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力
【摘要】在社會利益格局多元化的背景下,抽象地講社會要形成一種共識是可以的,但具體到某件事物的看法,客觀上是無法形成共識的。因此,簡單地講一個社會的共識是不可取的,我們只能夠尋找、建構一種相對多數人的共識,既占主流地位的共識,尋找大多數人的精神公約數,如一種絕大多數人認同的核心價值,一種大多數人贊成的集體意識和基礎性的規則意識。對社會治理的共識,其實是一個隨著社會結構轉型而變化的過程。
【關鍵詞】社會治理 社會氛圍 社會共識
【中圖分類號】D035 【文獻標識碼】A
社會治理是我國社會發展到特定階段的產物。21世紀以來,在經濟體制轉軌與社會轉型過程中,產生了大量的經濟矛盾,如征地拆遷矛盾、改制矛盾、勞資矛盾、環境矛盾等,這些矛盾圍繞著利益分配而產生,不僅僅是經濟組織與其成員的矛盾,連政府本身也卷入其中,形成干群矛盾,而這些矛盾有愈演愈烈之勢,已經演化為重大的社會矛盾,甚至可能轉化成政治矛盾,影響到政府基層執政的合法性。這些矛盾僅僅靠市場經濟自身無法解決,靠政府現有的行政管理體系也無法解決。
在這種背景下,從本世紀始,中央提出了和諧社會的社會發展目標和科學發展觀的社會發展理念,找到了社會建設這一新的路徑,通過社會管理創新以形成社會治理體系,從而解決社會經濟發展中遇到的重大矛盾。如果說,在改革開放初期,是“摸著石頭過河”的探索,是管理的自為階段的話,通過總結三十余年的經驗教訓,現在,我國摸索到了新時期社會發展的目標、理念、戰略、路徑、措施,進入到了社會治理的自覺階段。
社會治理從內容上可分為社會治理理念系統、社會治理主體系統、社會治理方式系統、社會治理體系、社會治理機制、社會治理能力等。如果按照社會治理的系統可以分硬件系統與軟件系統兩大部分。前者是指社會治理的機構、隊伍、設置、制度、政策等治理實施的一系列要素,以及相關的要素相互聯系起來以后的運行機制。這是與社會治理相關的自身運行要件的構成系統。后者是指社會治理的理念、價值、共識(精神認同)等一系列與之相關的文化、精神要素,是社會治理得以成功實施的一種社會文化條件與精神氣候。
社會的軟件系統也有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治理主體與治理客體對社會治理的共識,如對社會治理基本價值、基本理念的接受、對治理規則意識的認同等,這樣社會治理的實施措施、方式才能夠被接受,社會治理過程才能夠完成。另一個部分是整個社會中存在的關于社會治理的精神氣候,如全體社會成員對社會治理的看法、態度、反應等。
當前還沒有形成深厚的支持社會治理的社會氛圍,即一種有利于社會治理的精神氣候。當只重視社會治理的機構系統建設,而忽略與之相適應的文化系統與精神氣候建設時,社會治理將會出現事倍功半的狀況。反之,當機構系統與文化系統共同協調時,社會治理則會產生良好的效果。現在學術界主要是圍繞社會治理的硬件體系研究,關注社會治理軟環境的研究還不多。
許多時候我們發現,某項治理的政策或者措施初衷不錯,是為民辦好事,但就是實施不下去。在社會治理中,我們常常可以見到這種情況。社會治理中要發揮多元社會力量的作用,要有社會組織和公眾的積極參與,有的基層政府對社會組織還不太支持,有些公眾也并不關心公共事務,參與的熱情也不高,認為治理、服務是政府的事情,與自己無關。這就是在治理軟環境上沒有形成共識,致使社會治理舉措實施過程中遇到了無形的阻力,大家在行動上不支持。沒有治理的軟環境,社會治理無法流暢運作。
在利益格局多元化的背景下,社會共識呈現出群體化、階層化的特征。特別是有些群體利益不同,行動方向不一致,甚至相反。這導致了認識的不一致,甚至是對立的。與以往社會控制中的情景不同,異口同聲的支持、擁護,高度的共識,發展成共識的斷裂。
