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疼

姜欣

母親病了，身上得了皰疹，晚上疼得睡不著覺，一宿一宿地熬著。我請了假，從外地趕回來照顧，每天都需要換藥抹藥幾次。也許是母親疼得太厲害，脾氣也漲了幾分，我和爸爸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幾天過去了，母親的病雖然略有好轉，但還是沒有大的起色。母親的脾氣越來越壞，幾天都夜不能寐，吃的也不多，整個人消瘦了十來斤。這天，我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后背上抹著藥膏。她對我說：“閨女啊，我聽說蒲公英能治這病，你到公園里采點來吧。”

“啊？”我一聽，有點傻眼，“現在已經是初冬季節，哪有什么蒲公英啊，況且我也不認識蒲公英的葉子啊！”

母親一聽來了氣：“要你干點活兒這么難嗎？咱家樓前樓后夏天有好多蒲公英，估計現在應該還有沒落光的葉子。”

我聽了頓時來了氣，將藥膏甩在一邊，幾天里，我熬夜點燈地給她換藥抹藥，沒睡個安穩覺，她怎么一點都不體諒女兒的辛苦？

半夜，母親的后背前胸依舊很疼，但她盡量不發出聲來，怕打擾我的睡眠。后來，她實在是扛不住了，不自覺地拍打著前胸，這樣或許能減輕點疼痛感吧。

借著月光，我看著母親消瘦的身軀，心里不忍。我轉過身來，輕輕地替她拍打著前胸，母親見了，長長地噓了一口氣。不一會兒，她鼾聲漸起，睡著了。我見狀，也翻身睡覺了。

第二天，母親囑咐我別再延遲假期，趕緊回去上班，這里有父親照顧她就成。

我回去上班后，給家里打電話。父親在電話里說：“你媽說你很孝順，她有時疼得不耐煩了，脾氣就大了，請你多體諒。你媽說你半夜拍著她睡覺，讓她想起了你小時候，她拍你的情景，后來，怕你辛苦，她就裝作睡著了。她說再疼，也比不了心疼女兒的疼。”

我聽完，兩行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