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炮手》 離“威虎山”還有萬步之遙

徐克的《智取威虎山》以另類幽默的臺詞，詼諧夸張的人物以及燃到血沸的場面設置，讓革命樣板戲有了新的銀幕生命力，那么作為抗戰劇的《二炮手》也理應讓人有所期待。尤其是康洪雷和孫紅雷的強強組合怎么看都能造出一部能夠讓燃點爆棚的男人戲。

但是，從第一集開始，康洪雷就沒想讓《二炮手》成為一部正襟危坐的正劇，《二炮手》的逗比風格讓眾人大跌眼鏡。康洪雷一向是個不安分的導演，在《二炮手》里，他的野心是把喜劇和正劇融在一部戰爭劇里，這種混搭是他對戰爭劇的新思路——用樂觀方式來應對戰爭的戾氣。盡管近幾年抗日劇的“手撕鬼子”們具備極高娛樂性，但完全的喜劇型抗戰影視劇卻鳳毛麟角。康洪雷渴望在《二炮手》里做一次顛覆。

然而，劇中毫無邏輯的角色幾乎要將該劇推向失控的邊緣。從《士兵突擊》的許三多到《二炮手》的張三，導演康洪雷一直都擅長塑造這種行為、思想上有所偏差的小人物，通過這些人物身不由己的命運和堅持到底的精神，來拓展出時代的洪流、史詩般的格局。但這次的角色真的“傻過”了。王寶強的傻是從演員和生活里生長出來的，而孫紅雷的傻是生生演出來的。盡管這樣的角色在國產劇中屢見不鮮，葛二蛋、許三多之流的漫畫人物已經讓觀眾又氣又愛，這次孫紅雷舍棄尊嚴也步了王寶強和王波的后塵。他在劇中扮演了“張三”這樣一個亦正亦諧的角色，盡管和眾多抗戰劇的草莽好漢和底層人物一樣最終成為抗日英雄，但其中的猥瑣行徑和滑稽表現確實突破了觀眾的想象。孫紅雷再次證明自己依然是內地可塑性最高的中生代演員之一。很可惜的是，他的表演被浪費在這樣的角色上。不僅僅“張三”在生演，劇中其他人物行為毫無邏輯可言，海清等人的行為完全是為了故事設定和編劇要求，不像人物自身產生出來的，給人假、裝、演的感覺。

唯一讓人體會到的真實感就剩下康洪雷一貫以來癡迷的戰爭場面。華麗的爆破鏡頭，破壞細節的堆砌讓人感慨國產劇在技術層面上的進步。但技術的進步和題材、敘事的裹足不前形成了鮮明反差。尤其是在雷劇頻出的戰爭題材影視劇中，這是一貫的通病。作為一個愿意思考的導演，康洪雷并未從這個困境中跳離出來。

該劇之于康洪雷，是兩種意義上的回歸：一是他回歸了擅長的戰爭題材，二是作為激情導演的他也回歸到突破自己的創作模式上。但從實際效果來看，觀眾對康導的回歸并不領情，又或許對于觀眾來說，康洪雷并非賣點。如今《智取威虎山》已經用顛覆般的創新和壓倒性贊譽，趟出了一條紅色題材影視劇改編的新路，《二炮手》之類的作品步子能否邁得再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