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躍亭靠譜嗎？

黃劍

我有一個朋友，幾個月前以80塊的成本買了樂視網股票，之后股票連續跌了好多天，他也因此懊惱了好多天，罵罵咧咧，四處找人問：“賈躍亭這人到底靠譜嗎？”

這位朋友有很多時間都在研究樂視網這家公司，從業務、模式、財報、團隊、項目、關聯公司等各個方面了解，他每天看公告、研報和財務報表，幾乎每周都會找券商分析師、基金經理聊天，討論這家公司的商業模式。有一天他宣布，“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樂視。”儼然已經成為“樂視專家”。在股票分析網站雪球網上，一批信徒圍聚在他的身旁。

他研究的結論是，樂視的估值仍然被嚴重低估了，市值超過千億指日可待。在這個結論的支撐下，他一口氣買入了一萬多股的股票。他自認為這個研究結論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惟一可能的缺口是——“賈躍亭這個人是否靠譜”。

如果賈躍亭只是個大忽悠，關于樂視的所有結論將不攻自破。如果他是個靠譜的人，那么樂視試圖打造的生態模式就很有可能成功。“互聯網、環保等新興產業都是未來的發展方向，而生態型公司下一代的企業模式，就看做的人怎么樣了。”

所以，只要見到跟賈躍亭打過交道的人，我的朋友總會重復這句：“賈躍亭這人到底靠譜嗎？”賈躍亭實在有太多讓他覺得不靠譜的地方，這讓他有些憂心忡忡。

去年6月以后，賈躍亭一直滯留在國外，直到年底才悄悄回國。期間，關于他牽涉貪腐集團的傳聞越來越多，越傳越邪乎。盡管他最后平安回國，我的這位朋友仍然有些擔心，“這個事件他是怎么解決的？”“他付出了什么代價？”“會不會有后遺癥？”……

私人場合與公眾場合的賈躍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在公開的場合，他異常高調，在發布會上，自信地聲稱自己的產品是全球第一;他在微博上公開批評蘋果公司，揚言要顛覆這家偉大的公司;他在微信朋友圈里，不遺余力地夸贊自己的業務。正所謂“賈公賣手機，自賣自夸”。他對自己的產品、業務和商業模式表現出前所有為的自信。

很多人說，“老賈又在講故事”，“老賈又在吹牛”，并嗤之以鼻。在科技圈，這樣自賣自夸，而且“夸得還很過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就在賈躍亭宣稱樂視手機全球第一之后不久，雷軍也宣布他的新小米手機是全球第一神機。誰在吹牛，還是都在吹牛？那位朋友有些凌亂了。他打電話給我：“你跟他聊天，覺得這人到底靠不靠譜？”

上個月，我在樂視北京總部見了賈躍亭兩次。他狀態不錯，低調、謙遜、不大愛說話。很多人說，他是個靦腆內向的人，我看這話倒也不假。我參加過的很多次發布會上，常常看到他言辭緊張，有時還會出錯（也許是故意）。在樂視網最近一場手機發布會上，他甚至在臺上打了一個飽嗝，也許是因為緊張，也許僅僅是因為中午吃得太多了。

賈躍亭的辦公室里，擺放著六七臺樂視電視。他幾乎有空便在看電視。我們給他拍攝時，他的一雙眼睛也很少離開電視屏幕。“這個有點問題，得調一下。”他跟下屬說。不過，他最近更多的時間是盯著手機，他兜里揣著4部手機。他說自己是個超級宅男，很少出門，社交圈很窄，大多數時間都在琢磨產品和技術。他涉及的行業很多，懂的有限，但他的能耐在于，能請到各個領域的頂尖高手幫助自己。無論是社交高手，還是業務高手。

他的下屬說，他每天過了凌晨還會“騷擾”他們，扔來各種各樣的問題。他一周工作6天，只有星期六休息，以前常去打籃球，后來去游泳，現在醫生也不讓他運動了。

去年，他生了一場重病，年末在香港動了一次手術，回到北京又進行了第二次手術，目前也沒有徹底痊愈。樂視網的股價后來翻了一倍，我的這位朋友又開始擔心：“他的身體怎么樣了？”對于像這樣的股民來說，全副身家性命都系在了賈躍亭身上。他又一次問我：“賈躍亭這人到底靠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