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人文社科項目經費投入評價研究： 回顧與展望

楊放放+++高嚴

在過去的十幾年里，占據統治地位的學術研究已經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為了迎合經費投入在各個研究領域的變化，學術研究的權力關系和優先順序發生了變化。我國人文社科項目經費的投入規模空前巨大，且每年都在穩步增長，但是伴隨著巨額的經費投入，這些資金的分配及使用出現了諸多問題。高校人文社科科研經費的快速增長使科研管理者對科研經費的管理使用處于困境之中，于是制定社科科研經費規范的管理體系，營造誠信的氛圍迫在眉睫。日益增長的經費投入與科研產出之間存在嚴重的不協調，從而優化資金的分配機制、分配模式以及分配結構顯得尤其重要。

一、高校人文社科經費投入中存在的問題及成因

1.人文社科研究的特點。人文社科是一門以人文社會現象，其中包括對文學、歷史、哲學、經濟學、管理學、法學等學科為研究對象的科學。人文與社會科學的科研成果有復雜的形式，他不能夠像自然科學一樣即刻地創造出經濟和社會價值。當評估這些業績的時候，有一些評價規則可能會被人為的操縱。然而，在我國學術界依然熱衷于獎項，因為獎項直接關系到利益和資源的分配，比如，職稱；獎金和獎項直接帶來的榮譽（Quine Ren.Xuemei Gong，2012）。

2.經費投入中的問題及成因。回顧國內外眾多文獻，發現了人文社科科研經費的配置與使用中存在的諸多問題，本文旨在分析其突出表現：①經費配置中的“逆向選擇”（adverse selection）；②經費使用中的“道德風險”（moral hazard）；③經費管理不到位；④投入與產出不成比例。

（1）經費配置中的“逆向選擇”及其成因。1970年，阿克羅夫（G.Akerlof）提出了“檸檬市場”問題，指出由于信息不對稱會導致決策者們做出逆向選擇而使市場失效。信息不對稱可以劃分為事前（ex ante）信息不對稱和事后（ex post）信息不對稱。事前信息不對稱會引起“逆向選擇”。

高嚴（2009）認為在存在不對稱信息的情況下，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是隨時可能發生的。隱瞞信息扭曲信息這種事前的機會主義行為使掌握私有信息的一方利用對方的無知為自己謀取利益。早在1945年哈耶克就指出，任何資源配置問題都是特定決策的結果，而任何決策都基于給定的信息。在各個高校，人文社科類研究成果的高低都是通過論文的引用率和下載率來衡量的（Quane Ren Xuemei Gong，2012）。這種短時間內的引用率和下載率來衡量成果高低與人文社科類研究成果具有長期性的特點顯然不符，這就很容易使科研經費管理者做出逆向選擇。Herbst（2007，p90）指出科研業績經費的原理應該是在經費體系之間流動，流向業績比較明顯的地方。履行該原理的體系應該有較多的產出比那些不履行該原理的體系。但在現實中大量的科研經費流向了低水平的科研人員手中或者說流向了業績不明顯的地方。高水平的科研人員通常不能爭取到科研經費，而低水平的科研人員卻能夠申請到科研經費，這就再次發生了逆向選擇。

（2）經費使用中的“道德風險”及其成因。科研人員與管理人員之間事后信息不對稱導致了“道德風險”（楊得前，2006）。Jensen（2003），Horngren（2003）指出實際工作者和理論研究者都指責預算過程在很大程度上偏離道德規范。比如，Jensen（2003， 386）提供了證據表明，下級將說謊和隱藏信息當作預算過程中的游戲，更有甚者，他還注意“在這個系統中幾乎沒有人相信這些工作者和理論研究人員說謊或者不誠實”。嚴廣樂、唐敏等人也認為科研人員工作的努力程度是難以測量的，所以很難知道科研人員獲得經費以后是不是全身心投入到科研中去。因此，當上級在做最后的決定時沒有人知道預算過程是否合理。那么，科研人員就有動機偏離科研經費的使用初衷而為自己的利益采取行動，科研人員將經費用于私人生活或者超額支付給自己報酬（BerlMeans1932；Jensen Meckli-ng，1976）。這些都是道德風險產生的原因。

（3）科研經費管理混亂及原因。姜穎（2008），尚虎平，葉杰（2012）都指出當前許多高校人文社科科研經費管理混亂，責任不到位。項目申報越多能獲得的經費資金就越多，項目管理人員就越能從中抽取“油水”。李俊杰，周震（2012）等人指出衡量和評價一個高校的科研能力及科研水平是通過申報項目數量，立項數量及獲得經費額度等指標進行的，這就造成高校非常重視項目管理，而忽視了經費的管理過程，尤其是項目申報和立項成為管理人員關注的焦點。至于科研人員將申請到的經費用在何處從不進行有效監督，這就有悖于經費撥付的最終目的，社科科研經費管理的目的是要使經費的使用合理合法的同時達到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的最大化，即用最少的科研經費創造最優的科研成果（卿文潔，2011）。經費的管理過程中管理人員的“政治創租”（political rent creation）和“政治抽租”（political rent extraction）（Fred S. McChesney1987）行為也時有發生，這樣經費的使用和管理混亂就在所難免了。