異議在社會輿論中已經是一種新常態,既有一部分民意與另一部分民意的不一致,也有一部分民意與主流媒體觀點的不一致。在社會利益格局多元化的背景下,抽象地講社會要形成一種共識是可以的,但具體到某件事物的看法,客觀上是無法形成共識的。因此,簡單地講一個社會的共識是不可取的,我們只能夠尋找、建構一種相對多數人的共識,既占主流地位的共識,尋找大多數人的精神公約數,如一種絕大多數人認同的核心價值,一種大多數人贊成的集體意識和基礎性的規則意識。社會治理的共識是隨著社會結構轉型而變化的。
社會控制嚴格時期曾經形成過高度社會共識
計劃經濟體制下,剛性的社會結構與嚴密的控制機制,使整個社會處于高度整合狀態。政治領域、經濟領域、社會領域、文化領域的中心權力高度吻合。國家通過行政系統的資源輸送,管理控制各種行政單位,各種單位又管理控制著個人。人們在社會結構中的位置是穩定的,社會成員享受著平均主義的大鍋飯和鐵飯碗,沒有競爭與緊張感,共享著相同的意識形態和相似的價值觀。“統一認識、統一思想、統一步伐、統一行動”不僅僅是一種口號,也是一種思維方式與行為方式。
計劃社會“政治掛帥”,政治運動重于經濟活動,意識形態嚴密整合。社會生活中的人是“政治人”或“精神人”,更多關注的是在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安全問題。一波接一波的政治運動壓力,不斷地強化著意識形態的核心“階級斗爭為綱”,不斷地強化著統一的、單一的意識形態。強大的意識形態的壓力傳遞到個體身上,會使社會成員屈從、服從、認同,這種精神壓力作用于個人行為,起著社會塑造的作用,使社會成員思想呈現高度趨同性,形成了整個社會的“共同意識”。
一元化的意識形態和價值理念,引導人們思維的單向性與行為的趨同性。同時,也強化著社會主文化的核心—集體主義的價值觀念。這種集體主義的核心價值理念強烈排斥個人主義的價值理念,個人欲望處于一種被否定的地位。而社會高度的組織性,社會流動的封閉性使人們的活動空間非常有限,使意識形態的控制和道德規范的約束成為可能。
社會中每一個組織(單位)都具有鮮明的政治教化功能,組織在其整個活動中要花費相當的時間進行政治學習,對組織成員進行思想教化。意識形態的高度整合,帶動了道德、習俗等社會軟規范的同構,圍繞集體主義為核心的價值理念形成了強大的社會精神氛圍,社會成員形成了一種個體的自律性和道德性,社會成員成為“組織人”、“紀律人”、“道德人”,社會失范處于很低的狀態。這既是社會控制嚴格的結果,也是社會控制得以繼續的精神文化基礎。信息封閉的社會是社會成員思想一致性的前提,在沒有更多信息的狀態下,思想可以統一,行為選擇可以統一。
市場經濟使社會共識的基礎變化了
市場社會中經濟優先的社會思潮,使統一的、集中的、單一的“集體主義”的核心價值觀念受到了沖擊。計劃社會中意識形態的中心地位被市場非意識形態化的理念干擾。過去被排斥的個人主義的價值理念,在市場經濟時代開始被更多人所接受。追求個人權利、權益、自由、平等、個性等價值理念得到社會的認同。在社會轉型時期,市場化的載體是資源的私有化,與私有化相適應的個人取向的價值理念逐步占據上風,信奉個人主義價值理念的社會成員日益增多,這在給社會帶來巨大活力與創造性的同時,對社會共識帶來了一系列的消解因素,其許多行為方式也更容易與規范產生沖突。
在社會轉型背景下,意識形態外在強制性壓力大為減輕,嚴密整合的狀態不復存在,意識形態的理念傳播形式由外在的強迫變為個體內在的認同、接受。在社會階層結構分化中產生的新的階層、新利益群體,不僅僅是職業階層的新生,也必然會產生適合每個階層或利益群體的價值理念。新的階層或新的利益群體在對待社會事物中,基于他們的利益和立場,有著相似的認識與態度,會形成趨同的心理狀態,匯集成較為一致性的觀念。在無數個體的互動中也會形成這一階層特有的“亞文化”,會形成特有的一套邏輯系統與價值理念,以及與之相適應的職業道德觀念,各個利益群體中的成員會以一種新的目光審視一切社會現象,會對原有的價值觀念予以重新評估。計劃社會中意識形態的傳播途徑主要依賴于單位(組織)的政治學習,這種政治學習至今保留在黨組織、軍隊中,在其他的組織中已經大為減少甚至不復存在。傳統的灌輸型的宣傳教育方式功能式微。
