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吳小簫彈羞鋼琴,可是這會兒指法很糟糕。
張章生氣了,瞪了她一眼道:“想什么啊,剛才看了我的指法嗎?”吳小簫點點頭,告訴張章自己看了,可是很快又忘記了。張章一聽氣紅了臉道:“笨丫頭,比周欣兒可笨多了。”
吳小簫一聽就火了,甚至眼眶都紅了道:“無論什么都說周欣兒好,周欣兒就十全十美嗎?”
張章聽了,咧嘴笑了,瞇著眼問:“怎么?有點不服氣啊?”然后,他掰著手指說,周欣兒智商高,稍微點撥就能理解,周欣兒心思靈敏,彈得有模有樣,而且,周欣兒態度認真,聽課時眼睛一眨不眨。說完,張章帶著讓吳小簫更生氣的口吻道“你呢,哪一樣比得過周欣兒?簡直腦子進水了。”
張章還沒說完,吳小簫的淚珠就嘩地滾出來了。
張章望著她一驚:“怎么啦,真的要哭啊?”
吳小簫咧著嘴,哇地一聲道“張章,你小子太欺負人了!”說得張章傻著眼撓著后腦勺,不知道自己怎么欺負人啦。
二
張章是吳小簫的鋼琴培訓老師。
做為音樂癡的老媽,一心想讓吳小簫將來成為李斯特第二,能在鋼琴上有一番很大的造詣。因此,暑假時,特意讓自己一個學生來教導吳小簫。這人,就是大二的學生張章。
張章一來,吳小簫眼光狠狠閃了一下,大喊一聲:“哇,超大一個大帥哥啊!”
吳小簫不喊老師,喊張章師兄,說自己可是張章的小師妹哦。而且提出要求,張章不許管束自己,不許批評自己,不許對著自己發號施令。張章問為什么,吳小簫白著眼睛說,因為自己是小師妹呵。
張章冷著臉說“說完沒有?”
吳小簫搖著頭說“還沒說完呢,自己一天只練一個小時。”
張章冷哼一聲:“今天上午先練兩小時,做為處罰。”
吳小簫一驚,忙問道“師哥,為什么?”
張章不回答,冷冷地道:“再罰一個小時。”
吳小簫很無辜地說:“為什么呵?”張章告訴她,以后不喊老師喊師哥,就按此例處罰,一直到吳小簫記住為止。頓時,吳小簫徹底斷電了,這小子,根本不買美女的賬啊。
三
張章彈琴真好聽,水一樣輕輕浮動著。張章的指法真嫻熟,指頭如一個個精靈在黑白鍵上跳躍著。
還有,張章彈琴的樣子好酷哦,他頭一點一點的,額前的頭發一披一披的。彈好,抬起頭問吳小簫:“怎么樣?”
吳小簫仍傻坐著,瞪著眼睛望著一聲不吭。
張章臉紅了,加大聲音喊:“吳小簫同學。”
吳小簫一驚,忙張大嘴問:“干嘛啊,那么大聲?”張章問剛才的曲子好聽嗎?指法記住了嗎?吳小簫搖著頭,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張章氣得手指一點她的額頭“笨死了。”
吳小簫摸摸額頭,噘著唇說“做個暖男不好啊?干嘛那么兇嘛?”
張章氣得白白眼,一句話說不出來。
四
張章不只是指導吳小簫,還同時指導著周欣兒。每次指導完吳小簫,張章就忙著要走,吳小簫說“大師——張老師,干嘛那么急啊?”她本來準備喊大師兄的,沒敢喊。
張章看了一下手表道“周欣兒還等著呢!”
周欣兒是吳小簫的高三同學,兩人學習不分上下,始終暗暗比拼羞。吳小簫氣得嘟囔道“怎么又是她,湊什么熱鬧嘛?”
張章一笑道“怕比下去了?”
吳小簫低斂著睫毛說:“才不怕呢!”