（4）科研經費投入與產出不成比例及原因。科研活動即知識生產過程，與其它生產過程相比，其最大的特點是投入產出關系的不確定性，即不一定投入多少科研人員、投入多少研究經費，就一定能產生多少知識創新，就一定能轉化為多少經濟價值（袁志剛 1999）。這種不確定性也正是人文社科類研究所共有的特點。

科研活動本身具有不確定性，這就要求要有一定的激勵機制才能保持科學家的科研積極性。在William-son的TCE體系中，有限理性和機會主義是造成交易中存在交易成本的人類兩大天性。有限理性是指人在處理信息時的能力有限，它來自于環境和行為的不確定性。劉燕（2006）認為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與參數的不確定性是外生的干擾，人的機會主義和行為的不確定性乃內生的干擾。從這個意義上說，行為的不確定性是真正的不確定。有限理性和機會主義行為是彼此相關的，因為有限理性的存在，事先無法設定一個完美無缺的契約。有限理性和機會主義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不一致的，這種不一致性很有可能帶來資源配置的不合理。表現在：首先，有限理性會使得科研人員在給定范圍下選擇過度相似的項目，導致重復性“立項”；其次，由于偷懶這種機會主義行為使得許多的學者進入既定的研究領域，而忽略了其他學術領域，哪怕在這些領域只進入少數幾個競爭者就可能會創造意想不到的社會和經濟效益（Partha D， David P A.1994）。現如今，人文社科的圖書出版物遍及全球，較低質量的產出反應了大量的未經認可的人文社科教育出版物在出版物中占據主導地位（Johann Mouton 2011）。

二、高校人文社科經費科學化管理建議與對策

1.根治“逆向選擇”的對策。Arrow Kenneth J.（1984）早就注意到“市民服從法律的程度，遠大于以控制機制為基礎所作的解釋”。Kren（1997）提出契約結構既能對通過減少信息不對稱（即提高監督）控制機會主義行為，也能通過代理人的上級設計不同形式的激勵，來安排其物質利益（即激勵契約）。管理人員要對經費的使用留有適當的松弛，在必要的情況下經費也可以用來改善研究人員的工作環境和工作條件。這些外部條件夠適宜時，也能在大大的減少“逆向選擇”的發生。

2.根治“道德風險”的對策。另外，Eric Noreen（1988， 368）提出，自我控制、道德行為是社會經濟體系的潤滑劑，使市場和組織信息成為可能。在此基礎上，Williamson又認為：“機會主義是指信息的不完整或受到歪曲的透露，尤其是指旨在造成信息方面的誤導、歪曲、掩蓋、攪亂或混淆的蓄意行為”。De George （1992， 67）指出，具有道德動機的代理人會按照有效的自我控制方式行事，這種自我控制決不是多數外部控制可以比擬的，代理理論研究者們應當使用、提升和組合此動機。Eric Noreen（1988）認為比起社會經濟體系的效率，道德更加引起人們的關注。因而提高科研人員職業道德才能從根本上根治 “道德風險”。

3.根治“經費管理問題”的對策。現在，許多的學者們試圖從社會學、心理學、經濟學等理論層面研究信任對個人的影響（Arrow，1975；Krep &Wilson，1982；Fukuyama1995）。在缺乏信任的情況下，由于事前和事后機會主義行為可能存在（William-son，1975，1985），科研經費在未來的使用就會有投機取巧的情況發生，此時就需要恰當的監督機制。近幾年大批的學者指出我國的科研經費監督體系依然不健全。要求在科研部門成立專門的經費監督機構，多聘用專業的監督人員，放棄那些缺乏的兼職人員。戴國慶（2006）和王峰（2002）也就監督體系的不健全問題提出對策，拓寬和加深科研經費監督的廣度、深度、力度。避免經費使用中出現缺位或越位的問題。因此，完善高校人文社科科研經費管理工作的首要任務就是建立起完善的科研經費監督體系。

4.根治“投入產出不成比例”的對策。確定科學合理的科研產出指標，從重視絕對值的科研數量產出轉向重視相對值的科研質量產出（王曉紅，陳浩，2010）。Merton R K.（1957）提出激勵機制的核心是保護知識的優先創造權。因此，管理部門要對那些首次創造出的科研成果予以保護，以防止相似的科研成果在眾多的刊物上出現。此外，管理人員也要適時的跟蹤經費的使用情況，一旦發現研究人員沒有能力完成申報項目或者不能創造出有價值的論文時，應及時停止經費的下達，避免科研經費的過度浪費。

（作者單位：新疆財經大學會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