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代替畫筆

郁笙

Chinese finger painting is a rare genre that created by the artists fingers and distinguished from traditional painting techniques in various aspects， such as the lines， colors， painting skills， etc. Originating from Tang Dynasty， finger paintings finally prospered in Qing Dynasty. In the nearly 300 years development process， there are many outstanding finger painters and excellent artworks emerging in an endless stream.

在中國畫中，有一種以手指代替傳統工具中的毛筆蘸墨作畫的特殊畫法——指畫。

相傳指畫最初萌芽于唐朝。唐代張彥遠所著《歷代名畫記》中載有“張璪唯用禿筆，或以手摸絹素。”故清代方熏在《山靜居論畫》中記述：“指頭畫起于張璪，璪作畫或用退筆，或以手摸絹素而成。”據清代畫家鄒一桂在《小山畫譜》中載：唐代畫家王洽“以墨潑指素，或吟或嘯，腳蹴手持，隨其形狀，為山石云水。”用手指頭修改畫中局部的還有唐代張文通，但他沒有系統地用手指頭畫出過一幅完整的國畫。可見唐代為指畫畫種的萌芽期。但找不到唐代名畫家中的指頭畫遺跡，也不見指畫這個名辭和有關手指畫的評論，更未見任何存世作品。

其后歷經宋、元、明三個朝代，受傳統繪畫的影響，指畫一直未獲多大發展。至清初康熙年間，高其佩在傳統繪畫的基礎上，承前啟后創立了指畫，將記載中的指畫變成實際的指畫作品，方初見端倪，使指畫作為一種獨特的繪畫藝術，達到了比較完美的地步。故李在亭在《在亭叢書》中稱：“以指作畫，始于高鐵嶺使君韋之。”高韋之即高其佩。近現代的潘天壽、洪世清、錢松巖等畫壇名家在指畫方面亦有極高造詣，所作指畫作品影響較大。

畫指畫者，多以食指為主，輔以拇指、小指，潑墨時四指、手掌、手背并用，連涂帶抹。一般都用右手的手指，其手指甲必須時常修剪，太長有礙于指，禿則無助于指。作畫時，以指尖的肉蘸墨或色，可作比較粗大的筆觸；以指尖的甲蘸墨或色，可作比較細微的筆觸。有時還可以甲、肉并用，必要時可以兩指或三指并用，畫更粗大的筆觸。有時手指可以橫臥作畫，以拇指和食指用處最多，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各有用處，必要時指背、手掌側面都可以用來作畫。指畫適合比較粗放的寫意畫，而且重在墨的運用，深淺濃淡，渾然一體，與毛筆畫相比，少了些筆墨刻畫的痕跡。

高其佩的裔孫高秉在畫論《指頭畫說》中以筆記的形式，詳述了高其佩指頭畫之運筆、用墨、蘸色、渲染等法和其用紙、鈐印、題款等特點。其中有言：“用指廢筆者，以筆所難到處，指能傳其神，而指所到處，筆勿能及也……墨須用至五色而運化無痕，斯為妙手，指墨之無痕處，尤本于自然，故能出筆一頭地也。”可見指畫的特點主要在于指墨的運用，不論線條或設色都與筆畫不同，靈妙變化多端，望之有似無筆墨刻畫之痕的感覺。故指畫與筆畫相比較，畫法比較細致，焦墨細擦，頗具輕重淺深之致。

指畫從創始到現代，已近300年，名家輩出，成就斐然。雖然指畫在細微的工筆畫上難達精微，而且對作畫的紙張有特別的要求，宜于熟宣紙和絹，在生宣紙上作畫較難把握。潘天壽曾議指畫：“運筆作線，欲粗欲細，欲濃欲淡，遠不如使用毛筆為方便，這也是大缺點，也是大優點，正因為不方便，不流暢，斷斷續續，粗粗細細，濕處極濕，干處極干，造成一種獨特的濃重古樸之感，顯得比筆畫更剛、更辣、更澀，也更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