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積山石窟彩塑、壁畫顏料研究

胡軍艦+岳永強

[摘要]關于麥積山石窟彩塑、壁畫顏料，前人已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作過一些研究。本文主要是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探討麥積山石窟彩塑、壁畫顏料的使用特點。

[關鍵詞]麥積山石窟;彩塑;壁畫;顏料來源

[中圖分類號]K878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5-3115（2015）10-0071-03

麥積山石窟是絲綢之路上一處重要的石窟寺遺址，它的彩塑壁畫的制作工藝和使用材料不僅是研究我國早期彩塑、壁畫制作技術和中國科學技術史的重要物證，而且對于研究我國絲綢之路上其他石窟壁畫有重要價值。在彩塑、壁畫制作材料中，顏料是最重要的使用材料。查明顏料的成分對于彩塑、壁畫的保護和考古研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李最雄和周國信對麥積山石窟的顏料作過部分研究工作。本文主要在兩位學者研究的基礎上，對麥積山石窟彩塑、壁畫的顏料作進一步探討。下文對麥積山石窟不同時期的18個洞窟、共88個顏料樣品進行全面系統的分析，在此基礎上，對麥積山石窟彩塑、壁畫顏料的使用情況作一總結。

一、顏料分析方法

古代壁畫中的顏料來源絕大部分都是易于采集及提純的天然礦物顏料，這些礦物顏料大部分是結晶物質，使用X射線衍射分析法可以準確地鑒定顏料中所含物質的組成成分。

對于任何結晶物質，其內部質點總是在三維空間成周期性地重復排列，而且其重復的周期與X射線的波長屬于同一數量級，因此當X射線通過晶體時，晶體便作為一個三維光柵而產生衍射效應。對于任何一種結晶物質的化學組成及其內部結構，當與其他種類結晶物質比較時，相互間或多或少總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因而各種物質的X射線衍射效應必然也會有所區別。于是可根據晶體的衍射效應來測定晶體的內部結構，并以此來鑒別晶體的物相，確定被測樣品的物質組成。

顏料的取樣首先要遵循取樣的原則，同時選取了一些重點并有代表性的洞窟，對紅、綠、藍、白、黑五種顏色進行取樣分析。所取的顏料，X射線分析時將粉末狀的顏料樣品置于單晶硅片上，這種方法可滿足樣品取量較少的分析要求。

二、分析結果

此次（共）分析顏料樣品88個，其中紅色樣品23個，藍色樣品13個，綠色樣品17個，黑色及棕黑色樣品16個，白色樣品17個，黃色樣品2個。分析結果見后表：

綜合上表的結果，麥積山石窟所使用顏料的組成成分如下：白色顏料主要有石膏 、硬石膏、方解石、云母、滑石 、高嶺石、硫酸鉛礦和石英。紅色顏料主要有土紅、朱砂 。藍色顏料主要有青金石、石青。綠色顏料主要有石綠、氯銅礦。黑（棕黑）色顏料主要有二氧化鉛。

三、麥積山石窟顏料的使用特點

從88個顏料樣品的分析結果來看，麥積山石窟的彩塑、壁畫使用的顏料在我國其他石窟中都有發現使用，沒有特殊的顏料。

麥積山石窟所使用的紅色顏料有朱砂、鉛丹、土紅三種，其中北魏以朱砂和鉛丹的使用最為廣泛，北周及以后，土紅取代朱砂成為使用最廣泛的紅色顏料。在北魏洞窟74窟發現有土紅顏料，但74窟在北周時壁畫有過重繪。與莫高窟不同，莫高窟早期朱砂是從印度、阿富汗等國家傳入新疆、再傳入敦煌，而麥積山位于天水，距離關中較近，而朱砂在距今4000年左右的河南偃師二里頭宮殿遺址中就有發現，秦始皇兵馬俑身上的彩繪所用紅色顏料主要為朱砂，這說明在秦漢時期朱砂在關中地區已大量的使用。所以麥積山石窟早期應用的紅色顏料朱砂，可能來自關中。在塑像、壁畫中，因朱砂質量優劣不同，而用于彩塑、壁畫的不同部位。顏色鮮紅的上品朱砂多用于主佛的嘴唇和面部，著色面積很小，質次的朱砂因雜質多，色澤較差，用于打底繪制不重要的地方。

