-20
中圖分類號:K2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5)08-012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