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莫拉：密斯令我著迷

徐進

作為南歐建筑風格典型代表的建筑師，艾德瓦爾多·蘇托·德·莫拉在他的職業生涯中獲得諸多殊榮。他經常被描述成“新密斯主義者”，而其本人也樂于承認這一點，他曾經表示，“密斯令我著迷”。密斯是抽象和新造型主義的代表，是實驗派對先鋒代表。同樣，前衛、獨創、出人意料，這些詞匯也能準確應用在德·莫拉的身上。

普利策獎評獎詞這樣描述德·莫拉：“在過去的三十年間，他創作了大量當代建筑，同時也繼承并發揚了傳統風格。他的建筑擁有一種獨特的魅力，總是充滿了沖突和矛盾、力量和節制、夸張和微妙、大膽的公共權威和平易近人的親和力，都并置在同一座建筑當中”。

“移動了一座山”

德·莫拉的代表作品莫列多住宅、牙布拉加體育場等，都鮮明地體現出他的個人風格——將建筑物和周遭景觀和諧地統一起來，使得建筑和景觀達到一種可以對話的互動狀態，而不是相互隔離。因此，業內評論認為，德·莫拉的作品是建筑與自然之間的對話作品。

在具體操作上，德·莫拉作品往往巧妙地改造建筑物的基地，以適應周遭環境，這一般會花費相當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但是德·莫拉從來不在此吝嗇。最終呈現的效果是，基地的改造不著痕跡，渾然天成，在此基礎上的建筑物也能更好地與環境實現良性互動。

比如，德·莫拉最負盛名的作品莫列多住宅，他花在改造基地所動用的各種成本，遠遠超過了建造本身，但若干年后，當住宅和環境緊密融合在一起的時候，人們發現一切都是值得的。德·莫拉表示：“為了使它們看上去平靜、和諧，我不得不移動一座山！莫列多住宅就是這樣的情況，目的是創造出一種寧靜的氛圍。”此外，德·莫拉在2004年完成設計的葡萄牙布拉加體育場，也是一件能突出體現他個人風格的作品。這件作品被認識是“在極具沖擊力的景觀中，體現出十足的肌肉感、不朽的風貌和作者純熟的設計能力。”

在設計之初，德·莫拉考察發現這個體育場位于一個采石場之上，地形和場地都有局限性，他決定要讓體育場的建造給環境帶來改變，同時讓體育場展現出不尋常的活力和可識別性，展現一種體育獨有的力量和精神。最終，德·莫拉將項目所在一個30多米高的花崗巖山體實施爆破，取得了110多萬立方米的花崗巖石，將石頭粉碎后被制成用于修建體育場的混凝土。而爆破之后的花崗巖切面，正好位于體育場的另一端，這一呈現充滿了戲劇性的張力。

“教條主義”的對立和平衡

年輕時期，德·莫拉曾與世界頂級建筑大師阿爾瓦羅·西扎一同工作，作為西扎的學生，德·莫拉在其門下學習工作了五年的時間，個人風格也深受其師影響，德·莫拉年輕時期的作品，明顯折射出阿爾瓦羅·西扎、密斯·凡·德·羅、路易斯·巴拉干等建筑巨匠的影子。而且，西扎和莫拉師徒二人都是普利茲克建筑獎的得主，阿爾瓦羅·西扎于1992年獲得此獎項，而德·莫拉是2011年普利茲克獎的獲得者。

1980年，德·莫拉自立門戶，成立了自己的設計事務所。如今，他已完成了60多個項目，這些項目包括獨戶住宅、電影院、購物中心、酒店、公寓、寫字樓、藝術畫廊和博物館、學校、體育設施和地鐵等，其中大部分都在他的祖國葡萄牙，此外他的設計作品也出現在西班牙、意大利、德國、英國和瑞士等地。

在成立個人事務所30多年后，德·莫拉作為設計師的個人風格已經相當成熟。他曾經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經過30年的實踐，我體會到關于對立和平衡的‘教條主義。”他發現，滿足于教條主義的方式，工作很容易成功，但卻變成了例行公事。“我決定去嘗試，為什么不去嘗試新的方式呢？為什么我不能挑戰重力呢？為什么我不能設計出前所未有的窗戶呢？”德·莫拉決定將他的事務所轉變成一個建筑實驗室，邀請人們到這里研究和實驗。盡管困難重重，結果卻非常好。業內認為，德·莫拉成長歷程，見證了二戰以后整整一代歐洲建筑師的成長。

據了解，德·莫拉的家庭也有著濃郁的建筑設計氛圍，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都是建筑師。在從事建筑設計的同時，德·莫拉還在波爾圖大學擔任教授，并且在日內瓦、巴黎貝爾維爾、哈佛大學、都柏林、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擔任客座教授。

建材運用的獨到之處

德·莫拉經常被描述成一位“新密斯主義者”，他也曾公開表示：“密斯令我越來越著迷。”密斯·凡·德·羅（Ludwig Mies Van der Rohe），德國建筑師，（1886年3月27日-1969年 8月17日）是最著名的現代主義建筑大師之一。密斯與賴特、勒·柯布西耶、格羅皮烏斯等并稱四大現代建筑大師，密斯堅持“少就是多”的建筑設計哲學，在處理手法上主張流動空間等新概念。德·莫拉認為，密斯不僅僅是一位極簡抽象主義者，而是在古典主義和新造型主義之間來回搖擺。“他是在做實驗，他是如此前衛，他已經超越了自己所處的時代。”

和密斯一樣，德·莫拉在建筑建材的使用上，也有著獨到之處。他嫻熟地應用建材，比如花崗巖、木材、大理石、磚、鋼材和混凝土，用出人意料的建材顏色搭配，贏得了廣泛的聲譽。德·莫拉的作品往往用簡單的材質、外形以及細節，營造出讓人流連忘返的建筑。他表示，自己有信心去使用千年歷史的石材。

德·莫拉在波爾圖的文化中心項目，被認為是其綜合運用各種建材的高超能力的代表作品，他在項目中用到了銅、石材、水泥和木材。同時，德·莫拉還特別關注建筑和可持續發展之間的關系，他說“我不去使用瀕臨滅絕或受到保護材料，我們應該有節制地使用木材，并且在使用的同時，種植新樹木。”