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珊
[摘 要] 自1938年10月起,武漢進入長達7年的淪陷時期。為達到“以戰養戰”目的,日軍在武漢大肆掠奪戰略物資、壟斷金融貿易、操控煙土和食鹽、無償掠奪勞動力。在日軍的瘋狂破壞和殘暴統治下,武漢淪陷區經濟凋敝,人民生活十分悲慘。
[關鍵詞] 武漢 淪陷時期 經濟殖民 以戰養戰
1938年10月25日,日本侵略軍突破中國軍隊防線沖入武漢市區。27日,除法租界外,武漢全部被日軍占領,從此進入長達7年的淪陷時期。湖北是全國的農業大省。武漢作為“九省通衢”,有其獨特的地理優勢和豐富的經濟資源。武漢淪陷之后,日軍在武漢不僅侵占土地、操控政治、推行殖民文化,為達到其“以戰養戰”的目的,更在經濟上采取了瘋狂的殖民掠奪以支持華中、華南侵略戰爭。其中對戰略物資的掠奪、金融的壟斷、煙土食鹽的控制,以及對勞動力的壓榨,都是日軍在武漢實行經濟殖民的重要手段。武漢人民在戰爭的破壞和經濟掠奪的雙重摧殘下,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一、掠奪戰略物資
日本作為一個島國,戰略物資的短缺顯然是其發動侵略戰爭的致命弱點。具體來說,在“25種重要軍需原料之中,日本能自給者,只有鎂、硫化鐵及人造絲三種,其余均不能自給”[1]p2。日本為達到對中國的長期侵略目的,實行了“以戰養戰”方針,在武漢大肆攫取戰略物資。其中糧食、棉花、鋼鐵、礦產等戰略物資更是成了其掠奪重點。
(一)對農業資源的掠奪。武漢雖自身不出產農產品,但作為全國重要的交通樞紐,運經此地的各種農產品均遭到日軍瘋狂的搶掠。在武漢淪陷初期,有大批未來得及轉移的庫存物資被日軍劫奪,其中大宗物品即有棉花120多萬擔、桐油700噸、牛皮200余捆(每捆300斤)、豬鬃200多箱、生漆500多噸(每噸價值5000美元以上)、木耳200多擔[2]p613。為了實現對戰略物資的掠奪,日偽政府頒布了一系列的統治法令,成立了專門的機構,對各種農產品的收購、運輸和銷售實行嚴格控制。當時日本華中軍部規定:將礦產、棉花、布匹、油料、苧麻、牛羊皮、豬鬃、桐油、生漆、羊角等一律列為軍用專賣品,只能由日本洋行代軍部收購。此規定一出臺,日本洋行立即壓低價格強行收購各類戰略物資。例如,戰前武漢細絨棉花每百斤32元,日本央行壓價為27元;頭麻原每百斤25元,壓價為22元。其余各類戰略物資收購價格均只有戰前八折左右。1941年6月28日,偽漢口特別市政府頒布《調查漢口特別市內現有米糧辦法》,實行糧食統制[3]p137。同年8月,偽政府又制定了《管理米糧對策》,規定全市之米店統一集中在姑嫂樹、楊家河、巴江等三片集中經營,各軋米廠均應加入公會成為會員,由公會集資統一收買稻谷,嚴禁自行買賣,各米店依據計口售糧制度按限價配售[4]。日軍通過頒布此類法令徹底控制了武漢淪陷區的米糧農貿市場。若以1937年武漢農副產品集散數量的三分之一為日本每年強購的數額計,武漢淪陷七年,日本侵略軍通過日本洋行掠奪武漢的棉花約469萬擔,胡麻約56萬擔,生漆約8.4萬擔,桐油約231萬擔,羊皮約700萬張,茶葉約21萬擔,豬鬃約3.5萬擔[5]。