多元化的價值觀念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價值體系的不統一,而當有些價值趨向不統一,甚至是方向相反時,價值理念間的沖突便產生。“某些時候,信念與信念之間總是存在著沖突,感覺上的知覺也是相互共存的。一旦我們陷入懷疑,就會覺得兩種信念都是不可缺少的;每種信念都有存在的理由;每種信念都會產生行為的動機,都可以說不,甚至都是預設好了的;它們彼此對立,相互爭奪。要想擺脫這種懷疑,我們就必須祛除一方”①。這就是為什么在計劃體制較為單一的意識形態的統合下,人們的價值認同較為單一。而在市場經濟體制下,隨著價值觀念的多元化,社會認同也出現了多元化。多樣化的選擇容易產生選擇的迷惑和選擇的不確定,必然導致對社會治理的不同看法。特別是手機、電腦與網絡的普及,使信息傳播有了即時性的特點,傳統的思想教育部門、宣傳部門、主流媒體的把關人對信息篩選的功能正在減弱、喪失,社會已經進入“后把關人時代”。人們在思想上對價值理念的選擇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符合主文化的亞文化、部分符合主文化的亞文化、不符合主文化的反文化都有了存在的空間,當各種復雜的、眾多的、甚至是矛盾的價值理念呈現在人們面前時,社會成員有可能產生思想認識的迷惑與價值選擇的迷惘。這是一種精神生活的不確定性,基于價值理念在選擇時的不穩定性。這些,無疑增加了社會共識的難度與復雜性。
社會治理需要社會共識支持
社會整合,就是管理機構能夠協調社會各行各業、各個階層、各種群體以及全體社會成員的不同思想,在社會的核心價值觀、社會規范上形成一種共識。一個社會的整合程度高,就是這個社會的基本價值觀念、基本規范體系,能夠得到社會中大多數人認同并作為行為指導原則,他們會采取協調的行動。
在利益分化,價值觀念多元化的背景下,要通過社會整合才能夠形成相對的社會共識。社會的整合從本質上講,是社會成員在意識方面的認識趨同。核心價值觀念的同一性是維系、整合一個社會的精神紐帶。經過反復提煉,我們形成了“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24個字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是我國各個階層、各個利益群體最大的精神公約。
如果對社會核心價值的“社會共同意識”能夠形成,就會吸引、振奮社會成員,產生共同的、方向一致的行動,一個社會就會保持相對穩定的基本活動模式與社會秩序,大幅度地減少社會矛盾、社會沖突、社會問題,其結果是大幅度地降低社會轉型的代價,社會健康發展,建成和諧社會。
社會整合從本質上講,是在意識方面的認識的趨同。具體講,社會治理中只要形成一種能夠統攝社會成員的社會精神—價值理念、信念、信仰、觀念等,那么,社會仍然會保持其內在基本的行動的秩序。社會治理共識可以從幾個角度看:
社會治理的公共價值。社會治理的價值是集體利益或公共利益取向的價值,基于公共理性的選擇。個體取向的價值理念本身并沒有錯誤,在經濟生活的層面,個體可以以理性選擇生存策略,更好地保護自身的利益。但如果只囿于個人主義的思考維度,而忽視了超越于個體利益的公共利益的思考維度,就會忽略他人利益與社會利益。我國社會規范的框架基本上是在計劃社會時形成的,其價值理念基本上是以集體主義取向為主,強調人的社會性,強調個人作為社會成員的社會責任。但市場社會使得個人主義得以普遍存在,“以個體自身作為生命存在與價值的終極根據,將從根本上瓦解社會,腐蝕人類共同體,危及人的存在。”“對以個體自身作為存在價值的依據的揚棄,強調社會角色的意義,強調對社會的責任義務。這不是向古典美德的簡單回歸,不是對個體價值的簡單否定,而是在個體得到比較充分的分化發展的基礎上向一種新社會共同體及其結構體系的升華”②。
