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的異國紅顏

鄧勤

據說陳獨秀曾拍著桌子問胡適：“你要是我朋友，就和你的丑老婆離婚。這么丑的老婆、這么小的腳，又沒有思想，你怎么跟她過得下去？”老婆丑到連旁人都看不下去，可見胡適的老婆江冬秀可真是有些有礙觀瞻。

不過江冬秀和胡適的主要差距不在于相貌，而在于思想、文化上，畢竟胡適是留過洋的博士。江冬秀之于胡適，沒有風月，無關愛情，更多的是一種責任，一個承諾。相比那些薄情寡義的民國名流而言，胡適真是一個好男人。

胡適在美國留學期間，也曾春心萌動，義無反顧地愛上白人女子韋蓮司。兩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韋蓮司終身未嫁，她把心永遠給了胡適。

那是在康奈爾大學讀書期間，胡適與亨利·韋蓮司教授比鄰而居。教授一家十分關照胡適這個異鄉人，時常邀請他參加家庭聚會。胡適結識了教授的小女兒韋蓮司，兩人一見如故，經常相約游玩本地的山山水水，留下許多難忘的回憶。

韋蓮司高潔的人品、淵博的學識，令胡適大為稱贊，稱“其人極能思想，讀書甚多，高潔幾近狂狷，雖生富家而不事服飾”。韋蓮司不修邊幅、我行我素、有點接近魏晉名士的習性，令胡適怦然心動。

兩人聊天的內容無所不包，大到文化、政治、戰爭、國際形勢，小到中國書法、美術等藝術問題，均有論及。韋蓮司還將西方優秀著作推薦給胡適，胡適頗為感動，一個異國名媛知己就此在他心中扎根。

幾個月后，韋蓮司返回紐約繼續大學學業。臨行前，心思細膩的韋蓮司送給胡適幾張她在紐約公寓窗口拍的柳樹照片，因為胡適告訴她中國古人喜歡“折柳贈別”。韋蓮司走后一周，胡適看著窗前凋零的柳樹，深感悵惘，嘆息沒能摘下真正的柳枝以回贈韋蓮司的心意。

胡適與韋蓮司開始了頻繁的書信往來，兩人在信中互訴衷腸。共同的思想、共同的愛好拉近了他們的心，異樣的情愫在二人心中滋長。

胡適到紐約辦事，邀請張彭春一起到韋蓮司公寓去相聚。三人久別重逢，暢談至深夜方才散去。當時美國民風保守，男女青年若是自由約會，須得在家中客廳，倘若外出或是在居室里，必須得有一位已婚朋友作伴。因此，當韋蓮司母親聽聞胡適在韋蓮司居處待至很晚才離開時非常生氣，專門去信狠狠責罵了韋蓮司。韋蓮司依然我行我素，繼續跟胡適交往。

雖然韋蓮司母親在日常生活中對胡適關愛有加，但她卻不能容忍女兒與一位有婚姻的異教徒談戀愛，何況當時美國種族歧視嚴重，華人地位比黑奴還低。韋蓮司和胡適深知這一點，他們只能把相愛的情愫深埋在心里，將之升華為真摯的友誼。

韋蓮司最終沒有和胡適比翼雙飛，但兩個人在心靈上卻始終相愛，兩人的情誼在時間長河中延續了近五十年。

編輯 雨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