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官學”

林師

不久前，有幸參加了一次“官員聚會”。出席宴會的都是“七品”、“副七品”、“準七品”級的官員，因此是“官員聚會”;唯獨我既沒有品級，又不是官員，只是作為朋友受邀，因此是“有幸”的。

這種場合，我向來就是只帶耳朵，不帶嘴。當然了，吃喝是除外的，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總不能讓自己的腸胃受委屈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客套、禮數的程序走完。酒酣耳熱，談興正濃。俗話說的“三句話不離本行”還真不錯，官員聚在一起，話題自然而然就轉到了如何為官上。這樣的話題，我這個不入流的“編外人員”是沒有資格參與討論的，便很自覺地當起了“記錄員”，默記下了這場有關“官學”的“學術討論”。

“七品”甲首先出題：“誰都知道，做官是門學問。是哪門學問？各位仁兄老弟說說看。”

“副七品”乙說：“政治學。”理由：為官，立場要堅定，必須跟準人。站錯了隊，就會失去舞臺沒了戲。

“七品”丙答：“社會學。”理由：官場上，各種關系錯綜復雜，沒有一張縱橫交貫的關系網，寸步難行。

“準七品”丁說：“經濟學。”理由：能力、水平、條件相當，哪怕是差一點，要想進位高升，就得拼經濟實力了。

“七品”戊答：“厚黑學。”理由：不言而喻。

答案五花八門，還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或許是各自的體驗不盡相同罷。

“七品”甲聽了大家的回答，一一否決了他們的答案：“各位仁兄老弟說的都有一定道理，但都不對。”在座的仁兄老弟一臉茫然，只好請他不吝賜教了。

于是，“七品”甲大發感慨：“這是一門生物學啊。會做官的人要甘為七種動物：犬、馬、牛、羊、狐、虎、象，缺一不可！為上級為領導效犬馬之勞就不用說了，還得像老黃牛一樣忍辱負重，像綿羊一樣溫和柔順;在下級面前，則要有狐貍的智慧精明，有老虎的威嚴霸氣，有大象的冷靜穩重。要做到如此剛柔并濟，智勇雙全，和威兼顧，真是不容易啊！”正當大家拍案叫絕的時候，“七品”甲不知是自謙，還是不敢貪功，解釋了一句：“別夸我！實話實說，這可不是我自己的原創，是我的領導歸納總結的。”

嗚呼！

席間，我沒資格參與討論;席外，發表自己看法的權利還是應該有吧。

對以上“學問”，別人如何看，我不得而知。反正，我對此是不以為然的。至少，這種“為官之道”，或是“做人之道”的奉行者，人格上是難以健全的，畢竟正臉當奴才，反臉盼主子的角色，他們的表面風光是完全經不起打量和掂量的。

順便感嘆一聲：官場果真如斯，悲哉！哀哉！

【王文華薦自《新浪博客》2015年5月16日/呂志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