公共利益取向的價值理念,在精神層面起著維系社會共識的作用,體現著社會中絕大多數人的利益,是集體理性的結晶。在公共理性下人們選擇了共同價值、公共意識、社會規范,以此維系人類生活的秩序,因此,在社會治理中要倡導全體社會成員的公共理性,這樣社會治理才有社會基礎,社會規范形成才有理論支撐基礎,群眾有了公共理性,才會認同接受社會規范,認同社會治理。
社會治理的集體意識。集體意識是一種群體意識,本質上是一種社會意識。當社會治理主體有了集體意識,才會考慮到其他人的利益與公共利益,才會有主人翁意識,才會主動參與到社會治理中去。
治理社會矛盾,解決社會問題,不只是政府的事情,而是與每個社會成員有關的事情。集體意識是支持社會治理的群眾心理基礎。涂爾干認為,集體意識是精神生活的最高形式,集體意識本身就是“意識的意識”③,是所有個體意識的統一體和集合體,是社會生活的首要條件。
涂爾干的“集體意識”從一個角度分析了造成失范現象的原因。涂爾干認為,集體意識作為一種具有獨立地位的社會實在,是來源于個體意識,但又游離于個體意識之外的,它可以通過散布的方式存在于個體意識中,引導個體的行為取向;并且可以通過結晶化的方式形成物質力量,即道德規范或法律規范,從外部對個體的行動做出規定。④
從某種程度上講,集體意識不僅使社會具備了整體的形態,同時也賦予社會以能動特性。集體意識的衰落無疑會使社會陷入道德真空狀態,社會成員失去了社會的引力,在意識領域內各處閑散游蕩,個體意識不再具有內在的限制和約束,減弱了對社會的責任與道德感,放松了對自我行為的約束,其行為必然地將與集體意識產生更多沖突。社會治理中的集體意識,不只是個體對集體意識的認同,也是不同的群體、組織對國家的認同,是全社會認同社會治理的基本意識。
社會治理的規范意識。規范是指導、約束人們行動的規則,大的方面,其包括法律硬規范,也包括道德、宗教、習俗等軟規范,還包括各種規章制度。有了規則才有秩序。規范意識就是人們對各種規范的尊重與認同。
“一個社會要想運轉,就必須設法增強它的規范。必須迫使人們遵守規范,或以社會可以接受的方式去行動。……這種遵守是由制裁的壓力來實現的。制裁可以是正反兩方面的。‘正面’的制裁就是對那些行為正當的人的獎勵。‘反面’制裁就是對不正當行為者的懲罰。”⑤個體在遵守規范時要付出成本,要放棄某些利益、自由。
涂爾干在《勞動分工論》的總結中說:“法律和道德就是能夠把我們自身和我們與社會聯系起來的所有紐帶,它能夠將一群烏合之眾變成一個具有凝聚力的團體”。“與其說道德的基礎是一種自由狀態,不如說道德是建立在依賴關系之上的。道德非但不會使個人獲得解放,不會使個人從周遭環境中擺脫出來,相反,它的主要作用在于把個人變成社會整體的整合因素,從而剝奪了個人的部分自由”⑥。涂爾干在這里論述了道德、法律規范的功能和實行這種規范所要支付的代價,即人必須放棄部分自由。
規范是集體理性與行為規則的結晶化,某種意義上也是人的行為的枷鎖。普遍地認可和遵守規范,就可以從雜亂的沖突狀態、失范狀態轉為有序的競爭狀態,從單憑個體間強力的大小解決矛盾轉為按照公平原則來化解糾紛。
從社會治理來講,法律是最基本和重要的規范,社會治理的理念的核心是依法治理,法治是最基本的意識。但在社會治理過程中許多人并不認同。如群眾中有些矛盾沖突,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但有些人不認同、不相信法院的判決,要不斷地上訪。這說明群眾需要法治思維的訓練、需要法治的基本素質,否則永遠形成不了矛盾的終結機制,矛盾會永無止禁地循環下去;面對征地、拆遷、改制、勞資糾紛等重大矛盾,民眾愿意進行訴訟,希望通過司法路徑來解決矛盾,但有些地方政府怕司法判決對政府不利,責任追究到自身,卻要求地方法院不受理,不允許通過司法途徑來解決矛盾。這就是政府官員無視法治了。這說明政府官員也需要法治思維的訓練與法治的素質。
