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瑩 (川音成都美院 610000)
中國當代水墨實驗30年管窺
李彥瑩 (川音成都美院 610000)
20世紀以來中國水墨藝術面臨變革,80年代吳冠中和劉國松的影響為水墨實驗的探索開啟新的篇章,其后的“湖北中國畫新作邀請展”集中顯現了80年代水墨實驗反叛傳統的創作風貌。90年代,水墨實驗轉向了水墨語言層面的探索,探索路徑從80年代借鑒西方現代藝術從而反叛傳統轉向對本土的回歸,表達本土的經驗、意識成為這時水墨實驗的主題。表現型水墨、抽象水墨在90年代擁有強勁的發展勢頭,但到90年代末21世紀初,都市水墨異軍突起,成為水墨實驗的熱點。進入21世紀,水墨實驗如何進入中國當代藝術成為熱門話題,眾多水墨實驗藝術家開始把水墨作為一種媒材進行觀念藝術的探索,這就使得水墨實驗走出僅僅作為一個畫種的范疇,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水墨實驗;當代藝術;水墨畫
水墨畫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由來已久的一種藝術,傳統的文人創作水墨畫總是逃離世俗,隱遁山林,表達一種疏離紅塵的隱逸情懷。20世紀以來,現代生活的環境對中國水墨藝術提出了變革的要求,這一轉型變革的問題在20世紀末的中國顯得尤為突出。
吳冠中《繪畫形式美》發表以及臺灣畫家劉國松的畫展在北京中國美術館的舉行為中國水墨實驗的探索開啟大門。吳冠中形式美的提出以及劉國松的作品在中國大陸的展出,使人們看到了水墨畫的新形態,為被傳統水墨價值和筆墨語言程式所困的青年藝術家提供了新的參照系?!?5美術新潮”從根本上促使了現代水墨話語的成型,傳統的藝術趣味、思維方式和價值趨向成為藝術家追求現代藝術的制約,這就使得他們迫切需要借助西方現代藝術的樣式和藝術觀念來對水墨藝術進行變革。西方現代藝術所體現的價值觀,在當時被大多數青年藝術家所接受。水墨藝術界也無疑出現了許多借鑒西方現代藝術來變革傳統水墨畫的探索,許多水墨藝術家通過對傳統的消解和破來探索將水墨畫轉換到現代的途。
1985年的“湖北中國畫新作邀請展”向人們展出了這一時期水墨畫的創新實驗方案。反映出了當時中國水墨實驗的基本趨勢,這就是強調中西融合。谷文達是此次邀請展中最突出的人物之一,他“從新藝術表現的需要出發,不但將筆墨分離開來,還把墨塊當做了一種獨立的表現因素加以擴大化使用。谷文達的改革為水墨畫的表現尋找到了一種支點,他給藝術家的巨大啟示在于,放棄了‘筆墨中心’的入畫標準,水墨畫另有一番表現天地?!?他通過運用傳統水墨媒材來表現西方現代藝術的觀念,以構成對傳統的挑戰,這也是整個80年代水墨實驗的主旋律。
到90年代,水墨已擺脫80年代僅僅局限于形式層面的探索,進而開始在水墨語言層面有所推進,把水墨語言作為一種有效語言來呈現藝術家當下的感受和體驗,這可以視為水墨實驗由西方向本土的回歸。這一時期的水墨實驗在否定“85美術新潮”全盤西化的同時也批判的對待傳統水墨的語言規范和圖式結構。到90年代中期,水墨實驗呈現出了多元化的趨勢,其中,表現型水墨和抽象水墨的勢頭較旺;并且,各種水墨實驗都注重對“張力”的追求,一些藝術家在抽象語言和材質的運用上傾注了大量熱情。
基于90年代水墨實驗的創作狀況,易英曾指出,“歷史不能取代現實,一種語言越精致,也就是它在表現力越貧乏的時候,這時只有現實語言的重構才能恢復它的活力。當然,這要談的是藝術語言對于當代社會與當代文化反應與表現能力,而非指它自身所具有的文化內涵和審美價值,就水墨畫而言,其表現力的貧乏就在于對現實的冷漠,而語言的重構和意義的創造就意味著向現實與生活的回歸。傳統的封閉的語言形態與豐富的生動的現實生活的碰撞,必然導致新的表現型形式。”290年代表現型水墨發展勢頭的旺盛,大力促使了水墨實驗在語言層面的轉型,它完全脫離了傳統文人畫范疇,透露出現代人方方面面的感受。
在90年代的水墨實驗中值得關注的還有抽象水墨的探索。抽像水墨強調消除畫面上有機世界的表面痕跡,“以進行超越傳統水墨畫的藝術表現,強調生命激情的宣泄,強調直覺與無意識,強調對偶然效果的把握,強調畫面的沖擊力,強調作品的構成效果,強調媒介特征的發掘,強調藝術語言的純化,給水墨畫壇帶來了清新的空氣。”3
進入21世紀以后水墨實驗面臨主要問題就是它如何讓融入當代藝術,一些當代水墨畫家把注意力對準了當下社會背景,他們把描繪的中心由對主觀世界的闡釋轉移到了對現實問題的關注上。20世紀末,介入現實的當代水墨實驗已經形成一定的規模,這一時期畫家的創作靈感多來自于當下的文化經濟中心——現代都市。 “都市水墨”這一主題的提出,十分貼近20世紀90年代以來水墨實驗轉向對本土生活經驗、社會意識的表達的主旋律,表達當代人在都市生活中的精神與生存狀態。這深刻的標志著,當代水墨已超越語言的轉型進入到與當代文化對話的新階段
2000年以后的水墨實驗已走出了純粹平面化的創作范圍,眾多藝術家開始將水墨視為一種媒材,并把這種媒材帶入了觀念藝術。水墨藝術家們開始用水墨做裝置藝術、行為藝術以及數碼新媒體藝術等,雖然這種使水墨藝術超越畫種進行的實驗探索早在80年代古文達等藝術家那里就已存在,但真正大規模的產生還是在21世紀以后,這一時期的水墨實驗以超越畫種意義上水墨藝術為主要探索方向。而我認為對于水墨媒材超出傳統范疇的運用,在有助于中國當代水墨與國際當代藝術的對話的同時,也有效的保存了自己的身份性和差異性。
易英說過,“水墨畫作為民族身份的符號和禮儀,其媒體本身構成了水墨畫的本質特征,是不可互換和替代的,它是中國‘文化生物鏈’中的一環,這是具有象征性的,一旦水墨材質失落,也就意味著中國‘文化生態災難’的降臨”。4因此,我認為中國當代水墨實驗這一具有強烈民族個性的藝術,無論它在當代藝術中處于何種地位,他都應該是中國當代藝術發展中不可被忽視的一員。但是后現代這樣一時代背景之下,水墨實驗不應單是材料與語言、技法的變化,我們更應注重的是具有創建性的觀念的傳達。
注釋:
①魯虹著.《現代水墨二十年》.湖南美術出版社,第二章,第四節,56 頁.
②魯虹著.《現代水墨二十年》.湖南美術出版社,第三章,第一節,94 頁.
③魯虹著.《現代水墨二十年》.湖南美術出版社,第三章,第二節,99 頁.
④魯虹著.《現代水墨二十年》.湖南美術出版社,第四章,第一節,252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