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互換與人民幣國際化

上海大學社會科學學院　曾建春

貨幣互換與人民幣國際化

上海大學社會科學學院曾建春

摘 要：中國人民銀行3月18日與蘇里南中央銀行簽署了10億元人民幣規模的3年期雙邊本幣互換協議，并約定經雙方同意可以展期。貨幣互換能有效促進雙邊貿易和投資，維護區域金融穩定。近年來中國不斷借助雙邊貨幣互換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雙邊貨幣互換也對提高人民幣的使用頻率、擴大人民幣的使用范圍、提高人民幣流動性等方面發揮著積極的作用。

關鍵詞：人民幣國際化 雙邊貨幣互換 金融合作 雙邊貿易

經濟的發展和綜合國力的增強在促進中國的國際地位的同時，也使人民幣對世界經濟的影響越來越突出。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及2008年全球經濟危機中，中國積極參與維護世界經濟穩定的過程中贏得世界人民信賴的同時，人民幣也獲得了廣泛的認可。同時，人民幣在亞洲國家和周邊地區的流通規模和范圍不斷擴大，進一步催生和加快了人民幣的國際化。

2012年以習近平為核心的新一屆中國領導人的上臺，加速推進中國經濟體制改革。中國推行各種改革政策的同時，不斷加深與周邊國家乃至世界范圍的經濟及貿易合作，包括建立自由貿易區、簽訂雙邊貨幣互換等不斷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1 人民幣國際化及雙邊貨幣互換含義

1.1 人民幣國際化含義

對于貨幣國際化的定義，不同學者的意見不盡相同。作為最早對貨幣國際化進行定義的學者之一的Cohen（1997）從貨幣的基本職能角度，將貨幣國際化定義為一國貨幣在本國范圍以外擔任一般等價物的職責。Tavlas（1997）、Hartmann（1999）在Cohen的基礎上，進一步從價尺度、支付手段、貯藏手段等不同角度，將貨幣國際化定義為一國貨幣被私人或官方在該國以外的地區行使價值尺度、支付手段、貯藏手段等職能。同時Hartmann指出，貨幣國際化不要求以上職能同時實現。國內學者中，周林、溫小鄭（2001）認為貨幣國際化是從初級到中級再到高級的動態過程，即經歷貨幣的匯率變化——經常項目與資本項目開放——世界儲備資產的過程。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將貨幣國際化定義為一國貨幣超越本國經濟范疇、跨越國界，在世界范圍內實現自由兌換、交易和流通，最終成為國際貨幣的過程，主要包括貨幣周邊化、貨幣區域化和貨幣國際化三個階段（如圖1）。

圖1 國際貨幣的形成過程

根據以上研究，可將人民幣國際化定義為人民幣超越本國范圍，在世界范圍內行使交易媒介、價值尺度、支付手段、貯藏手段等職能，并最終成為國際貨幣的過程。

1.2 雙邊貨幣互換的含義

貨幣互換通常包括商業性的貨幣互換和國家間的貨幣互換。商業性的貨幣互換主要是企業用于管理、規避匯率風險以及獲取利潤的金融工具，指交易雙方調換金額、期限及計息方式相同但幣種不同的貨幣資金，包括貨幣資金產生的利息的交換；國家間的貨幣互換特指旨在確定兩國貨幣之間匯率的互換協議，促使兩國在需要時能直接獲取外向頭寸而無需通過其他國際貨幣結算。貨幣互換協議主要規定了兩種貨幣之間的匯率和計息方式，能起到穩定外匯市場和促進協議雙方相互貿易的作用。

2 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比較權威的觀點認為，人民幣國際化需要經歷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成為跨境結算中的計價貨幣；第二階段是中國資本賬戶開放條件下人民幣成為世界范圍內的投資貨幣；第三階段也就是人民幣國際化的最終目標為國際儲備貨幣。

第一階段要提高人民幣在國際貿易中使用頻率的初級階段。在此階段主要擴大對外貿易規模，提高人民幣在貿易結算中的地位。我國通過建立自由貿易區、簽訂貨幣互換協議等方式增加人民幣在跨境交易中的使用，使人民幣成為對外貿易中的計價單位。

第二階段要加快資本項目的開放。我國經常項目的開放已經達到相當程度，而資本項目的開放才剛剛開始，開放程度較低，而貨幣自由兌換需要同時開放經常項目和資本項目。

第三階段要實現人民幣作為國際儲備貨幣的目標。促使人民幣成為國際儲備貨幣必須努力發展經濟，增加中國的綜合實力，同時不斷加強中國的國際影響力。在全面發展中推進人民幣的國際化，使之成為真正的國際儲備貨幣。國際儲備貨幣同時具有交易媒介、支付手段、價值尺度和貯藏手段等世界貨幣職能。

3 貨幣互換促進人民幣國際化

雙邊貨幣互換能積極有效地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謝婧（2009）從匯率風險和市場流動性方面研究，指出貨幣互換協議能提高相應國家應對金融危機的能力，促進雙邊貿易復蘇。黃慧、于良（2009）通過研究指出貨幣互換協議建立的貨幣合作能促進我國經濟增長和對外貿易，同時有助于穩定地區貨幣制度。林珠蘭（2010）指出雙邊貨幣互換提供的短期流動支持有助于降低匯率風險，同時能促進中國貿易發展，提高人民幣境外使用頻率及國際影響力。另一方面也會對經濟發展和宏觀調控等方面帶來風險。薛靜蕓（2011）認為雙邊貿易互換在推動兩國之間貿易發展的同時，擴大貨幣互換規模和范圍能促進協議國金融系統全球化和一體化進程，同時推動兩國經濟文化交流。張明（2012）從融資和應對金融危機等角度進行研究，指出人民幣的互換協議可以緩解國際市場融資壓力、抑制金融危機擴散、降低央行外匯儲備以及提高人民幣國際地位。

