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杜梨
對于伊薩克·迪內森,弗吉尼亞·伍爾芙 多迪·史密斯等作家來說,家是滋養藝術、思想和人的地方。在他們虛構的波西米亞世界中,主人公居住的空間正好反映了他們活得有多狂野詩意:他們興高采烈,離經叛道,陷入五顏六色、各種織物和離奇故事里。是的,這樣的家對規則是種挑戰,但是這也正是其受到追泵的原因所在。個人標新立異的風格無關乎金錢,而是關系到態度、智慧和與自己所擁有的相處方式。如果你知道某個地方總是有著交談、燭光和靠墊,那很有可能在它的書架上有一本本文所提到的書。
愈繁多愈快樂
波西米亞式的房間能包容各種風格,承載各種審美觀念,并且以別人做夢也想不到的方式混搭起來,比如印第安古董長椅配上金色的搪膠墊子。這種兼收并蓄的創造性會讓客人也受到感染,英國作家杰拉爾德·達雷爾在《我的家人還有其他動物》一書中描寫了一場聚會,到處是奇妙的人物和不同尋常的話題,讓他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好了。能夠激發人們交談的房間才是人們不愿離開的房間,這樣的設計才是成功的。
寶石色會讓人迅速想到遠方,紅寶石色和綠松石色交織成烏茲別克斯坦的色調,明亮的粉色會把你帶到印度,而藏紅色和紅瑪瑙色會讓你覺得正駐足在中東露天市場的香料堆前,各種顏色堆疊在一起就激發出了活力和熱情,在英國作家勞倫斯·達雷爾的小說《亞歷山大四重奏》中出現了一頂醬紫色和綠色拼接在一起的阿拉伯式帳篷,在弗吉尼亞·伍爾夫的小說《達洛衛夫人》中桌子上的鮮花“藍紫色、紅色和深橘色”爭奇斗艷。
英國作家凱瑟琳·曼斯菲爾德認為是否喜歡堆疊模式是判斷一個人的喜好是藝術家式的還是布爾喬亞式的標準。在她的短篇小說中,很多主人公居住的房間,墻壁刷成赤土色,但是邊緣裝飾著孔雀圖案,或者是鋪著印度式床罩,但是床的邊緣排列著紅色的豹子圖案。除了讓物件顯得更大之外,不同的織物混搭在一起的風格還告訴客人你遵循自己的設計靈感,表達出房間主人絕不受大眾觀念所束縛的自信。
對每個家庭來說,設計出一處多用途的中心區域,都是很有益處的,不管你的靈感是來自游牧民族的帳篷,藝術家的工作室還是摩洛哥宮殿,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創造一處地方,既可以閱讀、吃喝,也可以娛樂和休息。在此,朋友們會感覺他們總是受歡迎,正如英國著名漫畫家和小說家喬治·杜穆里埃的小說《翠爾比》里描述的一樣:附近工作室的藝術家,那些四海為家者,總是溜達進來,在下午四點到六點之間,這里有人來,有人走,川流不息。
躺椅讓房間里的人不拘禮節,尤其是受《翠爾比》里那些喜歡躺躺臥臥,伸展四肢的藝術家的歡迎,他們可不喜歡受到闊翼靠背椅的限制。在《我的秘密城堡》里,英國作家多迪·史密斯描寫了圣約翰森林里的一所攝影家工作室,“巨大的矮沙發上堆滿了墊子”。很明顯,在創造性和躺臥之間有著根深蒂固的聯系呢。
即興創造是每個房間的生命力所在。當房間環境與想象力碰撞出火花的時候,魅力就誕生了。正如《我的秘密城堡》里的兩姐妹,為了看上去更新,把床單染綠。厭倦感是把物件混搭和讓空間煥發新生的催化劑。凱瑟琳·曼斯菲爾德認為,成功的房間就是打破了傳統設計格律的房間。在短篇小說《狂喜》中,她描寫了貼著怪異墻紙的房間,“不管在什么季節都在森林中間進餐,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選擇一種方式來裝修,或者不能對特別的設計風格作出解釋,都是可以的,有時候感覺對了,就足夠了。