社會需要形成任何事情都依法辦事,而不是選擇性執法,將法當成一個唯我所用的工具。法制思維理念深植于人們的思想中,訓練成法治思維的方式,那么社會治理的環境才會形成。法治思維是一個需要長期培育的過程。
社會治理的理念共識。這是指政府各個部門之間、政府與社會各界達成對社會治理實施方面做法的基本共識。這種共識就是在社會治理中,各方對某種治理的具體理念達成共識,在行動上相互支持、協作。
例如,對社會預防的共識。重大群體性事件發生的地方,地方政府在回顧慘痛教訓時會反思忽視社會預防而產生的巨大代價。這表明現有的“補救型”和“不出事型預防”社會矛盾的應對模式作用日益式微,難以發揮其作用。
社會預防有助于充分挖掘和調動社會各方面力量,在社會矛盾產生、發展、激化之前,發揮社會力量來實現矛盾的自我消解,緩和社會矛盾沖突的烈度與強度,把社會矛盾化解在萌芽狀態,消除在基層。
又如,對矛盾源頭治理的共識。社會預防注重矛盾的源頭預防和事前預防,改善矛盾產生的因素與社會條件,以最小的代價順利渡過社會轉型期。而現在主要負責矛盾治理的部門,以法制委、綜合治理辦公室,公檢法單位為主,這些單位都是矛盾事后處置部門。這些部門的職能所在,限制了矛盾的基礎性預防。如果有此共識,我國的整個社會治理體系需要進行調整,將更多的資源調整到社會預防工作中去。
再如,社會治理與行政管理的根本區別就是多元參與與合作。沒有對社會組織的共識,就沒有合作。我們需要社會治理中發揮社會組織作用的共識。現在對社會組織在公益活動、服務社區方面的共識已經形成了,但對社會組織在化解社會矛盾,維護老百姓權益方面的共識還沒有達成,政府有關部門擔心社會組織會將群眾組織起來,與政府作對。沒有共識,各地的政策不一,這使得我們在最需要社會組織力量的地方,卻沒有社會組織。
社會整合的精髓在于將零散的社會群體、社會成員的思想認識統一起來,而這需要政治精英的帶頭,需要經濟精英的支持,需要學術精英的引導,需要媒體精英的宣傳,這樣社會治理才能形成共識,使社會治理有一個良好的社會環境。
(本文獲國家社科基金重大課題和國家社科基金重點課題資助,項目編號:14ZDA061、12AZD041)
【注釋】
①Schutz, A. (1962), Collected Papers I: the problem of social reality. Martinus Nijhoff, Hagu, p80.
②高兆明著:《社會失范論》,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79頁。
③Durkheim,E. 1965, The Elementary Fvrms of the Religious life. Trans. by J.W. Swain. N.Y.: Free Press.p492.
④渠敬東:《缺席與斷裂—有關失范的社會學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0頁。
⑤[美]戴維·波普諾:《社會學》(上冊),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12頁。
⑥[法]愛米爾·杜爾凱姆:《自殺論》,鐘旭輝等譯,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356~357頁。
責編/王坤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