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焦慮

鄭雪

曾經處理過這樣一個案例：周璟（化名），我校某屆某文科班女生，平時成績排年級前五，臨近高考成績大幅滑落。該生找我談心，自訴自己不是很在意成績，卻常被父母很在意她成績波動的壞情緒傳染，臨近高考，有次偷聽到母親與朋友聊天說她“肯定考不上北大”，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名次是上不了好大學的”，所以心里不舒服，覺得這“對不起自己的瘋狂讀書狀態”。

該生明顯在為“上不了好大學”的“結果”焦慮。她的直覺是受父母“壞情緒傳染”，但這不是真實的：如果她對成績“不是很在意”，即便有父母“很在意”的壞情緒干擾，她也能保持心態平靜，這在心理學上叫做“你投射我不認同”；一個人只有在認同別人對自己“不利”的看法時才會感覺不舒服，就像胖子只有在認可自己胖、別人說他胖時才會感覺難受。該生把負面情緒歸因到家長身上是推卸責任，其實是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如何解決考試成績下滑的問題。我決定運用“森田療法”“瓦倫達心態”指導她克服焦慮心理。

“森田療法”意在告訴學生，不必在意自己的焦慮狀態，焦慮是客觀存在的，坦然接受它，不與它對抗，做好當下；“瓦倫達心態”提醒學生在心理上專注于事情本身，不存患得患失心態。

想好對策以后，我與該生進行了一次長談，主要觀點如下：第一，思維必在當下。明確告訴她，她對成績是有擔憂，對北大是有奢望，是在意成績的，她是因為擔心將來萬一考不好才不安的。對現實不接納，對未來擔憂，對過去后悔，這是焦慮的根源。凡是有這樣思維的人都會不安。思維不在現在、不在現實，常常會使人產生無助無力感，從而導致狀態萎靡。父母在對待成績這個問題上就像那些只知索取的小孩子：你沒有給我想要的結果，我就會情緒不安，我就要罵人。爸媽持這樣的思維，就會非常在意她的分數，充滿憂慮；她不愿接納父母這樣的思維方式，自己卻也在用同樣的思維方式對待自己，總是看未來“想要”的結果，而其實未來是不可控的，因此，她目前最該做的，就是學習控制可以控制的“當下”。第二，做好當下的細節。人的成功取決于心態。著名雜技演員瓦倫達以生命為代價向世人昭示，一定要專注于事情本身，過于看重結果、患得患失會導致失敗，有時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我們說“努力”很抽象，所以一定要把“努力的目標”具體化：對于高考生來說，那就是把目標具體到每一道題，停留在每一個步驟，完善每一個步驟，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我們關于未來的許多想法，不管遠近，在現實中都沒有真實發生，因而都是無法控制的“未來”。我們能做到的，就是關注當下細節，做好此時此刻的“這一步”，把關注點放在當下細節，焦慮就能消除。第三，樂觀。科學發展最大的突破是觀念的改變。樂觀既是學習好的條件，也是促進成長的重要前提。樂觀的人能夠從容應對前進路上的每一步，關注步驟而不是應對結果。拔尖學生應根據自己當下的問題選擇努力的方向，很好地激勵自己，體會到樂觀對考試的價值，領悟到積極思維的巨大能量，在消極中看到積極。這是思維深層次的問題。第四，滿懷感恩的心。學會帶著感恩的心前行，對于父母，多一些換位思考、將心比心，不要只看到父母讓自己不舒服的一面，即使考試在即，也要努力學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樣一來，很多矛盾就能迎刃而解，就能心情愉悅地參加考試。

談話過后，該生嘗試坦然接受自己的焦慮，并努力做好當下能做的每一件具體的事情。當年高考，該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考取了理想的大學。由此看來，焦慮真的并不可怕，坦然接受，活在當下，就能順利克服它。

（責編 白聰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