(二)對工業的侵占。武漢作為華中地區的工業重鎮,原擁有較發達的工業,市內建有大量生產水平較高的鋼鐵、紡織、機械等制造加工企業。據1936年《湖北年鑒》記載:武漢當年開工的民營工廠516家、資本4700萬元,公營工廠20家。抗日戰爭爆發后不久,大量工廠西遷,待到武漢淪陷時,市內只剩下一部分無力遷徙的中小企業。據統計,日軍占領武漢時,武漢工業遷徙的占57%,被敵機轟炸的占12%,來不及遷徙的工廠被國民黨主動破壞[2]p597。日軍入侵武漢后,立即強行霸占了殘留在淪陷區內的廠房和設備,例如漢口揚子江機器廠、漢冶萍漢陽鐵廠等,后來都成為日軍生產軍事設備的基地。此外,武漢楚勝火柴廠設備為日軍“三井火柴廠”占用,金龍面粉廠則成為日軍的軍糧加工廠,原水電廠也被日軍侵占。日軍粗暴的經濟壟斷造成武漢在淪陷時期原料短缺、經濟發展停滯,整個武漢陷入了一片蕭條。
日軍對武漢淪陷區工業資源的瘋狂榨取,導致武漢的工業遭受了毀滅性打擊,嚴重阻礙了武漢生產力的正常發展。為了長期有效地支撐侵略中國和太平洋戰爭的物資需求,迫切需要調整這種狀況,日軍企圖依靠武漢一部分工業的基礎,恢復原來各工業的生產,促進經濟增長。日軍通過強制合并、調整等手段,相繼成立了華中電力股份有限公司、日華紡織株式會社、日華制油廠、機器紅磚廠等。在此期間,日本政府仍然謹守“以戰養戰”的策略。偽武漢特別市政府當時通知,武漢各業恢復必須中日合營,緊緊為軍需服務。據日本漢口工商會議廳統計,1942年曾“復興”工廠133所,約為戰前工廠數的25.6%,年產額為戰前的15.8%,工廠集中分布在漢口三民路以上的“難民區”,產品主要供給軍需[6]p185。截至1945年8月,日軍在武漢地區建有軍事工廠和倉庫100余個[7]p407。
(三)對金屬材料的搜刮。金屬和煤礦是制造軍事設備的重要原料,而日本國內金屬礦藏十分匱乏,大部依賴進口。為了支持其強大的軍事設備需求并控制淪陷區的經濟命脈,日軍對淪陷區的金屬和礦產資源實行了嚴格的管控和瘋狂的搜刮。日軍侵占武漢之初,便將漢陽兵工廠及漢冶萍鐵廠的鍋爐等鐵器及其他生熟鐵全部運走。1940年至1941年間,偽漢陽縣合作社更是為日軍收購了銅、鐵、銅幣等物資,多達8000多擔,還收進大批銀圓[7]p405。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后,日本國內金屬更加緊張,武昌、漢口兩區的下水道蓋板一夜之間被日軍搶走,全部運向日本。日軍甚至將武漢全市除日偽機關房屋外的所有大中型建筑上的鐵門、鐵梯、銅欄桿等全部拆走,有時甚至將樓房炸毀以獲取金屬材料[2]p614。此外,日本還通過汪偽政府以開展所謂捐獻舊金屬活動的名義,層層下達任務,威逼淪陷區內各機關團體、學校和民眾繳納各種金屬物資和制品。例如,1942年4月3日,偽漢口特別市政府組織各機關及各民眾團體舉行“獻納金屬”活動,“共征集獻納鋼鐵錫鉛等金屬物品2000余斤又130余件,及銅幣7000余枚”。同月,又逼令該市各學校舉行所謂二次獻納金屬物品活動,由各中小學、簡易小學等71個單位獻納銅鐵錫鉛等金屬3000余件,又200余斤,及銅幣等6300多枚[8]。1944年5月,偽漢口市政府為了完成日軍下達的籌集1000噸生鐵的指令,專門成立“鐵類收集委員會”,“對本市公私有之鐵類,如揚子江岸之鐵欄桿等先一一調查清楚,再由鐵類收集委員會進行收集”[9]p77。在日軍對金屬礦業的瘋狂搜刮下,淪陷區內農具和家具的生產都因原料的緊缺面臨重重困難,嚴重影響了武漢市人民的正常生產生活。
二、壟斷金融貿易
對金融的控制是日本對華實施經濟殖民的又一重要手段。武漢淪陷后,日本隨即展開了對以武漢為中心的華中地區金融貿易的壟斷。
