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也是一種愛

張文

最近，遠在西安的弟弟出了點小麻煩，我趕快打電話去問個究竟。弟弟說，他的車和一輛迎面而來的三輪“摩的”來了個親密接觸，所幸并無大礙，只是“摩的”內一位女乘客的臉碰傷了，看過醫生后給了幾千塊錢的“美容費”，才算了解。我聽后，不由嗔怪：“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訴家人？”

弟弟在電話里急了，他說：“不是不想告訴你們，而是父母親年齡都大了，我出門在外，本就讓老人家時刻牽掛，我是怕兩位老人知道后擔心，所以，一直瞞著。”弟弟一再叮嚀我，一定要替他保密。

生下兒子那年，迫于生計，我不得不去離家很遠的城市工作，照顧兒子的重任自然落在母親身上。每次我打電話回家，母親總說，孩子很乖，她和父親也很好，讓我安心工作。半年過去了，中秋節放假回家時，看到母親瘦了一大圈，父親的腰也彎了很多。

那天，隔壁的王嫂送來了一大抱蘿卜葉。我納悶，要這么多菜葉干嗎？王嫂說：“這些菜葉能腌酸菜，你媽拉扯個孩子不容易呀！不瞞你，這孩子不好帶呀，不是感冒就是肺炎，隔三差五還要進醫院，她都累倒了。前段時間，還住了一回醫院呢。”聽著王嫂的話，看著他手里那些碧綠的菜葉，我的心頭一陣疼痛，不聽話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那年公司破產，我下崗了。得到消息后，我頓時失魂落魄，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又怎樣面對關心我的家人。為了不讓父母親操心，我依然像往常一樣按時“上下班”，奔波于人才市場。晚上回家，還裝出一副很累的樣子，給父母說今天上班真累呀，公司來了一位難纏的客戶……一切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有一天，我在一個公司門口等待應聘時，碰見路過的父親。隔著街道，我看到父親正朝我這邊走來，我的頭一直低下去，生怕父親看見我。讓我想不到的是，父親什么也沒看見，徑直走了。我很是慶幸。晚上回家，剛進門，還沒等我說話，父親就拍拍我的肩膀說：“你不說，我早就知道了。”父親的話讓我鼻子酸酸的。

其實，不說也是一種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