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乳粉集中上榜促乳業洗牌

崔萌

“在不姑息、不偏袒方面，這次抽檢可以說是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以來最嚴厲的一次。”

5月5日，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通報了2014年嬰幼兒配方乳粉監督抽檢情況，受檢范圍包括國內100家嬰幼兒配方乳粉生產企業和部分進口產品，涉及1565個批次，共檢出不合格樣品48批次，有23家國內企業和4家進口經銷商“上榜”。

乳業專家宋亮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在不姑息、不偏袒方面，這次抽檢可以說是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以來最嚴厲的一次。”結合去年以來一系列乳業新規，有報道認為國內乳粉行業洗牌將加快。

漏網之魚

國家食藥監總局官網信息顯示，這48個批次的“不合格”產品目前已被責令召回，兩家企業被吊銷或注銷生產許可證，10家企業仍在停產整頓中。

48個問題批次產品中真正存在安全風險的有25個批次，約占半數，無實質安全風險、僅產品標簽明示值與檢驗結果存在出入的產品共23個批次。

在23個存在問題的批次奶粉中，擁有較高風險的乳粉共11個批次，涉及7家企業，其中山西古城乳業生產的3個批次的嬰幼兒乳粉因檢出黃曲霉毒素M1，被依法吊銷嬰幼兒配方乳粉許可證。

另一家“正依法注銷嬰幼兒配方乳粉生產許可證”的湖南長沙亞華乳業則稱上榜批次產品本身無質量問題，只是檢出營養素指標與產品外包裝標簽不符，注銷生產許可證也是企業自身行為，與此次抽檢結果無關。

另外7個批次的較高風險產品，主要問題集中在菌落超標，如陜西金牛乳業一個批次產品涉及硝酸鹽超標，楊凌圣妃乳業兩個批次產品被檢出菌落總數超標。

此外，山西古城、白城龍丹、黑龍江華丹、福建貝登、黑龍江農墾多元乳業5家企業的5個批次乳粉均被檢出國家安全標準不允許出現的阪崎腸桿菌。

在存在一般風險的12個批次產品中，主要問題是營養元素虛標，如維生素C、錳、亞油酸等。有媒體報道稱，一些問題批次產品的營養素虛標了2到3倍，目的是為了提高產品售價。

在上榜的48個批次產品中，黑龍江和陜西有多家乳企上榜，引起關注。據媒體梳理，黑龍江有11家企業上榜，約占上榜企業總數的1/3，陜西則有6家企業。

宋亮在受訪時表示，“我們看到陜西、黑龍江乳企出問題較多，其實他們是去年抽檢的漏網之魚。”他認為，這次檢測結果體現了政府取締落后產能與地方保護間的矛盾。“博弈的結果就是許多不合格產品拿到了生產許可證，這些企業確實存在一些隱患。”

召回問題產品

抽檢名單公布后，許多乳企發表聲明，以應對網絡流傳的一些謠言，試圖消除問題產品“上榜”給消費者信心帶來的負面影響。

若爾蓋高原之寶在官網發布聲明稱，公司產品因標簽問題被視為不合格，但絕對不影響產品食用和質量。“此事在2014年發生時，公司已對該批次產品進行了召回處理，省、州食藥監局領導也親臨本公司現場指導進行了整改，并于2014年11月4日換發了新的嬰幼兒配方乳粉許可證。”

連續53年做到“產品質量零事故”的吉林飛鶴乳業在其艾貝特產品上榜后，發布聲明稱其旗下3家飛鶴乳品加工廠所生產的產品在本次抽檢中全部合格，“請消費者放心使用”。

談及原因，飛鶴方面稱：“飛鶴艾貝特為我公司全資收購的子公司，所生產的產品經抽檢無任何質量問題，僅為標簽印刷錯誤所致。”而且，相關產品已在去年12月全部召回。

與飛鶴同為“國家隊”的黑龍江龍丹也在此次問題批次產品名單中，其兩批次產品分別被檢出安全標準不允許檢出的阪崎腸桿菌及標簽明示值不符。

事發后，龍丹發表聲明就問題批次產品進行說明。根據聲明內容，龍丹檢出阪崎腸桿菌的批次產品生產于2013年10月23日，本著對消費者負責的態度，龍丹已在第一時間將問題產品全部召回。

龍丹負責人表示，針對已召回的同批次奶粉，他們已在吉林省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監督下進行了抽檢，并送第三方檢測機構進行了復檢，結果為全部合格。

針對這次問題，龍丹公司對生產環境、生產過程及出廠檢驗等環節進行了排查，均未發現問題。最終分析原因為運輸途中個別包裝出現沙眼漏氣，產品與空氣接觸，導致污染，檢出阪崎腸桿菌，龍丹公司第一時間更換了包材供應商。

記者致電多家上榜企業發現，存在安全風險的批次產品基本停產和召回，僅存在標簽問題但產品質量達標的產品，有些并沒有啟動召回。湖南亞華客服表示，其問題批次產品仍在銷售，沒有召回。

記者以消費者身份致電4家上榜進口品牌之一的德國特福芬，其官方客服表示，公司計劃對問題產品進行召回，但產品本身并無實質安全問題，僅營養素標識與抽檢檢測值不符。談及原因，該客服稱公司產品執行的是歐盟檢測法，與食藥監總局的檢測方式存在差異。

此次抽檢問題最嚴重的山西古城乳業則表示，其黃曲霉毒素M1污染主要由個別農戶給牛喂食受污染草料所致，由于嬰幼兒乳粉標準較嚴格且企業沒有好的檢驗手段和技術，因此造成這一質量問題。目前，古城乳業已被吊銷嬰幼兒乳粉生產許可證，并表示公司未來一段時間內將不考慮生產嬰幼兒乳粉。

市場洗牌加劇

去年以來，國家對國產和進口奶粉先后出臺了10余條管控措施，行業重組正在加速。有媒體認為，伴隨新《食品安全法》的落地，嬰幼兒配方乳企或將迎來行業大洗牌。

在并購方面，2014年達能與蒙牛達成合作協議，成為蒙牛第二大股東；雅士利以少數股權投資達能子公司多美滋中國；飛鶴收購國內關山工廠，將全面主營羊奶業務；圣元先后并購上海育嬰博士、廣州迪唯恩等知名本土品牌，實現了市場占有率的大幅提升。

此外，2014年由于受乳業新政影響，圣元、伊利等巨頭一次性通過了乳企新證審核工作，眾多小規模乳企屢屢受挫。目前，全國乳品加工企業只剩650家左右。

剛頒布的新《食品安全法》也對奶粉做了嚴格規定，如將奶粉配方從“備案制”改為“注冊制”，提高了奶粉品牌市場門檻，這有助于改變當前市場奶粉品牌亂象叢生現狀，推動嬰幼兒奶粉配方升級。

宋亮表示：“三聚氰胺后國家下決心解決奶粉問題，但那時相關法律法規沒有跟上，職能部門調整和檢測手段都沒有到位。新《食品安全法》出臺后國家將依法治理，能看到《食品安全法》在這48批次產品中已經有所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