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先鋒 伏 虎(1、臺州現代物流研究所 浙江臺州 318001 2、臺州職業技術學院 浙江臺州 318000 3、重慶市委黨校 4、重慶行政學院 重慶 400041)
隨著我國建設創新型國家和加強自主創新能力等政策的出臺,區域創新能力被越來越多的地方政府重視。各地先后出臺了 “創新型城市”等發展規劃,并在經費投入、治理機制、發展方式和增長模式上配套,旨在提升經濟社會發展的可持續性。縱覽國內外各地建設創新型城市的建設方式,可發現地方治理決定了創新型城市建設的力度,而當地本身的科技、人力、創新企業等知識資本存量決定了創新型城市建設的基礎。出于現實意義考慮,京滬等文教、科技資源發達的一線城市在知識資本和政府治理均處于較高水平,而我國其它以創建創新型城市為目標的地區在知識資本和政府治理方面均或多或少的存在不足,而那些處于創新型城市創建過程、自身知識資本不足但具備特色的城市更值得研究。 因此本研究選取北京、上海作為一線城市代表,選取山東省青島、濟南、煙臺三市作為追趕型城市代表,考察知識資本與地方治理這兩個維度對我國創新型城市建設效果的不同影響。結果表明,創新型城市的發展直接取決于當地知識存量與治理水平的雙重促進,但二者呈現不同的作用強度。
企業的知識資本通常包括人力資產、顧客資產、知識產權資本及內部知識利用,通常認為,企業知識資本通過上述四個方面加快創新活動的開展,提高技術產出效率并形成創新產業集群,最終影響所在區域向創新型城市轉化。政府治理包括政府在創新型城市創建過程中的扶持重點、治理方式、服務形式等的方向和強度選擇,體現為在區域創新體系中的調控、服務、激勵、保障功能(見表1)。從上述分析可看出,知識資本和地方治理分別從市場(對于創新型企業而言是知識稟賦)和政府(對于創新型城市而言是創建規劃和引導)兩方面刻畫了創新型城市形成中不同動力來源。
本文希望研究在創新型城市形成過程中,知識資本和地方治理兩類要素何者更關鍵,以及這兩類要素各自作用條件及范圍,也即分別考察知識資本和地方治理與創新型城市本身的相關性及其因果聯系。
按照朱孔來等(2012)對于山東省17地市2008-2009年的創新型城市評分方法,本文對煙臺、北京、上海等城市做了進一步測算,并將上述數據測算跨度進一步延伸到2008-2013年,形成結果如表2所示。
在上述五個城市歷年知識資本存量測度方面,參考沈國琪(2010)對我國2008年各省級行政區的區域知識資本測度方法,按照人力資本、流程資本等方面進行匯總,筆者進一步測度了2008-2013年上述五個城市的知識資本存量,見表3。而地方治理情況體現的是政府決策與引導情況,難于找到代理指標。為此采用AHP專家評分法,在羅列上述城市近年來政府對于創新型城市建設的規章、制度、文件的基礎上,從調控、保障、激勵、服務等職能角度請受邀專家結合各地實際舉措及成效對上述創新型城市的政府治理進行打分。
本研究選擇五城市知識資本測度值、五城市政府治理評分為解釋變量,選取濟南、煙臺、北京、上海、青島五地的創新型城市評分作為被解釋變量。采用2008-2013年的上述測度值為基礎數據,考察上述兩類變量(知識資本與政府治理)對于創新型城市創建評分的投入-產出效果。這里采用數據包絡分析評價上述各組值的相對有效性,即根據一組關于輸入-輸出的觀察值來估計有效生產前沿面,由于假設上述投入存在規模報酬不變,因此本研究采用DEA方法中的CCR模型。DEA用于測算具有相同類型投入和產出的若干系統之間相對效率,根據一組輸入-輸出值估計生產有效前沿面,再將各單元與此前沿比較來衡量效率。處在前沿面上的單元則認為該投入產出組合最有效率。
CCR模型假設了規模報酬不變計算所得的效率稱為綜合技術效率,反映的是現有的投入對應于產出是否冗余。根據本文上述方法設計和指標選取,用DEAP軟件進行求解,結果如表4所示。

