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馬

十九號師兄 編譯

當陽光與子午線完全重合，沿著泛著白光的湖畔小道，進入迪樂坎鎮，你會驚奇地發現，這里居住著12戶純正的大不列顛人，12棟別墅錯落有致，汽車、游樂園、甚至不遠處還有一架私人飛機，所有的一切都標志著完美的現代化。

唯有廣場上的一匹馬特別惹眼，不是純白，也不夠赤紅，毛發沒特色，細心一點還會發現，那馬右后腳有點跛，頭深深埋在脖子下，一匹老馬，太不應景了。

路過的人永遠不會對這匹馬感興趣，但這匹馬的故事卻足夠讓所有路人駐足。偶爾有人被當地人邀請進家，幾乎每個客人都會驚訝，為什么這么豪華的別墅，竟然沒有自來水呢？

沒錯，全鎮12戶所有的自來水系統都沒有使用，因為他們所有的生活用水都來自那匹老馬。它每天都會花上大半天的時間從不遠處的一口老井里拉來清涼的泉水，日復一日，10多年未曾改變。

這是一匹留守在小鎮的馬，當然，它不會自動去拉水，它有一位出生入死的搭檔，一個二戰老兵，他們一起完成送水的任務。

小鎮有著完善的供水系統，完全不需要這些原始的工具，為什么還要一匹受傷的老馬每天干著毫無意義的工作。小鎮的負責人曾對老兵說：“井水越來越不夠用，不要再干了。”

是啊，還有這個必要嗎？這是一份被時代淘汰掉的工作?！翱墒?，如果我不送水，我還能做什么呢？”

那一刻，老兵的眼里一下子泛出淚花，他想拿桌上的紙巾，卻沒有摸到，小鎮的負責人這才發現，那雙眼睛雖然看起來明亮，其實卻什么都看不見。這么多年，竟然沒有人注意到老兵已經瞎了，沒有人關心一個送水的人。

老馬就是老兵的眼睛，它認識小鎮的每一條路，甚至熟悉小鎮的每一個人，“他們需要這份工作，一份有尊嚴的工作?！?/p>

小鎮偷偷舉行了投票，沒有一個人反對供水系統的限制使用，也就是說，所有生活用水，都由老兵和老馬來運輸供應。

冬日的陽光里，水不需要那么多，那匹老馬呆在廣場上，沒有任何約束，卻哪也不愿走，它一定是在等老兵的口哨。

谷春林摘自《知識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