(一)壟斷銀行業務。為了達到全面控制和壟斷武漢淪陷區金融的險惡目的,日本采取了一系列手段,首先是建立日資銀行,壟斷銀行業。在抗戰爆發前,武漢原有3家日資銀行:日本正金銀行、臺灣銀行和漢口銀行。武漢淪陷后,國民政府銀行紛紛內遷,這3家日資銀行就壟斷了武漢全部的銀行業務,其中正金銀行甚至操控著日本軍票與法幣兌換比率,無本萬利,瘋狂掠奪淪陷區的經濟資源。隨著抗戰相持階段的到來,日本在經濟上更加重視依托偽政府來控制和掠奪淪陷區。在支持原有的日資銀行的同時,日本還成立了新的銀行,以壓制或利用華資金融機構。1940年5月5日,偽湖北省政府和偽武漢特別市政府共同出資在漢口成立了“中江實業銀行”,資本總額為2000萬軍票,實際資本50萬元。偽省、市政府各占一半股份。漢奸石星川擔任總裁、董事長,漢口日本陸軍特務部課長五十嵐保司任總顧問,一切大權都歸其掌握[10]。其主要任務就是發行軍用票及管理日偽湖北各機關金庫,并受汪偽中央各機關在武漢機構之委托代管其金庫業務;同時,代發偽省市縣政府之各種票據,并為其做各種擔保,是日偽在華中的金融中心[11]。
(二)發行大量偽幣。除壟斷銀行業務以外,日偽更是通過發行大量偽幣魚肉民眾。占領武漢以后,日寇以軍事力量做后盾,發行“大日本帝國軍用手票”,即所謂的“軍用票”,是日本在中國華中地區推行使用的臨時貨幣,與法幣并行流通。但由于有日軍做靠山,不久“軍用票”便成為武漢淪陷區金融市場上流通的主要貨幣。偽省、市政府規定,從1940年2月1日起,武漢市政收支一律使用“軍用票”。“武漢特別市政府,為劃一收支起見,自本月1日起規定各機關一切預算收支,均以軍票計算。如有不得已收入法幣,宜當日即依公認之標準市價,換成軍票。”[12]中江實業銀行成立以后,即發行大量鈔票,增強“軍用票”的流通數量及使用范圍,在武昌、沙市等地設立分行,在應城等地設立辦事處[13]p90,以發行“軍用票”為手段加強對淪陷區各地的金融壟斷和控制。此外,日軍還利用掌握“軍用票”與法幣的兌換率,肆意擴大兌換比率,瘋狂掠奪武漢淪陷區的物資。1938年底,日鈔每元值法幣1.25元;1940年夏季,日鈔每元值法幣6元以上;而到1941年更漲至11元[14]p175。日鈔價值不斷肆意攀升,日本通過貨幣兌換在淪陷區掠奪了大量的法幣外匯,以從國際市場上購買戰爭物資。
1941年1月,汪偽“中央儲備銀行”成立后,隨即發行儲備券,稱為“中儲券”,即汪偽政府的統一貨幣。1942年8月10日,中儲券在武漢淪陷區正式發行,舊法幣和中儲券按1∶2比例兌換,逾期舊法幣作廢[15]p586。1943年1月12日,汪偽政府發出布告,規定徹底根絕法幣,各地未兌換完的法幣不僅不準流通,而且不準私藏,違者從嚴懲處。4月1日,日本“軍用票”停止發行,偽中儲券成為淪陷區唯一的法定貨幣[9]p81。
日本“軍用票”和偽中儲券壟斷武漢淪陷區的貨幣后,成為其掠奪經濟的重要工具。為了掠奪淪陷區的資源和財富,支持日本的侵略戰爭,日偽實行了惡性通貨膨脹政策,無限制地發行這些貨幣。“軍用票”的發行數額雖未公開,但根據英國人耿愛德統計,在1938年11月時,其在華中、華南發行數額約為3000萬日元;到1940年,僅在華中地區即達1.2億日元(華南5000萬日元);到1941年底,“軍用票”在華中各地的流通數量達到6億至12億日元[9]p80。隨著偽中儲券在武漢發行的不斷膨脹,武漢地區的物價也隨之瘋漲。1941年1月,漢口的生活消費指數同1939年下半年相比,上漲了336.1%。如果以1939年下半年為100,1941年1月為:魚類301.5、米糧533.6、面食355.4、油鹽160.7、素菜163.1、雜糧330.9、燃料191.5、海味189.7、衣料365.1。