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里創造美麗世界

龍振晝

“文革”時期，畫家郁風蒙受不白之冤，被關入監獄，但她沒有消沉。那時，牢房里有一位大學女教師，很頹喪，白天郁郁寡歡，夜晚偷偷哭泣。有一天，郁風拿著發下來的手紙和香皂，對女教師說：“我們來做一幅畫吧。”于是，在郁風的設計下，她們將手紙和肥皂包裝盒撕成各種顏色的彩條：紅、綠、藍、黃、白……在兩人的巧手編織下，這些彩條又變成了花瓣、樹枝。很快，她們拼成了一幅《冬梅圖》。教師看到這幅畫后，露出了笑臉，決定笑對生活。

不久，郁風被轉到秦城監獄，雖然條件好些，卻是一個人住，每天只能孤獨面對自己的影子。為了排遣寂寞，每逢放風時，她會偷偷地抓一把草放在口袋里，同時抓些泥土放在褲腳的折邊中。回到牢房，郁風開始營造自己的“春天”。她把帶回的土放在肥皂盒里，種上草，每日澆水。郁風每天盯著那些草，看著草葉在慢慢回復生機。

偶爾，她還會找到一些青苔，和小草放在一塊，再用衛生紙做一個白色的圓頂建筑。有個獄友看到了，問她在做什么。郁風說：“小草是樹，青苔是草原，還有白色的那個，是蒙古包。這是我心目中的內蒙古海格爾草原。”獄友問：“你是那里人嗎？”郁風說：“不是的，我只去過那里一次。”

7年的監獄生活，在極端暗無天日的條件下，郁風最終還是挺過來了。有人問她：“是什么讓您保持一顆樂觀的心？”郁風似答非答：“那時，如果有一支筆、一張紙就好了。”無論怎樣的情況下，一個人首先要想到的，是如何讓這個世界在自己眼前美麗起來。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