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筆涵 (東北師范大學音樂學院 130000)
滿族秧歌的文化意蘊及藝術表現形式
楊筆涵 (東北師范大學音樂學院 130000)
滿族秧歌相傳已有二百多年的歷史,是滿族民間舞蹈中最通俗、最普遍、最具生命力的舞蹈形式之一。本論文從滿族秧歌的文化意蘊、主要角色、秧歌音樂、陣圖構造等幾方面進行分析,淋漓盡致的展現了滿族秧歌的文化意蘊及藝術表現形式。
滿族秧歌;文化意蘊;秧歌音樂;主要角色;針圖構造
滿族秧歌是典型的農耕文化型舞蹈,本文將對滿族秧歌的文化意蘊及藝術表現形式進行全方位的剖析。滿族秧歌雖然是受漢族影響,但它并不是對漢族秧歌的照搬照抄,而是承載了濃郁的滿族文化意蘊,它反映了滿族祖先的生活,有深遠的文化內涵。
滿族秧歌是每逢年節舉行的活動,其舞隊的主要人物有負責指揮整個隊伍的達子官(俗稱二老爺),另有負責開路打場的“克里吐”(滿語譯為牛頭馬面、蛇身的怪物)。達子官頭戴涼帽,身穿黃馬褂、紅戰袍,挎腰刀的清裝官員。從達子官的扮相,穩健、威武的表演風格以及他在秧歌隊中所擔當的指揮和領頭作用可以看出他的身份確實是官員。克里吐反穿皮襖,斜背響鈴,手執長鞭,面涂黑炭,其扮相與他橫沖直撞以怪嚇人的表演方式是相符的,他還在“太平歌”的表演過程中擔當“打場”和維持場內秩序的作用。余者不分角色,男著生活服飾,女頭戴綴有3、5只蝴蝶飾的花冠,每個人身上披一塊黃、白、藍、紅不同顏色的綢帶,為了表明屬于八旗中的哪一旗。另外,滿族秧歌不同于漢族秧歌的一明顯之處在于,滿族秧歌隊中有丑角,用滿族人的話說就是“以丑為美,以丑見長”,“扭秧歌,丑來逗,沒有丑就沒有逗”,“扭秧歌沒有丑,還不如掉頭回家走”。由此可見,丑角在滿族秧歌中的重要作用,是活躍氣氛的好幫手,并在秧歌中起到穿針引線的作用。其中,秧歌隊是由“花棍”“女真”“韃子”三對組成,男子多扮獵手、武士。另外還有“老媽”和“韃官”,這兩個角色便是從民間流傳下來故事中的“銀牌天使”和女真族的“女部落長”。舞中的老媽和韃子官扭逗,象征著的周旋,韃子官身穿官服,反穿的皮坎肩上繡著四個大字“銀牌天使”來表明自己的身份。
音樂是舞蹈的魂魄。由于受漢族民間藝術的影響,滿族秧歌音樂,都明顯的表現出滿、漢交融的特點。音樂由滿族民間小曲與漢族樂曲兩部分組成,行進中用漢族曲牌,進入場地表演即奏滿族民間小曲。滿族民間小曲有搖籃曲、兒歌、情歌、勞動歌、喜歌、戰歌、敘事歌等等,形式多樣,內容幾乎包括其民族生活的各個方面,其音樂也各有特色。搖籃曲,也稱“悠悠調 ”。在滿族中流傳最廣,幾乎每個滿族孩子都是在這種悠揚、平穩的曲調中成長起來的。現在流傳的《搖籃曲》有滿語的、漢語的,最多還是滿、漢語兼有的。如遼寧、吉林廣為流傳的一種:“巴補哇,俄世啊,悠悠小孩,巴卜哇,狼來啦,虎來啦,老和尚背著鼓來啦,小孩睡,蓋花被,小孩哭,蓋花被,小孩哭來想他姑。巴補哇,俄世啊,悠悠小孩,巴卜哇,悠悠哇,悠悠哇,馬猴子跳墻過來啦,悠悠哇,悠悠哇,小孩醒來吃月餅。”歌中的襯詞是滿語,“馬猴子”是滿族傳說中的一種會變形的怪魔。其音樂的旋律優美,節奏平穩,共六個樂句。
滿族秧歌中除了采用滿族民間小曲外,還有勞動歌、山歌、小唱、樂曲、歌舞樂等。
跳過滿族秧歌的都能體會到,花大力氣排練場圖遠不如跑場過程中的“扭”和“逗”來的干凈、利索。對于觀眾來說,他們看得只是表演和歌舞,并看不出跑場場圖的門道,所以只為了打場子演出,弄那么復雜的場圖就不值得了。盡管如此,人們還是如此注重場圖,視它為滿族秧歌的靈魂,其中是藏有深意的。