張章哪壺不開提哪壺:“聽說學習上,你上學期一直在周欣兒后面哦!”吳小簫一聽生氣了,白著眼喊:“說兩句讓美女高興的話,你小子會死呵!”說完,想到剛才叫對方小子不是老師,怕受罰,忙申明“我叫你小子沒叫大師兄,你不許罰我。”
張章搖搖頭,揮手拜拜走了。
吳小簫坐在那兒傻想了一會兒,打電話給周欣兒道:“小欣子,張章那小子也指導你彈琴啊?”那邊,周欣兒輕聲告訴她,別那么大聲,張老師正在教自己彈琴呢,如果聽到你喊他小子,你丫頭就死定了。吳小簫一聽,吐吐舌頭忙掛了電話。
五
張章說,周欣兒這丫頭,智商特高。
張章說,周欣兒這丫頭,是學鋼琴的料子。
吳小簫氣得白著眼喊“張老師,你這會兒是在教周欣兒,還是在教我?”張章恍然大悟,拍拍腦袋連聲說忘了,自己還沉浸在指導周欣兒的過程中呢,然后笑著說:“到時,市級鋼琴賽,我和周欣兒雙人鋼琴彈奏,到時一定會掌聲一片。吳小簫,到時給我們送花吧。”
吳小簫再也忍受不了,喊道“憑什么是周欣兒不是我啊?”
張章仍是那幾句話“你有人家認真呵,你有人家彈得好嗎?”
吳小簫氣鼓鼓地說“還沒到參賽時候,憑什么那么決定?偏心!”說完,淚珠又滑了下來。
張章望了她一會兒,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好像是有點偏心,那怎么辦啊?”
吳小簫馬上停止了流淚:“到時比試一下,誰彈的好誰上。”張章點點頭“辦法雖俗,可還算公平啊。”吳小簫一聽,險些跳起來,伸出小指笑道“你答應了?不許反悔,拉鉤。”
張章不屑地道“小屁孩游戲。”說完,無奈地伸出手指。
六
比賽的時間,是在一個半月后,暑假結束時。吳小簫等著和周欣兒比試,可是,一直不見消息,而且張章兩天前走后也不再露面。
反悔了,這小子。吳小簫氣得咬著嘴唇想。她打張章的手機,那小子竟然不接,看來,這次是周欣兒和張章上了,吳小簫氣得流著淚,狠狠道:“破張章,真卑鄙!”
這天,她接到通知,讓她去市里參加鋼琴賽。她一愣,急忙趕去了,以為是和張章雙人彈奏。可是不是,是她一人獨奏。她端坐在鋼琴前,按照張章教的指法,琴聲如水,款款緩緩流淌出來。她的心如一朵花兒,在水上輕輕浮動著。
整個賽場,一片寧靜。
她的曲子結束,許久,一片掌聲響起。
周欣兒來了,捧著一束花兒,笑著祝賀她。
周欣兒并沒有學琴。
這是張章的一個計謀。
張章發現吳小簫學琴不認真,經常望著自己出神,于是故意扯了這么個謊。他從吳小簫老媽那里知道,吳小簫和周欣兒學習上比拼著,難分勝負,因此故意說自己在指導吳小簫時,還指導著周欣兒,并說準備和周欣兒一塊參加鋼琴賽,為的是激發吳小簫的上進心。
為了做得更逼真,張章在吳小簫老媽的介紹下,找到周欣兒,請她幫忙園謊。
其實,張章已經暗暗的替吳小簫在市鋼琴賽中報了名。
說到這兒,周欣兒說:“這花可不是我的,是張章臨去學校時買的,托我送來的。他說你一定能勝。”
這時,吳小簫才知道,張章已經去了學校。
她紅著眼圈發去一條信息謝謝你,大師兄。
那邊,不一會兒信息發來我站在青春的下一站等你,希望此時的你正在走來的路上!吳小簫看完信息抬頭一笑,望著遠處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