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人真的是高福利嗎

本報駐希臘、德國特約記者 梁曼瑜 青木

當地時間16日凌晨，希臘議會經過激烈辯論后，以壓倒性多數通過了歐元區第三輪救援計劃的嚴厲方案。但議會外，大批希臘民眾集會抗議，甚至與警察發生沖突。新方案中的增稅及削減養老金等緊縮措施成為希臘百姓抗爭的重點部分。

在世人眼中，希臘就是高福利國家的典型代表，甚至是這個國家債臺高筑的主要原因。“更多的退休金，更多的財產，更少的稅收”，德國《焦點》周刊比較說，希臘人幾乎比援助他們的德國人富有兩倍。歐洲央行的一份研究報告顯示，希臘家庭的平均資產超過10.19萬歐元，而德國家庭只有5.2萬歐元。希臘人工資中要交的各種稅收和社會保障，約占18.8％。而德國員工要掏出的高達39.2％。其次，希臘近3/4的市民有私人公寓或房子，而德國私人置業的比例甚至不到一半。希臘退休者的退休金是每人年平均工資的110％。德國人則是58％。德國《時代周報》曾批評希臘人“懶惰而沒有感謝之心，無藥可救了”。《圖片報》則埋怨，德國人勒緊褲帶援助希臘人，自己卻比希臘人還窮。

然而不少希臘人和希臘媒體認為，希臘福利遠遠沒有歐洲其他國家媒體報道中的高。有分析認為，歐洲國家炒作希臘福利過高，其實是為希臘消減福利制造借口。對于歐洲主要國家的福利，學術界有句話是“北歐高于西歐，西歐高于南歐”。希臘的福利水平其實遠遠低于歐盟的平均水平，更是低于真正的福利國家水平。就社會福利開支占GDP的比重來說，德國是27.6%，法國是34.9%，歐盟平均是26.9%，希臘社會福利支出只占GDP的20.6%。

危機爆發前，希臘失業者每月可領到454歐元的救濟金，經過2012年改革，這一標準降到360歐元，長期失業者的補貼只有200歐元。這個失業救濟金數目在消費稅稅率達到23%的希臘，僅能應付最基本的日常需要。

希臘人的工資待遇也在走下坡路。以教齡25年的希臘公立高中教師為例，在危機爆發前，月薪約為稅后1500歐元，每年有14個月的收入。但在危機爆發之后，月薪降低了大約200歐元，并取消了2個月的額外薪酬。對此，現年50歲的雅典高中老師雅尼斯對《環球時報》記者說：“希臘教師的待遇比起其他發達國家少得可憐。在希臘做老師，最大的福利就是寒暑假了。”

在醫療福利方面，希臘公立醫院看病不收費看上去是一種福利，但事實上病人看病預約需要幾天甚至幾周，治療效果沒有保證，而且藥費和治療費還是需要自掏腰包。如果選擇私立醫院，則需要交高昂的費用。在希臘民眾眼里，本國的醫療服務不單沒有任何令人值得驕傲的福利，甚至只能給“差評”。

希臘退休制度也是備受爭議的問題焦點，一方面，希臘人覺得，退休金已減無可減，再減就是逼迫他們上絕路。希臘人口老齡化嚴重，全國人口約1100萬，但有超過260萬人目前在領取退休金。因此，若以人均所得退休金來計算，希臘在歐盟排第15位，屬于中下水平。當中45%是在領取貧困線標準以下的每月665歐元。但另一方面，債權人以至外國人還是覺得，希臘的退休金花費太豪爽，福利太高。德國財經網說，從2010年至2014年，希臘人的退休金已經減少了27％，未來仍會繼續下降。即使如此，希臘人的平均退休金仍是歐元區比較高的。去年的數據顯示，立陶宛人每月平均退休金是237歐元，斯洛伐克人是391歐元，德國人為766歐元，而希臘人高達833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