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初見，止于終老

張心睿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題記

早春黃昏，暖暖的光線里，烏鴉群已飛盡，周遭更顯寧靜。他一直站在那里，背影寂寥，表情在昏暗的光線中隱匿。

他，是人間惆悵客，是詞人，是皇族，卻也是凡人。同樣被情所困，為情付出。一支筆，描畫出伊人嬌嫩的面容；一句詞，吟詠出自己曲折的愛情。他，便是納蘭容若。

凄風。苦雨。有時候，寂寞是這樣叫人心動，也只有此刻，世事才會如此波瀾不驚。涼風吹起書頁，煙雨使塵封在書卷里的辭章和故事彌漫出潮濕的氣息。獨倚幽窗，看轉角處的青石小巷，一柄久違的油紙傘，遮住了低過屋檐的光陰。

此時，容若的心里在想著哪位佳人？想起那時并肩而行，春日里溫柔的云，溫柔的水，溫柔的晚霞；精美的畫舫上，起伏的波紋里，一對倩影時隱時現。偶爾落下的雨滴，如同輕盈純潔的楊花兒一般，飄散在一雙戀人的身上。那時候，你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也只有你。然而一陣寒風，吹醒了容若的幻夢。

容若的內心固然是紊亂的，春日里的朝朝暮暮，如今卻支離破碎。

念伊人，春情堪知為誰傷？孤燈老，殘風橫吹秋夜雨。殘的，到底是夜雨還是相思？

戀人離去，使容若陷入了極度的惆悵中。

江無聲，雪不言，人也無語。

新月之夜，星辰依稀，連呼吸都幾乎可聞的深夜，靜得叫人心焦。

舞一段《霓裳羽衣曲》，思一位凝脂粉黛佳人，吟一曲“今宵酒醒何處”，恨不了綿綿無絕期。

一壺清茶，一硯濃墨，一管細筆，在某個安靜的午后，看庭前花開花落，望天空云卷云舒。

時光不老，再來一壺濁酒，看江水漫如春潮。

他，終究沒有等到她。最終抱著孤獨的夢境遠離凡塵。

好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那瞬間的心動鋪就了愛情的道路。在容若心里，她的離去，永遠是他內心揮之不去的迷惘。

而這一切，不過亦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后記：

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