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吏”不妨“嚴”“彈”并舉

江海

在馮夢龍的《古今笑》中講了這樣一件事：唐代武則天時期，有個叫張衡的官員，從令史升三品的審批材料已經上報到門下省，就等著審批后官至三品了。誰知某日退朝，張衡見路旁有人賣新蒸大餅，正覺肚里饑餓，就買了一張，騎在馬上吃。結果，張衡因此事被監察御史彈劾，升官之事遂成泡影。

先不說張衡在馬上食餅是否失當，單說這御史的做法便體現了一個“嚴”字。監察御史負有肅整朝儀、監督官員的責任，官員只要有不合禮法之處，自在他們的監察范疇。張衡在馬上食餅，雖未觸碰朝綱法紀，卻著實有損官員威儀，將其彈劾，雖有“監察過度”之嫌，卻也是負責之舉。如今，我們提倡“從嚴治黨”，就應該有這樣“嚴”的決心，從小處做好監督、監察，真正使官員做到“不想、不能、不敢”貪腐。近些年，時常見諸報端的“帶病提拔”“部門貪腐”“家族式腐敗”等現象，說到底是因為監督不夠，官員才膽大妄為甚至是為所欲為。如果我們的監督嚴格到官員連“馬上食餅”這樣有失禮儀的小事都不敢做的時候，他們還敢大肆貪贓枉法嗎？

相較于“一餅失官”，“二卵棄將”就是建立“彈性”制度的典范。

戰國時期，孔子的再傳弟子子思向衛君舉薦茍變做大將，而衛君卻因茍變曾在一次征稅時吃過人家兩個雞蛋而不用。子思說：“圣人選人任官，就好比木匠使用木料，取其所長，棄其所短。因此，一根合抱的良木，雖有幾尺朽爛處，高明的工匠卻不會扔掉它的。” 衛君最終聽從了子思的意見。

無論是“一餅失官”還是“二卵棄將”，都啟示我們監督管理官員應堅持“嚴”“彈”并舉：既要有制度的嚴肅性，有詳細的監督法規讓貪官、壞官無處遁形，又要有執行過程中對“一餅”“二卵”界定的靈活性，讓“能官”“善官”能作為、敢作為；既不能對官員的“惡小”不聞不問，也不能不近情理，對于“干事者”未觸碰法律和相關紀律、未給群眾造成損失的錯誤，應該有相應的容錯機制。

在“嚴”字之后，體現出“彈”字的理性，“干事者”才能有底氣、有心氣、有干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