表2 濟南、煙臺、北京、上海、青島五地創新型城市歷年評分
表4中的Dual Price即影子價格,其中兩項輸入分別為當地知識資本和政府治理兩類資源,若某資源的影子價格小于0,表明該資源在系統內冗余。從上述結果中可以發現,以京滬為代表的一線城市在政府治理方面供給已經足夠,相對來說需要更多知識資本的補充,以提高整體產出效率;而煙臺、濟南相對來說更需要提升政府治理對于創新型城市建設的引導作用,否則現有的知識資本(盡量總量不大)無法發揮最大價值;而青島自2006-2011年間兩部門供給的相對有效性出現波動,并無明顯方向。
進一步,結合兩城市在建設創新型城市中的做法和決策重點考察濟南、煙臺、青島三城市投入-產出相對有效性的波動規律,從時間來看煙臺在創新型城市政府治理方面自2008年以來呈現先升后降的特點,通過梳理煙臺政府公告規章、舉措,可發現煙臺在“十一五”規劃中提出了建成創新型城市,但在“十二五”期間煙臺市層面再無關于創新型城市的提議,對應于政府治理評分呈現下降,這段時期由于集聚慣性帶來知識資本持續增加,但煙臺創新型城市建設評分并未受到知識資本增加的驅動,表明創新型城市建設中政府治理是重要要素,在特定情形下能夠通過測度識別出政府治理是否是創新型城市創建的制約。
對應于濟南“智慧泉城”的創建過程,可發現與煙臺類似,當前知識資本投入無效率,但這種“冗余”并非因濟南本地知識資本質量和數量不足,而是由于當地創建創新型城市中政府治理相對缺失導致。從2008-2013年濟南相對效率來看,隨著“十二五”規劃中提出以智慧產業帶動濟南創新型城市建設的出臺和落實,創新型城市評分呈現逐年上升、知識資本冗余度降低,表明政府治理已成為濟南亟待突破的重點,宜在激勵、保障等維度上展開創新型城市創建過程。
其一,政府在推動創新體系建設中具有重要作用,其治理舉措和扶持重點將直接影響創新型城市未來的發展走向。從本研究涉及五城市的創新實踐看,政府在制定產業布局規劃、突破體制機制約束、完善并充實創新支持體系、實施產業科技專項攻關以及加強軟硬基礎設施建設方面,不僅扮演著系統整合者的角色,也越來越密切地參與到創新活動中來。

表3 濟南、煙臺、北京、上海、青島五地知識資本存量測度與政府治理評分

表4 五個城市DEA分析結果
其二,要明確不同城市的區域功能定位,選擇各自所依托的關鍵產業和技術實現轉化。我國各創新型城市發展的經驗表明,政府應著眼于現有的技術轉化、滿足潛在需求的創新戰略,而非單純依靠國家戰略、城市戰略向特定產業轉型傾斜,以形成創新成果轉化、形成有效需求的發展格局。從我國各地實踐來看,上海楊浦區以建設科技創新型城市為目標;北京市則圍繞“首都定位”和“服務功能”,嘗試構建依托軟件產業、微電子產業、生物醫藥產業和新材料產業的特色首都創新體系。上述創新型城市創建過程或多或少的反映了我國目前城市治理中仍以產業轉型的思路為主,較少考慮將技術及時轉化為新型供給,走“需求牽引”的創新演化路徑,也是未來治理實踐中需要改進的方向。
其三,在創新體系建設中,應將突出企業主體地位作為重點,加快形成產學研官相結合的創新網絡。創新型城市所呈現的創造消費需求、扶持技術轉化等治理轉型趨勢強烈了體現著以企業為主體的特點,上述特點要求企業能夠將創新作為自發和內生的動力源泉,并通過以企業為主體的社會關系網絡將社會其他主體連接在一起,共同形成創新型城市的微觀創新生態網絡。
1.趙靜杰,田芬芬.基于知識資本視角的企業創新集群成長模式研究[J].工業技術經濟,2010(12)
2.李星洲,周光前,邵波.建設創新型城市的政府治理機制—發揮政府在科技創新體系中的主導功能[J].科學與管理,2006(5)
3.朱孔來,張瑩,王艷芳.創新型城市評價指標體系、評價方法的實證研究—以山東省17市為例[J].青海社會科學,2012(4)
4.沈國琪.區域知識資本及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D].南京航空航天大學,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