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多人怪

王渝

我們提早吃午飯，想去看電影，不是有什么不可錯過的好片子，而是好奇要去光顧的那家電影院。聽說那里的椅子設(shè)計獨特，觀眾可以躺著欣賞電影，有人說：“腿還可以翹起來伸得直直的呢！”

快吃完飯時電話響了，是找沛然的。沛然放下電話告訴我是多年未見的高中同學(xué)打來的，他們夫婦正在法拉盛，約我們?nèi)コ晕顼垺！翱晌覀儎偝酝暄剑　迸嫒徽f：“不吃不要緊，主要是去跟他敘舊。”

我們到時他們站起來打招呼，四個人站著說話我覺得怪異就先坐下，沛然坐下后他們夫婦才落座。桌子上已經(jīng)放了四色菜肴，他們還執(zhí)意要我們點幾個菜，沛然說我們已經(jīng)吃過，趕來是為了敘舊聊天。他們硬是不信，說哪有這么早吃飯的，沛然又說明原是要去看電影提早吃的飯。他們還是不信，說我們太客氣。

為了讓他們安心，我叫了杯冰凍果汁，他們非說果汁不算菜，逼著我們再點。真是拿他們沒辦法，我點了個素鴨。沛然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但他們一定要他也點一道，他便萬分無奈胡亂地點了道菜。

總算可以開始吃了，他們又忙著勸菜。我們實話實說剛吃過，只能嘗嘗，他們堅決不信。就在這樣信與不信之間，四個人討價還價鬧個沒完。

跟他們分手后，我一身輕快，沛然卻嘀咕道：“白見面了，一點也沒敘到舊。”

誰說“禮多人不怪”呢？

（摘自《大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