完美的另一面是自由
一點點的凌亂的魅力在于,能讓人自由的呼吸,并且自由自在。凱瑟琳·曼斯菲爾德認為,靠墊不總是拍得鼓鼓囊囊,客人會覺得更舒服。在《歲月》中,弗吉尼亞·伍爾夫寫道:“他喜歡歐仁尼的起居室,他這樣想著,站在那里等待,因為屋里有點亂”。為了達到中種效果,你可以把書碼放在地上,在浴室里貼上明信片,記住別在對著枕頭練習你的空手道。完美的另一面是自由。
包容多個年代和多種風格的房間讓人覺得放松和舒適,你可以自由判斷屬于哪種風格。只要你的指導原則是熱情,就能為一件東西找到位置和作用。有時候想得越少,房間的裝飾就會越引人入勝。在杰拉爾德·達雷爾的《我的家人還有其他動物》一書中描寫希臘一處粉色別墅,被有圖案的地毯,彩色燈籠和繼承來的維多利亞時代家具等古怪物品裝飾著,這標志著“在科孚島,一切都顛倒重來”。順便提一下,維多利亞時代的長凳和臥椅是最適合波西米亞生活方式的,如果你不喜歡它們本來的樣子,用民族風的罩單蓋住就行了。
DIY生活又回潮了,這早已不是新聞了,如果你缺什么,干嘛不自己動手做呢?在《我的秘密城堡》里,一場晚宴缺少合適的家具,書中人物把這當做對自己藝術細胞的考驗:不用擔心,我們會相出辦法,這很有趣,帶點挑戰性。臨場發揮不但讓人肅然起敬,也令人興奮,正如書中所言:我懷疑如果沒有掙大錢的誘惑,最終人們會從制造東西中獲得快樂。

在喬治·杜穆里埃的《翠爾比》里,一間藝術家的工作室裝飾著外國的工藝品和東方的小玩意。凱瑟琳·曼斯菲爾德的小說人物用大量的民間版畫和亞美尼亞花毯來彰顯自己的個性。房間是主人展示自己多年收藏和生命中令人興奮的瞬間的博物館,當你離開一所房間的時候總是比剛來時對主人的了解深了一步。
在《亞歷山大四重奏》中作者描寫了一間令人難忘的房間,屋里裝飾著波斯地毯,綠色的西藏大茶壺和一個偶像,偶像的眼睛通了電,像這樣的房間充滿了探索精神,激勵我們充實自己,去遠游,從不停下探尋的腳步。
房間不僅僅是讓人放松讓人享受的地方,還需要部分是思考之地,部分是工作室,部分是個人靈感的實驗室,因此,房間裝飾不應該追求完美,而是追求有趣,讓其成為一切皆有可能之地。
智慧與裝飾風格緊密相連,不要讓別人對你說教。“為什么,為什么中產階級那么古板,那么缺乏幽默感呢?”凱瑟琳·曼斯菲爾德的小說《狂喜》中的人物這樣哀嘆,小說開始幾頁之后,一位室內設計師說她試圖改裝一位客戶的飯廳成“炸魚風格,椅子的后背成煎鍋的形狀,窗簾點綴上可愛的土豆塊。”這也許有點夸張,但是顯示了 一種不被已有框架束縛的態度。
在《我的家人和其他動物》里生機勃勃的風景為可愛的房子錦上添花,杰拉爾德·達雷爾的家人在找房子時,看到一處別墅淹沒在花的海洋里,這些開得瘋狂的花朵最終成了決定性因素,“一看到,我們就想住在那里”。任植物按其天性繁茂生長既浪漫又別致。有什么理由不讓房的子前廊上爬滿藤蔓呢?滿是多肉植物或者香蕉樹和雞蛋花樹的花園也是迷人,仿佛戶外的野性詩歌,這些窗外的植物向路人宣示,你擁有更高層次的創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