1.滿族秧歌的陣圖與祭祀的關聯
左側的圖片是成都揚子山出土的甲骨文上的圖式,但是這與滿族秧歌的陣圖身份相似,如果這是古代舞蹈陣圖的話,滿族秧歌的陣圖結構真是夠古老的了。所以可以推斷,這樣的陣圖結構真的與某些神秘信仰及祭祀是緊密相連的。這些圖式也許是作為某種神秘內容的巫術象征,因而被認為具有相應的神秘功能。
實際上,在滿族秧歌的陣圖中,有些陣圖與祭祀活動的巫術儀式是緊密相關的,并不是因為它們描述到與這種活動相關的某些事象,而是它們本是就是祭禮的一部分。可以大膽肯定的是,滿族秧歌的陣圖曾經為了追求神秘的意義而設立的,大部分常見的滿族秧歌陣圖,其圖形和名稱都顯示出很深刻的祭祀含義。例如吉林地區廟會上跳的滿族秧歌就有“八卦陰陽魚”的陣圖,由人物“小傻子”“老坐婆子”站在固定的位置充當陰、陽魚眼,跑場繞之而形成的“八卦陰陽魚”。顯然,“廟前”這一環境和“八卦陰陽魚”這樣的陣圖就構成了嚴肅的祭祀意義。所以祭祀活動才需要“八卦陣”“四門陣”這樣的陣圖,給予它神圣的意義。
我們以“四門陣”為例,四門實際上代表祭拜時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春、夏、秋、冬四個季節,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人物。四方的風水,四季的物候,這主要表示對農耕民族的重要性。在古代的祭祀中,人們把東方作為春風,代表生門;西方作為秋風,代表死門;南方作為夏風;北方即為東風。這也是天機造化的萬物生。滿族秧歌舞拜四方,這樣的陣圖四五意味著人到造化天地的四個門都走了一遭,這樣就算是當做對四方四季的協調吧。這種神秘的陣圖表演方式,是農耕民族對天神的祭祀,祈求天神讓今年的莊稼有個好收成。
2.滿族秧歌的陣圖與戰爭的關聯
新賓縣著名的滿族秧歌藝人周榮甲老人曾說:“我們的秧歌‘走陣’是表現努爾哈赤帶領軍隊打仗;‘圈場’則表示慶祝戰爭勝利。”我們前面提到的太平歌,它的陣圖較多,有“八卦陣”“六和陣”“天門陣”“卷心陣”“長蛇陣”“五股穿心陣”等三十余種。太平歌的陣圖多源于軍隊陣圖,在《金陣圖》《江南閱武圖》等軍陣圖中都可以查找得到。如果將太平歌的陣圖與軍隊陣圖相比較,大致分為以下三種:其一,如秧歌中常見的“卷心陣”,俗稱“卷心白菜”,是將原軍陣圖更換了名字,即軍陣圖“太極地將陣圖”;其二,如秧歌中的“八卦陣”“天門陣”是保留了原軍陣圖的名稱,其中“八卦陣”的價值在于,不論敵人在任何方位進行攻擊,所遇的兵力都是相等的,或是對待敵人以旋轉的陣圖方式,不斷有新生軍源源不斷的輪換上場;其三,來源于軍事生活,并根據舞蹈的需求創作秧歌陣圖。這三點都是來源于滿族八旗的軍事生活。
綜上,本文對滿族秧歌的文化意蘊及藝術表現形式進行了全方面的剖析,從而使滿族秧歌被賦予了記錄歷史、再現民族風情等獨特的作用和使命,為我們進一步了解和研究滿族文化提供了寶貴的歷史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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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筆涵(1991-),女,吉林市人,東北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舞蹈文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