到1942年4月上旬,物價總指數又在此基礎上暴漲了1倍以上。如果以1939年全年物價平均指數為100,到1942年4月上旬則達到1034.9。其中,市民日常生活必需的米糧和面食漲價13倍,衣物漲價10倍,雜貨漲價10.6倍[16]p86-87。武漢廣大民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三、操控煙土和食鹽
日軍占領武漢后,控制了該地區的商品生產流通,更通過操控鴉片和食鹽進一步剝削和摧殘淪陷區人民。
(一)對煙土市場的操控。1939年初,在日軍的主持和操縱下,武漢特別市戒煙局成立,并頒布了武漢特別市戒煙法。次年,隨著偽中央南京政府成立,武漢特別市戒煙局又擴編為武漢特別市戒煙總局,直屬偽中央財政部湘鄂贛三省財政委員會駐漢特派員管轄。“戒煙局”美其名曰“戒煙”,實際上是壟斷煙土市場,進一步推銷鴉片,搜刮民脂民膏,瘋狂斂財。
武漢特別市戒煙總局成立后,不僅沒有呼吁和幫助市民戒煙,反而大量發行所謂的“吸煙護照”。凡是愿意吸食鴉片的市民,均可以自由地向戒煙局申請該護照且無須任何限制。吸煙者可持該“吸煙護照”每年向公賣處購買配價煙土3兩,另外持此照可順利通過崗卡和查夜的搜查。日本憲兵一遇到持有“吸煙護照”的煙民,總是豎起大拇指,稱其為“大大的良民”,以所謂的“安全感”來引誘廣大人民吸毒[17]p125,此外,1940年先后有所謂的《各縣禁煙、禁毒暫行條例》《各縣分期禁煙暫行辦法》等法令實施,這些條例由偽政府頒布之后,不僅沒有起到禁煙禁毒的目的,反而為各種運售吸制藏的行為提供了法律的保護。而偽武昌縣政府更是從敵方直接領得大批煙土煙具,直接配發到可及的管轄區域,并以保為固定配售單位,各保每月配給煙土二兩五錢,每兩時值軍票555元,煙民憑其“吸煙護照”就可以用食糧柴草苦力去交換煙土。同時,在淪陷區內還有大批的私土煙館,僅武昌縣域紙坊鎮,就有涂義生、全云山、任云亭開設的3所煙管,其私土時價雖較官土每兩高出10元,并且加有2元的教育費,但是在私土煙館里煙民可以不拘日夜隨時都有出入自由,所以不計其數的煙民為了在私土煙館里吸食鴉片而傾家蕩產,甚至葬送性命。
(二)對食鹽的嚴格管控。在利用武漢特別市戒嚴總局推銷煙土的同時,日本又極力利用生活必需品食鹽來對武漢淪陷區人民進行殘酷剝削。日偽在武漢對食鹽的銷售實行了嚴格控制,將其視為掠奪武漢淪陷區經濟的重要手段。在武漢淪陷初期,食鹽一律由日本華中軍部經理部控制,供應極為緊張,廣大淪陷區人民飽受淡食之苦。隨著全國抗日的堅持和發展,此政策日益遭到武漢人民的憎恨,故1940年日本侵略者不得不改變此政策,以“官辦”改為“民辦”,成立了銷鹽公會。但銷鹽公會并不能自行銷鹽,而是要根據日本憲兵制定的保甲制度,由各保甲統計居民人數進行申報。成立武漢鹽務管理局,日本直接控制著湖北全省的食鹽收購和發售。在偽縣政府和偽區署,設“食鹽專賣局”和“公賣處”,專門從事食鹽銷售。日偽規定食鹽銷售實行配額制度,各偽縣“食鹽專賣局”根據各縣人口按照每戶每月1斤的定額向偽武漢鹽務局申請食鹽,各保甲再將其居民登記造冊,月終匯總偽縣政府,以此為憑證配發購鹽證。然而,各偽縣政府并不將所有食鹽按照配額全部售賣給民眾,而是拿出一大部分交給偽合作社,用來交換糧食、棉花、金屬等戰略物資,只用其中極小一部分來賣給群眾。例如,偽漢陽縣規定,本縣配額食鹽主要以交換糧食的方式出售。兌換標準是:“食鹽一斤換白米一斗或小麥一斗,或大麥二斗,或棉花一斤”[18]。