人民幣國際化道路處于起步階段，主要目標是推進人民幣在跨境貿易中的使用頻率，擴大人民幣在區域貿易中的影響。中國人民銀行簽訂的一系列貨幣互換協議尤其是與亞洲地區國家簽訂的雙邊貨幣互換協議極大地增強了人民幣在世界范圍尤其是亞洲周邊地區的影響力，對人民幣國際化有著積極推動作用。

首先，貨幣互換協議在促進人民幣自由兌換過程中有著重要意義。根據雙邊貨幣互換協議的運行機制，通過貨幣互換協議，中國人民銀行可以獲得協議對方的貨幣，同時國外中央銀行也可以直接獲得人民幣，并將之投入本國金融市場，以方便各國金融機構直接獲取協議對方國的貨幣。

其次，兩國之間貨幣互換協議的簽訂，能促進兩國企業之間貿易的發展，同時推進協議雙方貨幣在貿易結算中的使用。通過與其他國家簽訂雙邊貿易互換協議可以促使協議雙方在雙邊貿易中使用本國貨幣結算，有助于提升人民幣支付結算功能。

最后，中國經濟正處于快速發展過程，近年來中國開始實行經濟體制改革，這一階段人民幣幣值穩定，在中國經濟良好發展的支撐下，人民幣也會成為理想的投資資產。

4 借助貨幣互換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總體來說，學術界對雙邊貨幣互換協議是否能促進人民幣國際化看法不一，但主流趨勢偏向于通過人民幣與其他國家雙邊貨幣互換協議能極大地促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郜燕群（2009）指出，貨幣互換協議的簽訂在促進經濟貿易發展的同時，還體現了別國對人民幣的認可。劉海峰（2009）認為簽訂貨幣互換協議在解決我國短期流動性不足問題的同時，能加快實現人民幣國際結算功能和人民幣儲藏貨幣職能，提升人民幣的國際地位。徐明祺（2012）認為人民幣互換協議能促使協議國家更多地使用人民幣，從而在觀念上接受人民幣作為交易媒介的功能，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中國通過開展雙邊本幣互換，為周邊經濟體提供流動性支持，同時促進周邊環境穩定，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不斷深化。2009年至2015年5月，中國己與32個國家和地區簽訂了貨幣互換協議，雙邊本幣互換規模達3.1萬億。除此之外，中國還通過授權人民幣清算業務、開放人民幣與外向直接交易、簽署清算安排備忘錄等方式，擴大人民幣的使用范圍，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5 政策建議

人民幣貨幣互換對于推動中國資本市場開放、促進人民幣國際貿易結算、促使人民幣加快成為世界性投資資產、推進人民幣在國際貿易和金融往來中的使用等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中國應該以人民幣互換協議為契機，加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5.1 努力鞏固已有貨幣合作，提高人民幣的使用頻率

人民幣國際化需要從貿易和金融方面共同努力，一方面增加人民幣的貿易結算，另一方面擴大人民幣的金融交易規模。增加人民幣的貿易結算，除了通過鼓勵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在多個國際金融中心及城市設立清算銀行并建立全球清算網絡這些方式，與貿易伙伴國簽訂貨幣互換協議是一個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 而擴大人民幣的金融交易規模主要依靠金融與資本賬戶項下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試點、對外人民幣直接貸款、允許某些境外機構發行人民幣債券以及QDII、QFII、RQFII等證券投資方面的創新等，通過鞏固貨幣互換協議加速各國經濟、金融合作，減少匯率風險，擴大雙方投融資規模。

5.2 積極尋求新的經濟合作，擴大人民幣的使用范圍

中國目前簽訂的貨幣互換協議總額為3.1萬億人民幣，雖然總規模較大，但大多集中在亞洲中國周邊國家和地區。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應該努力增加人民幣在更廣地范圍內的影響力，貨幣互換協議的簽訂不應局限于亞洲范圍及周邊地區，應當擴大至主要貿易伙伴和重要地區；不應局限于歐洲等經濟發達地區，應當拓展至未來發展前景廣闊的新興市場國家。在鞏固已有經濟金融合作的前提下，不斷開拓新的合作對象，推進人民幣在全球范圍內的使用。

5.3 合理布局貨幣互換協議，逐步提高人民幣流動性

人民幣的自由流通是人民幣國際化的前提，而提高人民幣的流動性是實現人民幣自由兌換的基礎。中國目前資本賬戶開放處于初級階段，應注重與他國之間的貨幣合作，以人民幣互換和自由貿易區等為契機，加快資本項目開放。與此同時，必須合理布局貨幣互換范圍，利用人民幣離岸市場提高人民幣在亞洲地區的影響力和使用頻率。另外，借助與歐洲央行、英國等世界金融中心簽訂的貨幣互換協議，推進人民幣在世界范圍內的結算和使用。最后，應在世界范圍內全面布局，尋找人民幣國際化的全球支點，以之為基礎擴大人民幣的跨境使用范圍和規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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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F7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15）06（c）-08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