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美與船

翟英琴

天色變得愈發昏暗，大海開始咆哮，一個浪頭緊接著一個浪頭，好像有颶風要襲來。海豚歌美不顧風大浪高，一邊在大海中盡情跳躍，一邊唱起她最拿手的歌。

輪船像醉漢一樣在海浪里趔趄而行，隨時都有被浪頭打翻的危險。船長讓船員們保持鎮靜，他的心里卻在敲鼓，因為，這段海域曾出過幾次翻船事故。船長眉頭緊鎖，透過望遠鏡注視著前方。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水天一片混沌，船長辨不清航向。整條船劇烈地顛簸著，像浮萍在水中打著轉轉兒。“鬼天氣！”船長在心里暗罵著。這片水域之所以危險，是因為有暗礁。“一定要想辦法躲開暗礁！”他對大副說。大副滿面愁容地盯著前面，一言不發。

歌美從側面趕上輪船，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會兒躍出海面，一會兒潛入海里。

“船長，右邊！快看右邊，那是暗礁吧？小心哦！”大副看到灰白的歌美，馬上提高了警惕。

船長放下望遠鏡，看向右邊。這時，歌美正好從驚濤中躍起。她向輪船頻頻回首，希望輪船能夠信任自己，緊跟自己前進。

“是海豚，不是暗礁！”船長臉上的肌肉開始放松，他聽說過海豚導航和救人的故事。大副卻說，不能離海豚太近，他曾親眼看到一群調皮的海豚在淺海處跳躍嬉戲，撞翻了漁船，導致漁民落水。所幸的是，落水漁民被附近的船救了起來。

大海發怒一般地吼叫著。船長叮囑大副跟著歌美行進。“它在為我們領航！”船長的嗓音有些澀，有點抖。大副則不情愿地跟著歌美調整航向。

歌美看到輪船終于跟著自己航行了，不禁跳得更高，歌聲唱得更響。她在風浪中穿行，繞過暗礁，躲開湍流，游向海岸。即使歌美是海豚群中的歌神，但她的理想是成為人類的朋友，像傳說中的海豚領航員杰克那樣！今天，她正在這么做！

歌美在躍起的時候，不忘對輪船搖搖尾鰭。“啊！朋友，感謝您的信任！”她回眸一望，扎進水里，迅即又躍出水面。她不能讓輪船長時間看不到自己。

“太棒啦！天使一般的領航員！”船上一陣歡呼，“海岸線！我們終于看到海岸線了！”

歌美圍著輪船唱著，跳著。船員們朝她揮手，對她歡呼，向她豎起大拇指。船長看著歌美，流下兩行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