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書也算偷

龍振晝

河北青年胡海，從小學、大學到保送研究生，有學霸之稱的他一直是人們眼中的佼佼者。胡海碩士學的是圖書情報專業，畢業后在北京一所高校任圖書館管理員。

在圖書館里，胡海主要負責查閱、分析資料。初來時，同事們都夸他好學，對他說：“我看你對書這么感興趣，告訴你一好地方，圖書館有一間古籍室，你可以去那兒看看，如果發現什么重要的史料，還可以發掘一下，說不定能出什么研究成果呢?！焙Ｂ牶蠛芨吲d。于是，業余時間，他總是一頭扎進古籍室。這堆古籍是歷年搬遷時，因無法分類而堆在一塊兒，很多書出現發霉、蟲蛀、脫線等破殘現象。胡海一開始都會認真地邊整理邊記筆記。

轉正后的第一年，在年度評優時，一直認為自己勢在必得的胡海，最終卻沒有獲得“優秀”稱號，讓他頗感失落。從此，他對研究和工作上的事情心灰意冷。那段時間，胡海喜歡在QQ群聊天。有一次，他加入了一個古書籍交流群。群里一個網友說，他在老家找到一本明朝的珍貴孤本書，經師傅修復后，竟然在古書市場賣得高價。胡海好奇地與那人私聊起來。胡海問：“你這古書是在哪里賣的？”對方回答：“一個舊書網站?！苯浟私?，這個網友是專做倒賣古籍生意的。一番聊天后，網友問：“你是干什么工作的？”胡海就說了自己的工作。網友頓時來了興趣：“我知道，北京市好多大學有一些名人和校友捐贈的書，其中有些書很珍貴，甚至在市場上已是價值連城，但這些大學卻可能并不知情。”一番話，讓胡海心里一驚。

下線后，本來就有怨氣的胡海，突然想到了一個生財之道：“反正學校也不重視我，不如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把古籍賣出去賺些錢?！贝蚨ㄖ饕夂螅＝洺Ａ粢夤偶馁u的信息。獲得信息后，胡海再回到圖書館，在古籍室里“尋寶”。沒過多久，他還真“按圖索驥”地找到了幾本品相不錯的古籍。

找到古籍后，胡海利用圖書館的防盜漏洞，躲過了監視系統，順利地將它們一本本地帶出來?；氐郊液?，為掩人耳目，胡海還將古籍上的圖書館印章和其他標記全部摳掉。古籍被盜，圖書館方面沒有任何人懷疑。胡海悄悄地在一些古舊書網站上注冊，小心地尋找買主，或直接在網上拍賣。不幾天，胡海的第一筆“生意”成交，賣出的是一本珍貴的清代線裝書，獲利數千元。初次毫不費力地得到一筆意外之財，胡海心花怒放。

多次交易得逞后，胡海的膽子越來越大。在短短半年時間內，胡海先后從圖書館帶出書本共238套500余冊。這些書大多是清代、民國時期的古籍，其中不乏保存完整的極為珍貴的善本。胡海后來在舊書網站上，總共賣出圖書160余套，每套售價從幾千元到上萬元不等，從中獲利110余萬元。

上班一族，用了不到一年時間，成了百萬富翁，胡海的發財夢似乎一下子實現了。然而，這種違法事情終是暴露了。有一天，一位教授來圖書館查找一本以前看過的古籍資料，結果，在圖書館里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此后，還有好幾位教授都碰到過類似的事。教授于是上網查詢。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網上竟然有賣這些古書的！經與圖書館人員一起分析，認為部分書籍極有可能是從圖書館流失出去的，隨后報了警。警方根據古籍室的出入記錄和監控錄像，很快鎖定了犯罪嫌疑人胡海。胡海被帶到警局后，很快承認了自己的犯罪行為?！皩W霸”員工監守自盜的荒唐事，讓學校 領導和同事很是震驚。一位學校領導說，他們一直認為胡海是個人才，曾打算重點培養他。對此，胡海追悔莫及：“這一步，我錯得太大了。

孔乙己曾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在這里，要告訴所有人，竊書也算偷，因為不告自取是為賊！胡海人生最精彩的時段，就這樣被自己親手葬送了，只留下一聲嘆息。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