對于經過層層克扣下來售賣給老百姓的食鹽,偽政府還規定了嚴格的購買條件。各偽縣區政府普遍規定,凡購買食鹽者必須服從偽政府的管理,完成偽政府攤派的各項賦稅和勞役,否則不予售鹽。不僅如此,售賣的食鹽往往摻假充數,層層加價,使得一般老百姓難以承受。因此,在敵偽的嚴格控制和肆意盤剝下,一般民眾很難獲得日常所需的足額食鹽,不少民眾甚至終年無鹽可吃,淡食度日。例如,1940年5月《武漢報》上登載了漢陽食鹽售罄市民紛請救濟的文章:本市發生食鹽購買擁擠后,漢陽方面亦同時感到淡食恐慌,市民紛紛呈請漢陽警察分局設法救濟,以維民食。據悉,該局經令各署派員調查各商號存鹽數量后,結果21家鹽商均稱,3月份食鹽早經完全售罄,4月份鹽政局未放鹽,經查實賬目屬實符合。聞該局已具呈警察總局,函請鹽政當局從速予以設法救濟,以安民生云[19]。據此可見,日軍在武漢淪陷區利用對煙土和食鹽管制換取大量戰略物資,魚肉人民,是武漢淪陷區民眾的一場大災難。
四、掠奪勞動力
在殘酷地經濟掠奪的同時,日軍在武漢淪陷時期亦大批地瘋狂地掠奪勞動力。
日偽統治期間,凡一切軍事、經濟和日常生產活動,都依靠役使民夫來完成。例如,日軍所需的戰略物資的運輸、軍事工程的修建、日常生活的服務,都要役使民夫。淪陷區的7年內,日軍在武漢多次征工征夫,無償掠奪勞動力。例如,1938年長沙會戰,日本侵略軍在武漢三鎮不計老弱強行征夫,僅在武昌縣武泰區就征用民夫400人,其中青壯勞動力用于搬運武器彈藥和糧食,而老弱者則直接送往前線踩踏地雷,生死無人過問。1939年初,建筑南湖飛機場,日軍在武昌拉夫700余人。1941年,修筑徐家棚飛機場,日軍在武昌征工20000余人[16]p86。淪陷區人民被日軍征夫后慘遭虐待,被迫日夜勞作。例如,1939年,日軍大批騎兵匯集在漢陽縣沌口,在當地強行征夫600余人為其收割馬草,并規定每人每日最少需割80斤(每斤16兩),達到規定者日發食鹽一勺,或洋布一尺,或火柴一封(10合),美其名曰物資交換。然而不足80斤者,不僅沒有任何報酬,還要遭鞭打。由于割草人多,馬草漸少,“雖終日辛勤,亦難達到要求。是故每日受其鞭打者,比比皆是”[9]p86。在日軍的殘暴統治下,淪陷區內眾多勞動力被迫為敵寇當牛做馬,遭受著殘酷的剝削和非人的虐待。
日軍在武漢淪陷期間推行了殘暴的經濟殖民政策,對當地的經濟、社會、文化都造成了十分嚴重的破壞,物價飛漲,生產停滯,生活資料匱乏,社會發展已然崩潰。廣大武漢民眾的生活更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不幸成為日軍“以戰養戰”、為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服務的犧牲品。武漢淪陷區人民的悲慘遭遇是當時整個中華民族慘遭日本法西斯蹂躪的縮影。富有智慧與民族精神的中華兒女必將牢記這段歷史,奮發圖強、勵精圖治,不再讓悲慘的歷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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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彭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