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文
大學沒有畢業,21歲的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青年哈邁提就輟學,回家后他基本上沒有朋友,感覺到生活比較無聊。他不想幫助父母干活,每天都去網吧打游戲,以便消除心里的孤獨,日子在煩悶中慢慢地過去。
在上網的過程中,哈邁提偶然認識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成員卡斯爾,他對卡斯爾講述的見聞很感興趣。接連交談幾次后,他們逐漸熟悉起來。卡斯爾直接提出,他是伊斯蘭國的宣傳人員,希望哈邁提加入他們的組織。
最初哈邁提十分猶豫,他坦誠地告訴卡斯爾,自己沒有房子、工作、金錢,屬于真正的窮光蛋,尤其讓他憂慮的是,他還沒有找對象,就他目前的處境而言,找到女朋友是難題,也許要終身做光棍,擔心加入伊斯蘭國會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更加糟糕。
聽見哈邁提的嘆息,卡斯爾趕快趁機作出承諾:“只要你加入伊斯蘭國,我們保證你有房子居住,每天有事情做,而且月薪很高,與此同時,我們還保證幫助你找到妻子,讓你們過幸福的生活,以后你還有擔任領導的機會。”
面對卡斯爾的承諾,哈邁提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他準備去加入伊斯蘭國。隨后,他以回學校讀書為理由,向幾個親戚借債9000元,坐飛機抵達美國,然后從紐約前往土耳其,跟隨卡斯爾輾轉進入敘利亞,隨即加入伊斯蘭國。
成為極端組織的成員后,哈邁提住宿的是幾十年前修建的非常破爛的房子,更加糟糕的是房間里沒有床鋪,只能和其他人在地板上睡覺,凌晨的時候溫度低,冷得他們不停地發抖。他們吃的并非清香的飯菜,而是質量很差的面條。
到達敘利亞的第二天,在沒有接受訓練的情況下,哈邁提就跟著同事上戰場,當天他們抓到兩個日本人,用繩索捆起來后,指揮員要求他將日本人的頭砍下來。他異常慌亂,不敢接指揮員遞過來的刀子,只得趕緊拒絕:“我連雞的頭都沒有砍過,怎么敢砍人的腦袋?”
指揮員立即強調:“你的膽量特別小,讓你砍人頭的目的,在于讓你訓練膽量。”哈邁提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可怕的局面,勉強接過雪亮的刀子,還沒有砍日本人的腦袋,他的雙腿就不停地發抖,害怕得站都站不穩,只得向指揮員解釋:“把人頭砍下來很困難,我根本做不到。”
“過分無用的膽怯鬼。”在指責哈邁提的同時,指揮員猛地飛起來的腳,突然將他踢倒在地上,踢得他鼻子流血。哈邁提從地面慢慢地爬起來,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指揮員威脅道:“如果你敢逃跑,我抓到你的時候,就馬上把你弄死。”
在第二天的前線行動中,敘利亞邊城泰勒艾卜耶德的伊斯蘭國據點受到美國無人機空襲,哈邁提的6名同事當場被炸死。看著片刻失去生命的幾具遺體,他的心中相當難過,打定主意要離開極端組織,只是他想珍惜生命,不敢輕易行動。
當初卡斯爾的承諾非常美好,可惜等待哈邁提的只有殘酷現實。知道自己已經上當,哈邁提希望找到卡斯爾理論,他為什么要欺騙自己?可是哈邁提既沒有機會尋找,也根本找不到卡斯爾。介紹他加入伊斯蘭國后,他就沒有看見過卡斯爾的蹤影。
第三天中午,伊斯蘭國和敘利亞的庫爾德武裝人員展開較量,持續挑戰兩個小時,場面異常激烈,時刻有子彈在空中飛舞,隨時有人員受傷。參加戰斗的時候,哈邁提不幸被庫爾德武裝人員抓到,并將他帶去羈押起來。
興高采烈地加入伊斯蘭國后,僅僅參與前線活動3天,哈邁提就被庫爾德武裝人員抓獲,導致他徹底失去自由。在陰暗潮濕的牢房里,他的生活異常困難,遭受別人抽打后,他只能獨自默默地掉眼淚。
伊斯蘭國毀滅了哈邁提的生活,現在他既沒有任何東西,也不容易離開敘利亞的囚室。哪怕哈邁提能夠從監獄里獲得自由,他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如果回到伊斯蘭國,他就會遭到殺害;倘若返回中國,他便會被警察逮捕。
對于自己當初的愚蠢選擇,哈邁提感到無比后悔,在懺悔中他終于知道,并非所有的承諾,都值得大膽相信,有時候聽起來非常美好的諾言,實際上是可怕的陷阱,輕易相信承諾的人,往往會陷入危險的境地,即使絞盡腦汁,也無法離開困境。
(編輯/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