北周以后土紅顏料的廣泛使用可能是在隴南或者天水周邊發現赤鐵礦的緣故。此次分析的所有黑色及棕黑色顏料除74窟的鐵黑外，其他全部都為黑色二氧化鉛，敦煌研究院的李最雄老師通過大量試驗證明，黑色的二氧化鉛是紅色鉛丹的變色產物，高濕度是引起鉛丹變色的主要環境因素，光照和微生物是造成鉛丹變色的內在因素。

此次分析的藍色顏料中大部分都是青金石，在我國許多石窟寺壁畫中，早期的藍色顏料大多都使用青金石。青金石是一種寶石，我國近代著名的地質學家章鴻釗在《石雅》一書中寫道：“青金石色相如天，或復金屑散亂，光輝燦燦，若眾星之麗于天也。”但在我國迄今為止從來沒有發現含青金石的礦產，在印度、阿富汗等地發現有這種礦產。敦煌研究院的保護專家曾經對敦煌壁畫的青金石顏料和阿富汗地區的青金石標本進行研究比較，發現兩者之間具有極其相似的粒子形貌及伴生礦物特征。因此我們推測麥積山石窟的青金石顏料也有可能來自印度或阿富汗。石青產于銅礦床氧化帶、鐵帽及近礦圍巖的裂隙中，常與孔雀石共生或伴生，在我國云南有產。

麥積山石窟壁畫中的綠色顏料，以石綠為主，其次是氯銅礦和石綠的混合顏料，到了明清，以氯銅礦為主。敦煌莫高窟的石綠顏料可能來之甘肅河西祁連山地區制造石綠的孔雀石。我國的孔雀石產地主要在湖北。麥積山石窟石綠顏料的來源有可能來自中原地區。明清應用的氯銅礦有可能來自從銅銹中制得的廉價的氯銅礦。

麥積山石窟發現的黑色或棕黑色顏料多是鉛丹的變色物二氧化鉛，但在北魏74窟發現用鐵黑做黑色顏料，用鐵黑做黑色顏料在莫高窟第321窟清代窟龕內發現了極少量，在其他石窟寺壁畫黑色顏料中還沒發現鐵黑這種物質。

麥積山石窟的白色顏料以石膏、方解石為主。白色顏料多處地方都有礦物生產，易加工。同時在麥積山石窟白色顏料中還發現有草酸鈣，可能是因為麥積山處在林區，濕度較大，以及受其他因素的影響，部分石膏轉化為草酸鈣。

此次樣品中還采有黃色顏料，但并沒有足夠的手段分析出這些黃色顏料的物質成分。

四、結語

麥積山石窟所使用的顏料種類在其他石窟也被大量運用，并沒有什么特殊的顏料。但麥積山石窟靠近中原地區，所使用的顏料受中原地區的影響較大，在不同時期所使用的顏料和敦煌還是有些區別，比如早期麥積山石窟紅色顏料是朱砂的使用較多，而在敦煌則是土紅較多。

相對于麥積山石窟擁有數量眾多，類型多樣的壁畫和彩塑，此次選取的洞窟和分析的顏料樣品存在很大的局限性，需要在以后的工作中進一步研究。

[參考文獻]

[1]李最雄.絲綢之路石窟壁畫彩塑保護[M].北京： 科學出版社，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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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蘇伯民，李最雄，馬贊峰，李實，馬清林.克孜爾石窟壁畫顏料研[J].敦煌研究，2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