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年衣著事

□張杰

在大型綜合購物中心，林林總總花花綠綠的衣服，掛在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服裝架上，宛若舉辦服裝展覽，從款式到花樣，從面料到內芯，從內衣到外套，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衣褲，令人眼花繚亂，看著現今像萬花筒一樣千變萬化的服裝，不禁想起早些年人們的衣著來。

上世紀80年代初之前的服裝與當今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那時的衣服顏色單調，款式相近，布料大都是平布，斜紋布和卡機布，色澤都為灰、黑、藍。男性都穿職業裝、學生裝和中山裝，后來流行了穿軍干裝。女性多為對襟制服、列寧服或偏襟罩衫。

大約是上世紀70年代的一個秋季，學校里有兩名男生穿了剛上市的深灰色滌卡布軍干服式樣的上衣。這種滌卡布衣服，看起來挺括板正，顏色鮮亮，紋路細膩，不起褶皺，合體新穎，甚為美觀。而我穿的基本是母親給縫制的一般斜紋學生服。相形見拙，由是心生羨慕。所謂軍干服，即軍隊中的干部穿的上衣，其外觀有點像中山裝。軍干服與中山裝的區別是，中山裝全是明口袋，口袋蓋有系扣，衣前5顆明扣；而軍干服全是暗口袋，口袋蓋無紐扣，衣前5顆暗扣；民間的軍干服以灰色、藍色較多。

一天，我和母親在一家百貨商店，看見了心儀已久的軍干服，一種深灰藍18元。一種是淺灰藍16元。雖然僅有兩元之差，但那時父母親一個月共有90余元的工資，撫養著我們兄妹三人，日子較為緊巴，兩塊錢可以買20斤面粉呀！經我再三央求，母親決定節省兩個銅板。然而，就是這件16元的較次的滌卡布軍干服，儼然成了我參加工作以后的唯一禮服，大多是出差開會、走親訪友時才穿它裝裝“門面”。

那年月，人們的衣服都很少，一件衣服真的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大孩子穿小了的衣服，老二老三接著穿。正因如此，小孩過年穿新衣才會歡天喜地。記得我九歲那年夏季的一天，母親帶我走親戚，給我穿了一件新的白襯衣，我心里美滋滋的。可是回來后，聽說這竟然是借小伙伴的衣服，這下可不得了！抱怨母親欺騙了我，不該借別人衣服給我穿，太丟人了。我坐在大椅子上，一邊哭一邊鬧，將椅子都搖晃得快散架了，仍沒完沒了。直到母親許諾給我盡快做一件同樣的白襯衣，這才停住鬧騰。長大以后，再想起這件渾事，卻暗自好笑和羞愧。

現如今，從嬰幼兒到老年人，每個人一年四季的適時服裝應有盡有。衣食住行，把衣排在首位，足見人們對“衣”的重視。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服裝早已由單一的遮身蔽體功能，發展變化為御寒避暑，裝飾美化，社交禮儀，職業標志，特殊防護等多元化功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