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選擇

喬遷

老張晚間沒回家。老張原先晚間也不是沒回家過，但總是要告訴老婆李美麗一聲的。昨晚老張和情人有些興奮過勁兒了，就忘了給李美麗打個電話。起早，老張回家，順便買了早點，再想一個昨晚沒回來的理由，他和李美麗的婚姻，不到萬不得已還得湊合著過下去，畢竟他不是有權有勢有錢的人，這種看似美好平和的婚姻只要沒有揭開蓋子觸動傷痛就得維持著。

老張到家，李美麗已經起來了，并且自己熬了粥喝，沒帶老張的份兒。往回老張晚間沒回來李美麗都要帶老張的份兒，因為老張晚間沒回來早上一定會回來的。可今天老張早上回來了，李美麗卻沒有帶老張的。李美麗坐在桌邊喝粥，看老張進來，老張把早點放在桌子上時，李美麗看了一眼，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沒說，接著喝粥。老張本以為李美麗看到他帶回來的早點，臉上會有些笑容的，再好一些會半真半假罵他一句“出息了”之類的話，可今天李美麗什么也沒說，也沒有表情的，像他不存在似的。難道李美麗知道了？老張有些心慌，連忙把路上想好的昨晚沒回來的理由拿出來對李美麗說道：“我昨晚……”

“我替你說理由吧！”李美麗突然開口，打斷了老張要說的話。李美麗抬起頭，望著老張說道：“我昨晚沒回來，理由一：單位有個緊急任務，加班了，忙了一晚上，忙得都忘了打電話。理由二：上面來了領導，陪領導喝酒唱歌洗澡，有領導在，不好打電話的。理由三：跟小王他們打麻將去了，死活不散場，還不讓打電話，怕一打電話叫回去的。理由四：……”李美麗一口氣說了十來個理由，像領導作報告似的，條理清晰，頭頭是道，每條理由都是那么的恰當、順暢。老張聽得身上直刺撓，出了微汗，他不是驚訝李美麗的口才，李美麗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而是驚訝自己能想出這么多晚間不回家的理由，李美麗說的這些理由全是他用過的呀！李美麗說完，盯住老張的眼睛說：“還有什么新的理由嗎？你說說。如果沒有，你就在這些理由里選擇一個吧！選擇完了就吃飯，你不是把早點都買回來了嗎！”老張無力地坐在桌邊，老張吃力地說道：“我不選擇，我放棄。”

李美麗微微一笑說道：“那好，我給你兩個選擇，A：我成全你和你的情人，我可以和你離婚，但房子和存款歸我，因為孩子不可能跟你，他不會同意的。B：你和你的情人自此一刀兩斷，我們的婚姻雖然籠罩上了一層陰影，但并不影響我們這個家像模像樣地過下去，你在我的眼里雖然不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但你在孩子的眼里還是一個完好的父親，我可以保證不跟孩子透漏你的不忠。”

老張不吱聲，望著李美麗。李美麗說：“請選擇吧！”老張突然就笑了一下，抓起早點，咬了一口說道：“你認為我一定會選擇B對嗎，我告訴你，我放棄。”李美麗一怔，起身說道：“你不能放棄，你必須選擇一個，A或是B。”老張把一個早點吃完，拍了下手望著李美麗說：“我選擇A，除了愛情一無所有。我選擇B，生活依舊沒有激情了無生趣，放在你身上，你會選擇哪個？”李美麗的眼圈慢慢地紅了，李美麗說：“如果是我，我會選擇A。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B。”老張驚詫地望著李美麗，不解地問道：“為什么？”李美麗說：“因為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女人只有愛情也可以活，男人只有愛情活不了。”

老張猛地顫了一下，望著李美麗緩緩說道：“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